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我看了一个故事。
父亲在医院检查,查出来是肺癌,母亲常年多病,自己有个姐姐,可姐姐从小就笨,我也从小就看不起他。父亲被送进手术室,而我的心底却有一丝开心……
记得上小学时,我曾嘲笑姐姐考了倒数第一,被父亲打了一巴掌,我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放学回家,无意间听见了父母的对话:“干脆别让二丫念了,咱家这经济状况也供不起”这是父亲,“即使他们不是亲姐妹,但也要让她们像亲姐妹一样……”我明白了,原来我是多余的那一个……
初中毕业,我主动放弃了学业,一是因为母亲需要照顾,二是因为家里经济条件有限,供不起两个高中生。可姐姐并不是他们眼中的“凤”
,她辜负了爸妈的殷切期盼,并没有“飞”起来。父母见姐姐仕途无成,便开始给她找工作,找婆家,后来给她随便找了一个小木匠嫁了,做了只会“下蛋”的“母鸡”。可我只比姐姐小几岁,难道我就不需要工作?不需要嫁人?……
手术室门开了,医生说手术很顺利,我却或多或少有些失望,难道我在诅咒父亲吗?我不敢承认,但也不想否认。
之后,父亲都是在放疗――化疗……姐姐为了给父亲治病,欠了一屁股债,姐姐每天忙里忙外,父亲大小便失禁,我受不了那难闻的气味,可姐姐总是二话不说,帮父亲收拾。说实话,我真的快被他们的父女情深感动了。
半年后,父亲的病稳定了下来,就出了院。我回到了乐陵,姐姐留在了老家平原。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姐姐满头湿发的敲门,我被她吓了一跳,姐姐说父亲的病又严重了,现在自己手头没钱,我说我也不是开银行的,哪有那么多钱。
姐姐没多说什么,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后来听说她连夜冒雨戒了几千块钱,至于是在谁家借的,我也懒得问。
那天,已经半个月一言不发,不进粒米的父亲,突然开了口,说:“孩子,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其实……你和大丫不是亲姐妹……”
我说我早就知道,父亲啊了一声,显然有些惊讶。他说那是30年前他下班的时候,在路边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发现了一个小娃娃,后来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把娃娃带到医院,医生说这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母亲说毕竟是个生命,就留了下来。
我说,爸,我知道我让您吃了不少苦,您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这辈子也不会忘,父亲说:你猜错了,那个婴儿是你姐姐……
父亲说,这些年是爸爸对不起你,你不要怪爸爸,随后,他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埋葬了父亲,亲友们都离开了,而我执意留下来,跪在父亲坟前,不在哭,不再闹,只是静静的任凭冷风从我面庞刮过……
合上书,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一个人放空了好久好久。想想自己的爸爸,想想从小到大。我印象里的爸爸是个很坚强同时也不乏幽默温柔的人,也很爱很爱我,可我一直有些抵触我的爸爸,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跟爸爸单独相处的时候,我总是下意识的躲避。
看着爸爸一点点变老,与其说是岁月没能饶过爸爸,不如说我的到来没能饶得过爸爸。也许是一点一点的成长吧,原本性子急的我不愿意为了一点点小事就急来急去,有些时候反而更希望坐下来好好说说。马上就要高中毕业的我,即将踏入大学的大门,要知道,大学等于半个社会,以后能陪他的时间更少了,所以我不想像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最后后悔的还是自己。
总是不能理解爸爸的我,在合上书的那一刻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是爸爸,是我的爸爸,他一直都是我的爸爸。岁月不饶人,平平淡淡才是真,希望更多像我一样为人子女,却又对自己的至亲抱有怨言的孩子,能真的用心感受父母的用意,好好爱他们,好好陪他们。
现在的我,可以很自然的跟爸爸聊着天,开着玩笑,每天都过着平淡却惬意的生活。我想我是对的,那些年的抵触也是对的,因为,些许抵触的名字,叫父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