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确实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混球！”touch气的额角暴起一点青筋，恼火的看着肉眼可见心虚的狙击手，叫道：“这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你也敢往脸上塞！怎么想的！”

    煌摇着尾巴凑过来，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就转身给迷迭香扎辫子去了。outcast把小心翼翼剥好的棒棒糖一口含进嘴里，正要找地方偷偷丢掉糖纸，touch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你又吃糖呢是不是——！”

    outcast吓了一跳，刘海都翘起来了，歪着头假装没听到。

    touch面无表情：“你当我不知道你带了提升听力的义体？别以为你聋了我就瞎了。”

    “咯哒。”outcast的糖进了垃圾桶。

    outcast也在Scout“救一救啊”的眼神中蔫哒哒的离开了。

    当年outcast面对敌人围攻选择用了罗德岛设计的武器——尘埃手榴弹，因为新武器的不稳定性导致她感染了矿石病，还让病灶极速扩散，万幸后来博士安排着送来了抑制剂，虽然效果很好，但是还是没有保住她的听力。自那以后touch告诫小心蛀牙的时候她就假装听不见，让touch一怒之下给她定了个提升听力的义体。

    Scout举起双手，努力解释道：“当时情况多危机啊……我来不及想。”医生不由分说的拉过灯翻看他的眼皮，轻轻挑了一下那枚蓝色的眼睛，得到了狙击手嘶的一声。

    “取不出来了，”touch把工具重重的放到桌面上，脱掉医用手套，她总结：“活该。”

    博士被灯晃的看不清，似乎是有什么装置在强光下暂时失灵了，他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处，没有随意转动。Scout笑起来，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他说：“那么现在我有了一个ai管家，酷。”

    他不笑了，眼下是蔓延开的一点昏暗。

    他小声说：“touch，我要去卡兹戴尔。”

    touch收拾工具的手一顿，紧接着又继续动作，叮叮当当的金属相互敲击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她说：“不行。”

    工具箱被她大力的拎起，里面的工具甩到箱壁的闷响让她自己的心一颤。

    Scout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要送阿瑞斯回去。”这个名字被他咬的很重。

    一听就是借口，她心知肚明，他们都心知肚明，但是touch问：“你怎么去，又怎么回来？”

    Scout回答：“就这么去，我会回来的，我们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总得知道博士去哪了。”

    touch不说话了，她突然有些无措。

    “拜托你了”她选择扭头不看Scout，语气里有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脆弱：“Scout，活着回来。”

    5.

    ACE没有拦他，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去卡兹戴尔后会面临什么，现在的卡兹戴尔只是表面平静，谁能看见内部的波涛汹涌？

    Scout还是执着的把自己的东西打包，连同当时博士送他的一块腕表一起塞进口袋，ACE和misery站在门外，斐迪亚看着他说：“……那凯尔希医生呢？”

    Scout似乎没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他站了一会，回答道：“我去找。”

    还是misery先服软，他叹了口气，过来帮Scout把枪收好，他说：“好，到了给我脑机通讯。”然后撇了一眼他蓝色的那只眼睛。

    “要我们给你送行吗？”stormeye走过来，双手环胸，Scout已经背好了自己的包，他说：“不用，到时候女妖会接应。”

    然后他故作轻松抖抖肩：“哦，看起来只是加了个班。”

    ……

    “人死了？”娇小的魔王坐在她的王座上，半透明裙摆隐隐能看见里面柔软内衬的颜色，斗篷破碎的边缘搭在椅子扶手上，肩甲映出冷硬的金属光泽，少女的柔夷轻轻的捏着一张纸，正阅览着下面跪着的侍从传上来的文件。她问：“都死了？”

    那人回答：“是的，陛下，都死了，来支援的那个活下来了，是干员Scout。”

    阿米娅垂眸，目光扫过最后两行字，冷笑一声：“呵，东西呢？”

    下面跪着的男人整个人猛的抖了一下，接着说：“东西，东西不知……”

    阿米娅看着面前抖如糠筛的人，隐约可见眉眼间的不耐烦。少女已然长大成熟的眉眼依稀看得出过去青涩的影子，内里却悄然发生了难以言喻的质变。虽然这种事都安排不好的废物不应该在这里碍眼，但是善良的魔王还是大度的决定原谅自己的同族。头戴王冠的少女提起嘴角，眼眸中不见笑意，颇有安抚意味的命令道：“去吧，下达内部通缉令，必定把东西给我追过来。”

    “遵命。”那人才长出一口气，仓惶的离开了。

    6.

    博士帮Scout锁定了最近的车站，顺便帮他算出了下一趟车几点能到，Scout就找了个座位，安静的等车来。

    有风先到了，轻轻剐蹭他的手指，一团杂草打着旋被风推向另一边，正好擦过Scout的裤脚。Scout点了一根烟，看着风将它燃起的白烟带向远方，他很喜欢这种烟，劣质烟草味让他想起打仗的时候的巴别塔的营地。

    博士对他的行为感到好奇：“怎么不抽？”

    Scout把它塞进一旁的花坛里，让它继续烧。“因为不能抽，”他说：“医生不让。”

    “我以为你不会听，”博士扫描那只烟，是便宜杂牌子的烟，正安静的燃烧。他说：“你看起来不像是遵医嘱的人。”

    Scout笑起来，说：“因为现在我这条命还有点用。”

    博士了然，原处传来了阵阵鸣笛声。Scout利落的重新背起背包，等着车来。

    上车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司机是个萨卡兹，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看见Scout就惊喜的喊：“罗德岛干员吗？！”

    Scout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子，向他点头致意。只不过司机先生看起来依旧激动，他尽量平静心绪说：“哦哦哦先生这里有脑机接口，在这里，这里。”

    博士在他的脑机里轻笑一下，让Scout更加窘迫了，他急忙把钱付了，坐进了车厢的角落。

    博士调侃他：“狙击手先生也害羞了？”

    Scout恨不得打开源石技艺，他小声道：“闭嘴。”

    “看起来你不适应他人的爱戴，”博士感觉脑机温度在上升，他说：“嗯，S，而且你因为我旁观而感到尴尬呢。”

    Scout深吸一口气，开始假装沉迷的研究自己的脑机，把页面点开又关上，掩饰自己的尴尬。

    博士感觉一阵颤抖，然后猛然失去了视觉。好吧，他在黑暗中想，大英雄看起来确实是很害羞。

    7.

    Scout发完了消息才再次打开博士的视觉访问权限，博士也没有再打趣他，识相的保持距离。

    “阿瑞斯，”Scout喊他：“你是哪里人？”

    博士回答：“现在是卡兹戴尔人。”

    Scout挑了挑眉：“那就是不知道。”

    “是，S，”博士叹了口气，说：“但是我确实是个学者，那你呢。”

    Scout扶着下巴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楼房，上面牵着一条条黑色的电线，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他说：“忘记了，可能没有名字。”

    网在逐渐后退。

    博士了然：“哦，抱歉。”

    Scout倒是不在意，只是用终端拍了张照片，发进了群里。

    趁着他打字，博士决定扫描一下车厢。

    仅他一人可见的绿色网格覆盖了整个车的车厢，除了零零星星的几个路人以外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一列普通的巴士。

    博士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入这几个人的脑机看看。他随便钻进了一片数据海，借助那人的脑机进入了深层数据库，躲躲闪闪的一路狂奔，直奔卡兹戴尔的总控制处，最后一个急转弯藏进了一个内臣的数据海里。

    他没有贸贸然闯进总控制处，因为卡兹戴尔几乎聚集了国内所有精通相关技术的学者，而他现在还是残缺的数据体，并不算真正的数字生命，现在可是在他们老窝，一旦被发现就是被就地清除。拨动数据链，博士看见了他想看见的——一道密令。

    “护送干员劫走军用义体【阿瑞斯】，现已派出小队拦截。”

    啊哦，博士想，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