“随磬好像是真的喜欢漪漪哦，不止是炒cp哦。”

    连黎收到信息，不自觉捏紧了手机，他抿紧唇：“蛮好的，随磬人不错，家里人也好。”

    “对啊，他刚刚还在楼顶给漪漪吃蛋挞，送向日葵，一起玩仙女棒。漪漪明显蛮开心的。随磬确实是个蛮灵的男孩子。”云明雪发完，等了很久都没等来随磬的回复，她玩味地挑眉，开了音乐去洗澡。

    她倒要看看随磬能忍多久。

    冰与水的国度，呼吸间是冷冽的水雾。在希腊看完日落，一行人直接来到冰岛看极光。

    连漪收拾好行李，协议在皮椅里，身上裹着一条羊绒毯。玻璃外是粼粼的湖水，静谧而深邃，夜色一寸一寸压下来，无端端让人想到梵高的油画。

    冷冽的雪松香。

    连漪扭头，是云明雪。

    “附近有个酒馆，去喝一杯？”云明雪素颜，但眉目间仍似一幅画，她坐到连漪对面，看着连漪应声后穿衣化妆——连漪面色有些差，需要涂个口红提提气色。

    有情调的小酒馆，歌手哼唱着小调，乐声悠扬。

    连漪要了一杯吉姆雷特，云明雪要了杯烟熏生锈钉，两人坐在高脚凳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漪漪你觉得随磬怎么样啊？”云明雪浅抿一口，指尖随着乐声轻轻敲。

    “很可爱啊。”连漪戳着杯边的柠檬皮，满手的酸甜气息。

    “所以愿意跟他炒cp？”云明雪调笑着挑眉。

    “啊呀，明雪姐你好八卦。”连漪没回答，只是撒娇般说云明雪之前从不八卦的。

    云明雪看向连漪：灯光流水一般划过她的眼皮，在瞳孔里显出一点不一样的色泽，虽是撒娇的语气，但眼睛里是雾一般的愁绪，和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连漪相距甚远。

    快两年了。这副仿佛时刻都有心事的样子。和她的哥哥一样。

    连漪酒杯见底，云明雪又叫了一杯威士忌酸，她照样几口喝完，刻意买醉一样。

    连漪站在黑墨色的沙滩上，瀑布声有些吵，她拉了拉帽子，耳朵重新被完全裹住。年续张罗着拍大合照，他拉着连漪站到前面：“姐姐，笑一笑，开心点。”被男孩子清澈兴奋的声音感染，连漪露出笑容，哈出一团可爱的雾气。

    岁昑随磬同时默不作声站到连漪身后，云明雪把连黎拉到连漪身边站着，自己则站到连黎身后，伸手搭上他的肩。

    清淡的茉莉气味，混着冰凉的水汽蒙上连黎的脸，他握了握手指，身体不自觉靠向连漪。“连黎你揽着漪漪啊，你们俩中间都能再塞给个我了。”云明雪把连黎的手臂抬起来，握着他的手腕搂住连漪的肩。

    孟习在前面调整相机位置，让他们都站紧凑一些，好调角度，连漪几乎是半靠在连黎怀里。她浑身紧绷，只觉得肩膀处热得烫人。

    闪光灯闪烁那一瞬间，她歪过一点头，比了剪刀手。发丝挨上连黎的外套，不过刹那又分离。

    极光出现的时候，就像一个绚丽的漩涡，疯狂席卷连漪的心脏。浓丽的颜色倒映在她的眼眶里，是潋滟蔓延的瞳色，记忆闪烁，一帧一帧跳跃，到底哪一帧是关键帧连漪自己也记不清，只是到最后，她无端端想起了斯特凡松在《鱼没有脚》里写的：

    “凯夫拉维克有三个基本方向：

    风、海洋与永恒。

    毫无价值，在这里。

    天地之间的距离，

    最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