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又双自恢复记忆以来，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自己这个徒弟，太久了，林归和自己记忆中的少年像，却又没那么像。

    身着月白外套，袖口领口绣银丝流云，腰挂刻青鸾二字的浅青玉，一双柳叶眼本就清冷，眼中又透着疏离，连垂眸布菜都带着霜雪气，微微俯身端杯时，无声用余光瞥了一眼沈又双，就像再问“你在看什么？”

    沈又双低头扒拉饭装作没看到，心里却酸涩，他的小归儿，这些年应当是吃了不少苦的，自己这个师父，也是没尽责。

    这顿饭吃得静，没人再开口，林归看沈又双吃的差不多时，才道“吃饱就早点休息吧。”

    “哦，”沈又双放下银著，轻抿下唇，状若不经意地问："林仙长师承何处？”

    林归听到他的称呼先是意外了一下，毕竟自从他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对自己有称呼，林仙长吗，林归心中微笑，面上不动声色，“有。”

    “他人怎么样？对你怎么样？”

    "师尊......"林归顿了顿，"是个惯会食言的。"

    沈又双心中顿现苦涩，不想再问下去。

    林归顿了下才继续道，“但师尊对我，是极好的。”

    两人各自回了房，沈又双倚着床轻笑，林归那句极好的，好像还在耳畔。

    “师尊对我是极好的。”

    小归儿，我没白疼你，沈又双想了想，笑容又加深了些，隔窗看了眼还亮灯的側屋，他现在青鸾殿主事，应当很忙了，徒弟为师父分忧，应该的，沈又双心里告诉自己说，然后果断熄灯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