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可有受伤?”宋怀玉接住被掀飞的沈檀,蹙眉看着红衣女子远去的背影。

    沈檀摇头,有些担忧道,“我没事,他要引邪祟去往何处?”

    “去华府。”宋怀玉道,往华府方向赶了过去。

    邪术所制的邪祟自有其破解之法,否则杀一千遍一万遍也无用,只会让邪祟越发嗜血,这也是几人不敢轻举妄动的缘由。

    而阆杨音把宴寒正带走,只能是去往华府了。

    宋怀玉来到华府,就看到邪祟在半空中,通红的双眼直直盯着宴寒正的方向,似乎也是对华府的阵法十分忌惮,一时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阆杨音把宴寒正推向一边,飞身跃起之时和宋怀玉对视一眼,宋怀玉心有所感,点头示意,随后和身后跟来的沈檀说道,“你带华家主离开这里。”

    沈檀不明所以,但是因为大师兄吩咐,下意识就要把宴寒正带走。

    红衣女子见宴寒正要走,红袖无限延长挡住了他们离开的方向,那宴寒正看到越靠越近的红衣女子,竟被当场吓晕了过去。

    而阆杨音已经到红衣女子跟前,几个招式下来,阆杨音被一袖子甩飞,下一秒宋怀玉提剑紧随其后,和红袖纠缠不下,阆杨音从红衣女子身后出现,红衣女子警觉躲过。

    趁红衣女子分神之际,宋怀玉对剑注入灵力,被红袖缠绕的剑大放光芒,红袖碎裂,从空中一片一片掉下,红衣女子左右躲闪不及,宋怀玉看准时机,无数冰锥从天而降,红衣女子直直坠入华府,瞬间被阵法包裹其中。

    阵法让红衣女子动弹不得,每一次触碰阵法都将受到更加严重的反噬,让红衣女子瘫软在阵法中。

    宋怀玉却是蹙眉看着那阵法,“这阵法?”

    “刚才制作阵法时,试用了一下我自己改造的阵法,”阆杨音直直看向宋怀玉,“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别人使用邪术,只有足够了解才能制约。”

    宋怀玉一愣,他是在和自己解释他了解邪术的缘由,这确是稀奇,宗门正派向来对邪术避之不及,曾一度视为禁术,谈之变色,一旦触碰将逐出师门,不得修行。

    可这约束只是对正派修士的约束,也导致有邪念之人被蛊惑养邪祟时,尽无人知其破解之法,一度让修士损失惨重,虽现今有意研习破解之法,可明面上还是避讳,再加上对邪术资料的缺失,始终无法。也不敢大肆宣扬,怕被心有邪念之人钻了空子。

    宋怀玉知他无恶意,“术法本无善恶,是看用它的人如何,还要感谢阆兄相助,否则也没那么快解决。”

    “那由我助邪祟解脱吧。”阆杨音声音轻快了几分。

    “麻烦阆兄了。”

    宋怀玉说完,阆杨音便往柴房走去,邪祟由侍女邪术养成,最好的方法就是切断她们之间的供养,让邪祟自然消散。

    此刻,大门被敲响。

    众人纹丝不动,按理说此时不应节外生枝。

    外面的人见无人应答,竟从墙头一跃而起,两人缓缓落入府中。

    “沈痕,怎么是你?”沈檀看清来人才松了口气,嚷嚷起来,又看他旁边的女子,“这是?”

    “大师兄,你怎么也来了。”沈痕本阴沉着脸,看到宋怀玉才面露喜色,随即又看向沈檀冷哼,“你就算不叫我一声兄长,也得叫我二师兄,谁教你这样没大没小的。这便是华亭秋之女华侍玉,这次要不是你在外面惹出祸端来,何至于如此奔波。”

    沈檀吐了吐舌头,“谁让你是亲生的呢。”

    宋怀玉也无奈,这两兄妹在宗门就是这般不对付,倒也习惯了,两人都是师尊师娘的孩子,竟是最合不来的。

    那被沈痕带来的女子看清里面的场景,睁大了眼睛,挣脱沈痕的束缚,边跑边道,“娘!娘!”

    可她一靠近那阵法附近,就被弹开,还好旁边的沈痕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一时之间也不敢再往前冲,只是呐呐问道,“你们对我娘做了什么?!”

    “这已经不是你娘了,你应该知道的,人死不能复生。”宋怀玉虽有劝慰之意,可还是道,“她变成这样,你应当是最清楚的。”

    华侍玉眼神飘忽,可看那阵中的红衣女子癫狂之态,喉咙苦涩不堪,“怎么会变成这样……”

    练出这种邪祟最重要的不止是养邪祟之人,还需由直系亲属心头血招其魂魄,再由侍女日日供养,方成邪祟,受其所控。

    许是吵闹声让昏迷的宴寒正悠悠转醒,本看到不远处的红衣女子还挣扎着要逃跑,待看清她无力挣脱后,才松了一口气,又看到了那华侍玉,脸色有些僵硬,“玉儿,你可算回来了。”

    华侍玉却是退后两步,手上不停发抖,眼里还带着戒备。

    宴寒正呐呐道,“玉儿,过来父亲这里。”

    “不,没有父亲会把自己亲生女儿推进火坑,是你和上官家勾结害死我母亲的!”华侍玉越说就越往阵法中靠近,直到碰到阵法阻断了去路,依旧不肯挪动分毫。

    宴寒正还保持着慈父的微笑,试图靠近,“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难道你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你不要靠近我!!”华侍玉奔溃大喊道。

    阵法中的红衣女子也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嘶吼了一声,宴寒正的脚步一顿,终是不敢靠近一步。

    华侍玉泣不成声道,“你骗我,那上官家的婚事母亲再世时根本就没有答应,所谓良缘也并非良缘,上官家独子风流成性,强抢民女坏事做尽,方圆百里无人敢把女儿推向火坑,这才看中远在千里之外的华家,母亲都知晓的事难道你不知道吗?父亲掌管华家,就迫不及待和上官家联姻,可是华家给父亲许下了什么。”

    宴寒正眼神飘忽不定,说出的话却是十分笃定,“玉儿,父亲发誓并不知晓此事,你母亲走的匆忙,我平日里也不怎么管理家事,这才让上官家钻了空子,这婚事就此作罢。”

    “我也想相信父亲,原本以为那来捉我的人是言采派来的,可谁知那竟是上官家的人,原是父亲把女儿作为筹码,换那上官家的六叶血藤。”华侍玉看着现在狡辩的宴寒正,彻底心死,她怎么也想不到,“六叶血藤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服用后毫无缘由身体迅速衰败,回头乏术。”

    “你竟然为了掌管华家,毒害母亲。”华侍玉看向阵法中的红衣女子,眼含悲戚。

    “你在胡说什么……”宴寒正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母亲就是被言采气死的,你当时不也看见了吗。”

    “呵,你以为你做过的事真的无人知晓吗,当初你为了把母亲的人撤走,把当时在场的侍女统统赶尽杀绝,没想到有人活了下来,是你给母亲下毒,用解药威胁言采,活活把母亲气死!母亲最是信任言采,是我误会了她。”华侍玉本也不愿意相信,可一件一件事实摆在眼前,只是对着宴寒正说道,“母亲就在这里,你敢不敢对着母亲发誓,你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母亲的事!”

    宴寒正嘴角抽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红衣女子似乎在恶狠狠的盯着他,无论他转向何方,那眼神仿若毒蛇一般纠缠着他,忽的失声道,“那就是个邪祟!”

    华侍玉却是忽的看向他身后,原是阆杨音不知何时把侍女带出柴房,遮挡的云层散去,月色显现,才看到站在那里的人,侍女在水条中拼命垂打着。

    “桂姨,我们都被骗了。”此刻华侍玉才仿佛卸下那层伪装的坚强,瘫软在地。

    “这不可能!!”

    阆杨音把那阻隔声音的水条撤走,侍女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看眼前的这一切让她心乱如麻,曾经坚定的东西开始动摇。

    宴寒正像是想到什么,指着侍女道,“就是她蛊惑我,是她不停蛊惑我掌管华家,玉儿你知道我从不沾染华家事物的,是她嫉妒言采,搬弄是非,要不是是她,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

    侍女从小便跟在华亭秋身前侍奉,本是华亭秋最信任之人,侍女也同华亭秋一般,尽自己所能帮助别人,可就在她救下一个逃亡的女子言采,从那以后一切都变了。

    言采不但美貌过人,还聪慧机敏,华亭秋一见她便带到了身边,很快地位就超过一直陪伴在华亭秋身边的侍女,就连生产之时,都只让言采陪伴在身边。

    侍女不明白,明明她才是一直跟在华亭秋身边的人,为什么华亭秋宁愿相信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人,也不愿意相信她?

    直到侍女多次撞见言采勾引姑爷,气愤找到华亭秋告状。

    “都是她勾引我,我对天发誓,绝没有做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夫人,奴婢亲眼看到言采勾引姑爷,您好心收留她,她竟做出这等背叛夫人的事,简直是该死!”

    可华亭秋竟把她支了出去,等她回来早已无事发生,华亭秋也对言采更加信任,侍女也无法。

    侍女眼前闪过当年的场景,瘫软在地,当年也是这般,宴寒正口口声声义正言辞说着这些话,可自己竟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言采的错。

    “原来错的离谱的人是我,是我害死了夫人,害死了……”侍女看着在阵法中痛苦异常的红衣女子,颤颤巍巍想爬过去。

    阵法中升起阵阵红晕,在阵中的红衣女子更是痛苦不堪,华侍玉看得心疼不已,恨不得代替她受折磨,但就在这时,红衣女子哀嚎起来,靠近阵法的人都被波及弹飞。

    就在众人被其中变故吸引了目光时,宴寒正嘴角涌出鲜血,侍女不知何时到了他跟前,一柄短刀刺入他的心脏。

    侍女最后看了华侍玉一眼,拔出短刀割喉,血染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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