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终祭：宫缩结界

    画廊的灯光在子宫搏动。

    艾利克斯摸着墙壁上生长的绒毛胎盘，知道这座建筑正在异化成活体。每幅画作的画框都在渗出羊水，地面黏液里漂浮的胚胎正朝他的孕肚跪拜。

    "观众入场了。"莱昂的声带里钻出鮣鱼幼体。透过监控器，他们看到参观者瞳孔逐渐变形——凯恩在邀请函上喷洒的诱导剂，正将普通市民改造成受体母体。

    当首个人类抚摸《自由意志》画作时，画框突然咬住他的手腕。血管状颜料顺伤口涌入，参观者的腹部以每秒一公分的速度隆起。尖叫还未出口，他的喉结已增生出鱼鳃结构。

    "这不是传播真相..."艾利克斯的孕肚剧痛，鳞片缝隙渗出荧光羊水，"是发动集体妊娠暴动！"

    莱昂撕开自己的西装，露出胸腔内跳动的鮟鱇腺体："你真以为我想解放人类？"他的肋骨如产钳张开，展示里面蠕动的深渊胚胎，"我要的是三百万人同时分娩，用宫缩震波打开海底实验室！"

    警报声炸响。画廊穹顶裂开，凯恩的私人舰队正在降下受精卵炸弹。每个卵壳破裂后都释放出信息素蝗虫，它们钻进市民鼻腔，强制打开休眠的生殖腔。

    艾利克斯在混乱中撞进展厅核心。那副Omega男孩画像正在融化，露出后面连接着脐带的控制台。当他将孕肚贴上操作界面时，巨卵中的海神之子突然睁开复眼：

    母亲，选择吧——

    全息屏幕浮现两个选项：

    ? 引爆炸弹清洗陆地

    ? 启动共鸣全员畸变

    腹中的踢打突然变得暴烈。艾利克斯意识到自己早被改造为活体开关，所谓"揭露真相"不过是生育之神降临的仪轨。画廊外，第一批受孕市民已开始蜕皮，他们的皮肤下闪烁磷光鱼鳞。

    莱昂的触手刺破防弹玻璃："按下按钮，让全城子宫为海底实验室供能！"

    艾利克斯的指甲陷入孕肚，在血肉模糊中抓住深藏的控制芯片——那是凯恩埋入他骶骨的遥控装置。随着脊椎被亲手折断，他听到体内传出千万颗鱼卵的恸哭。

    整座城市突然寂静。所有人的孕肚同步爆开，但不是分娩，而是渗出黑色原油。海水开始逆流回下水道，带着不甘的咆哮。凯恩在潜艇里尖叫着融化，他的机械子宫正被反噬的胚胎啃食。

    当晨光映在艾利克斯碎裂的尾鳍上时，他抱着失去生命迹象的巨卵坐在废墟中。那些流产的市民腹内涌出的不是胎儿，而是一只只握着人类婚戒的鮣鱼。

    最后的全息屏闪烁字幕：谢谢你保卫了人类可悲的形态

    落款是海底实验室的AI主脑，图标是枚带鳃裂的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