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

    凌之珩扒开池臻意的衣领,动作有些粗鲁,他本想让这个咬痕加深,最后变成一道疤痕。

    一声“嘶”声将他的理智拉回来。

    “疼吗?”

    “你觉得呢?”

    池臻意终于不再沉默,这几个字蕴含了她的全部委屈。

    凌之珩心疼了,后悔自己不该下那么重的口,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创可贴,轻轻地贴在牙印上。

    即便动作已经如此小心翼翼,嘴却还是硬的像石头。

    “其实我道德感不高。”

    池臻意手轻轻抚摸着咬痕的位置,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凌之珩。

    “所以如果你要跟我搞婚外情的话,我不介意。”

    储藏室外面有人在拧把手,不过凌之珩已经提前反锁,那人也打不开。

    过了会儿外面没了动静。

    “你考虑考虑。”

    池臻意开锁,拧动把手,然后开门,整个身体被挡在门外,把她和凌之珩划分成两个阵营。

    “不考虑。”

    说完这句话,池臻意飞也似的逃到了更衣室,打开柜子,柜门上的镜子出现她苍白瘦削的脸,她有些恍惚,凌之珩也出现在镜子里,在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头。

    池臻意有些慌,转头一看什么人都没有,是她的幻觉。

    幻觉里的不是现在的凌之珩,而是十九岁的他。

    他轻拍她的头,是在安抚她。

    池臻意重重地关上了柜门,低头扒开今天刘姐给自己的那个塑料袋,花花绿绿的彩绘,她还没来得及看。

    有几盒创可贴,碘伏,酒精还有棉签和一些纱布,居然还有消炎药。

    池臻意拿起仔细看了看,还没过期。

    真贴心。

    她给刘姐发了个信息道谢。

    “这位美丽的女士,你现在不是应该已经坐上地铁回家了吗?”黄桃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池臻意没注意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

    “刚才在清点东西,一时没注意时间。”

    黄桃桃攀上池臻意的肩膀,动作亲昵,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车钥匙:“要不坐我电瓶车后座,我带你回去。”

    这个时间点,回出租屋的地铁已经停运,公交车虽然还有车次,但总归太慢。

    不容池臻意拒绝,黄桃桃已经挽着她的胳膊出了门。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寒冷的气息。

    池臻意左看看右看看,随后握紧了手里的伞和塑料袋。

    “啊!”黄桃桃叫了一声,惹的池臻意赶紧小跑到她跟前。

    “怎么了?”

    “电瓶车电量告急……baby,好像……载……”

    黄桃桃有些尴尬,话却被电话铃声打断。

    “淼淼,你现在在哪儿?”

    池臻意不想麻烦袁愿,如果告诉他自己错过了末班地铁现在还在兼职的餐厅门口吹冷风想回去办法的话,他一定会不由分说地赶过来,亦或者是找人赶过来。

    “我在家啊,怎么了?”池臻意摸了摸耳朵,撒谎不打草稿。

    “哦。”袁愿顿了顿,“可是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灯是黑的,按门铃也没反应。”

    “臻意,要不还是打个车吧,坐公交太晚了不安全。”

    “打车?”袁愿提高声音分贝,“池臻意,你到底在哪儿?说实话。不说的话我立马告诉你妈。”

    “就是……西利亚,我兼职的那个西餐厅……”池臻意本想告诉袁愿自己准备叫个车回去,没想到他根本不等人说完,只留一下一句“在那等我”后就挂了电话。

    袁愿来的很快,见到黄桃桃时还跟她打了声招呼,他降下车窗,朝池臻意招呼:“这不让停车,外面太冷了你们先上车。”

    “现在太晚了,你一个女生骑车也不太安全,我一起送你回去吧。”

    “桃桃,一起吧。”

    黄桃桃本想拒绝,但盛情难却,电瓶车明天拿过来充电线再想办法吧。

    车子慢慢驶离视线,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凌之珩戴起衣服上的帽子,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失了神,于是立马冲到路中间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师傅也没多问,估计在大城市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从开始的好奇八卦到现在已经麻木。

    凌之珩透过车前窗,眼睛跟随着那辆车,生怕跟丢了。

    他们是一起回家吗?

    回他们的家。

    这就是和池臻意结婚的男人吗?

    他运气可真好。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不能是他凌之珩呢?

    他嫉妒地快要疯掉。

    他的主人好像有别的狗了,他不能接受。

    凌之珩拿出手机,用手指不断放大又缩小自己刚才拍的那张照片,池臻意笑着的侧脸。

    相册里还有那辆车在禁停区停了五分钟的视频。

    他把池臻意的照片托到收藏夹里,然后把这个视频上传到了违停举报区。

    嘴里喃喃道:“池臻意,我可以等你离婚。”

    *

    袁愿在两位女士上车前提高了暖风温度,车里一下子热起来。

    池臻意不太习惯说话,袁愿更是沉默,只有黄桃桃在喋喋不休,池臻意只是偶尔回应一下她。

    送完黄桃桃之后,袁愿才开口说话。

    “淼淼,以后别对我撒谎。”

    “嗯。”

    池臻意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有些发痒还有些发烫,她看向窗外,路旁的树都在后退,逐渐看不过来,不知怎么的突然看见凌之珩的脸。

    他在博物馆意气风发的样子。

    那应该是他想成为的人吧。

    不像自己,一事无成,除了卧床不醒的哥哥,体弱多病的母亲和高昂的债务以外一无所有。

    天壤之别,不过如此。

    一想到这些,她就更要杜绝和凌之珩接触的机会,也不敢再越过雷池半步。

    他是她昏暗时光的精神支柱,但那些昏暗循环往复,她也只能把凌之珩放在自己的灵魂深处,上一道没有钥匙,永远无法打开的锁。

    偶尔过去看看就好了。

    “淼淼,以后有什么事我希望你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要不然我会很担心的,好吗?”

    池臻意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不能麻烦他。

    “你哥也不想你难过受苦。我只是代替他照顾一下你。”

    池桢曾经说过,希望袁愿这个师兄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多照顾照顾着他的妹妹。

    没想到一语成谶,他真的缺位了好多年。

    而袁愿也真的照顾了池臻意好多年。

    停好车后,袁愿先下车开了副驾驶的门,还绅士地接过她手里的伞和塑料袋,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到了池臻意身上。

    刚下过雨,温度骤降,偶尔还吹来几股风,树叶都被吹响。

    “你今天不在医院值班吗?”

    “轮班。”袁愿让池臻意走路内侧,“这塑料袋里买的是什么?”

    “我们单位的后勤组长刘姐给我的一些药品之类,可能是医药补贴吧。正好家里没有酒精了。”

    “你以后要是需要提前说,我可以跟护士要几瓶医用酒精,也不麻烦。”

    袁愿陪同池臻意上了楼。

    凌之珩则鬼鬼祟祟跟在他们身后,表情阴沉,恨的咬牙切齿。

    不多时他看见有一扇窗户亮起,然后池臻意出现在窗户边,手里拿着一杯水,下一秒窗帘就被第三只手拉上。

    禽兽行为。

    好像用词不恰当,他们是合法夫妻,关灯睡在同一张床上好像也正常。

    不管怎么样,都跟他凌之珩没关系。

    一想到这,凌之珩心就发痒,于是抬腿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进去买了几罐啤酒,靠在池臻意家楼底下的那棵古树下,盯着那扇还没有关灯的窗户。

    凌之珩忍不住去想那些要发生的事情:他们现在是在说悄悄话?下个流程是不是要拥抱或者直接接吻?然后呢?他不敢想了。

    眼睛慢慢闭上,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负距离接触。

    “我……可以吗?”

    “你想做什么都行。”

    再睁开眼时,本该出现在池臻意家里的男人已经朝着小区门口走了老远。

    袁愿上去时帮池臻意整理了下医药箱,“你还缺什么东西,给我列个清单,我现在去给你买。过几天周末可能会有点忙。”

    “买一打清啤可以吗?再买一盒绿箭吧,我给你转钱。”

    “钱我就不要了,你留着买喜欢的东西。”

    袁愿健步如飞,在经过那棵古树时,多给了一个眼神,看见那里靠着个穿黑衣戴黑帽,喝酒喝的睁不开眼睛的男人,心中不免升起警戒线。

    “淼淼,你楼下有个酒鬼,看着阴森森的不像好人。要不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吧,怕有什么危险。”

    “这儿门锁挺结实的。”池臻意递给袁愿一杯水,“我这儿离医院远,万一有紧急情况,你也不能短时间赶过去。”

    袁愿本想在池臻意家里打个地铺,接到医院的急诊电话后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医院有点事那我先过去了,你一定要反锁好门,我走后最好放个椅子衣架抵住,再放点有声响的东西。如果,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马报警,知道吗?”

    池臻意觉得袁愿这是担心过度,但还是乖乖点头。

    其实想,如果不是妈妈和哥哥还有呼吸,还存在于这个世界,她可能早就自我了解了吧。

    袁愿还是不放心,从厨房找了把小巧灵活的水果刀塞到池臻意手上:“晚上睡觉放枕头底下,之前教过你刺哪儿不会死但是会昏迷的地方你还记得吧。”

    池臻意晃了晃手里的水果刀,刀刃折射的光射在袁愿的眼睛上,她笑了:“袁医生,你对我真的是‘保护过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都二十七了。”

    “既然你哥把你托付给我,我就必须信守承诺。”袁愿手指捏住刀刃,把刀柄的那头对住池臻意,而刀刃这头对着自己,“二十七了吗?可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小孩儿呢。”

    *

    袁愿看到手机上交管局发来的短信,有些纳闷,他也就停了不到十分钟,怎么还是被罚了?

    看来以后还是得谨慎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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