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黑夜了,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啊。
我们是同一个人,思维共通,只是性格不同。我有自己的人生和未来的恋人。你是我的一部分思维。
可是阿启你不快乐啊。想到你不快乐我就好难过。
别哭,再哭我眼睛疼。
sorry,阿启。让我摸摸手。
手背的皮肤好滑。
阿启,不要说穿,我知道你不接受我的原因。
你又沉默了。
阿启,在大脑里,你此时与我背对背。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我会忍住不哭的。
眼眶已经湿漉漉的。
今天你是女孩子吗?这么吵。
没有回应。
只有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的。你抱住了我。原来你不说话是干这事了。
嘿嘿,阿启,我喜欢你啊,我去了解了那些大奶萌妹,我也喜欢她们,但我喜欢你。
我们是男的。
阿启,别想着披露我了。我心很痛。我只能这样盯着你。
你的视线很冷。
你知道他失眠你嗜睡,你们根本共存……
阿启,我捏住了你的心脏。我在你身体里摇来晃去。我爱你啊,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
眼睛又湿了,麻烦。
左手克制的从右臂肩部的骨点摸向手肘的骨点,还有手腕上的沉香串。又抚摸了一下左脸颊,触到尖尖的耳屏,手掌冰凉,脸颊中间是热的。
两双腿转转脚腕,脚趾动来动去。
你在眼睛后看着他。
他恨不得有面镜子,亲亲你的嘴唇。
拳头握起,全身振颤,牙齿磨来磨去,你挂上了笑容。前所未有的精神,这是他的主场。
只要他想,他永远有学习的力气和发动机般的动力。而你平平无奇,你比他理智。
他的思维已经开始抚摸你的腹肌,也是克制的不触及裤子以下,肋骨以上。思维聚拢成手掌,合在肚脐上。
你很困,想睡。
阿启想睡吗?我来给阿启唱摇篮曲“哆瑞咪哆瑞瑞瑞哆咪哆……”
一闭眼——
我喜欢阿启我喜欢阿启阿启和我在一起。一股他的感觉寒流从脊背到心脏,你向猫一样受惊炸毛。
是无望的爱,也是坚定的爱,因为我爱我。
他缩回去,你的脑袋木木的。
你不难过也不高兴。你只想睡觉。你吃药,今日晚了二十分钟吃药,他就冒出来了。他是亢奋的,可以持续不断的说爱阿启。而你沮丧时没有另一个人,只有孤独孤独痛苦,所以他出来。
不求爱你爱我,我爱我和你就够啦。
明明是一个人的思维某些认知却像树一样分叉。你认为他是你思维的延伸,而他认为你们是不同一个。
只要他出来,你跟着失眠。
非常聒噪。
非常聒噪。
你重复三遍。
啊,阿启这么想我啊,人家太有活力了。你看每一天的晨曦,多么明亮,那是我爱的阿启。阿启,想和你你打乒乓球。
传说中的您胖球,您胖球。他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正太的形状。
启明星,怎么了?
和他耗太久,你听到自己的肠鸣。
他华丽的拿着巧克力慕斯登场,你的喉咙真实的感受到了香甜和丝滑,甚至有艳丽的草莓的汁水。还有饱腹和画面。感觉暴食又厌食的你吞噬的食物像灰色的。
你只是臆想的。你说。
我能给你的只有回忆,阿启。相信我,我不会和你抢身体的。
你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
你记起来,他在上次逼着你一起失眠的时候,终于忍住聒噪,虽然有破功。他给你一片星海,你的灵魂平躺其中,然后他一破功嚷嚷,你的头坠向黑暗,他闭嘴,有数字符号组合划过你的腹部。
你就这样睡着了。
浑身痒痒的,想洗澡,想把阿启打扮的清爽干净。
然后我找一个女朋友。
我没有说阿启。
他看到你随地扔的袜子,想吐。
想整理。
闭嘴。
你想了一下,如果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一定更想让他取代你的位置,然而这个世界他最想你活着。
药效应该发作了,你躺下睡觉。
他有非常多要求,比如此刻,睡前一杯水。烦,你想喝近在眼前的冰水。他说,喝温的。
你是来爱我的?和我老妈一样烦。
你还是喝了一杯温水。假的。你直接躺下。你闻到自己身上的香味,平时你完全闻不到。只有他出现你才闻的着。
娘里娘气。马勒戈壁。
只要他在,你跟着清心寡欲,完全不想来个手活。然而他完全是个正人君子,除了喜欢摸摸你,并且自觉自动限于朋友可以触摸的界限。这让你觉得自己勉强不是个变态。要命的是,你跟着分享这份喜悦。
他在你面前完全没有隐私,毕竟你们是同一个人,所以你知道他对别人没一丝渴望,连个虚幻的梦中情人都没有。你不免想到自己的梦中情人,一个黑长直,大和抚子的性格,不免有些羞涩。怎么具化的不是她呢?
老公,说我吗?你听到一个磁性的男音,愣着。之后他清了清嗓子,露出娇俏的女音,说同一句话,很甜,但你没了兴致。
他哈哈大笑。
老公,我棒不棒!
一只冰凉的手咋的一下放在你侧面的腰上。冰。你一说,手变温了。是真的,你吓一跳。而右手还是冰的。
给你暖暖,他说。左手搭在冰凉的右手手背上。
你是有一丝恐惧,只有一点点。右小腿和脚发抖,他也在恐惧。你感觉饿了。你摸摸肚子。
你不好意思说,他又喂了你蓝色的哆啦A梦的蛋糕,但味道没那么好。他也慌了。
最终,左手还是握在右手手背上暖手,毕竟是你的手。
冻死的人临死之前的温暖吗?
心里有一片荒凉,笑再多也没用。没意思。
居然要一个幻影来安慰我。
医院的心理治疗室人满为患。五分钟,拿药。如何去向别人诉说自己的经历?只不过是自虐和矫情。
阿启不是这样的。太娘了,不像他。居然还真希望他说句话。
走出医院门口,开上小车,回家。家里父母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乡下养鸡养鸭。可父母也在城市里飘扬。父母在二十和十八岁的时候生下他,之后带着他吃苦攒下家里无人住的小楼。
贫贱夫妻百事哀,有时日子过得差,就会时常争吵。他假惺惺的端了一塑料杯热水,说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水从头发淋到下颚。父母震惊了,平静下来。
洗了一个苹果,给父亲。
“你中午又没吃饭。”是别扭的关心。
“吃了。”含糊不清的回答。
饥饿像是对着腰椎开刀,把棉花一点点抽出来,换上冰锥。他享受饥饿,也享受暴食。但不能对别人言说。
前女友出国回来了。是同学群里的消息。
哇,你居然有个女朋友。不过阿启会喜欢上我的。
你还想找她吗?
不。
“人心齐,泰山移。”电视里那位……
依旧是那么坚定。
哪怕他已经死亡。
父亲盯着电视。
父亲说,你爷爷让我们过年提前回去一趟,他一直念着你。
他记起来,在长辈口里,小时候他是家里的小福星,聪明伶俐活泼可爱,还认人,知道每一个长辈的称呼,大爷爷老奶奶小叔叔阿姨外舅喊个不停,哪怕他没有那段记忆。
老人的亲近做不了假。
他和一个不认识的远房老外婆握手,对方看着他,一瞬间露出疼爱和笑容。“是你啊,阿启。”
他没有很多记忆。哪怕回忆告诉他他是一个很喜欢回忆的人。也许是因为被孤立过之后太过痛苦就强行忘了。
小学的时候,他记得忽然他出现的那一下,他拉着喜欢的兄弟的衣领,一拳马上挥到兄弟脸上。他没有这件事之前的记忆。老师说安排他长期给兄弟补习,他经常讲着题就动起了手。他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也不记得补过习。最后老师因为他是个乖学生放过了他。
父母抱怨他太爱争辩。他懵了,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争辩过。你总有
那么多道理。他们说。也许是自己忘了,毕竟自己喜欢阅读,可能会讲一讲。
如果真的有另一个自己,他只在小学这件事上露出马脚。
他正常的上学,工作,然后正常的不正常。
他死了,另一个阿启说,我不是他。
这次没有一耳朵情话。大概吧,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记得和初恋前女友的表白,仿佛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一起吃,一起玩,一起亲吻,但他没有心动的感觉,但男女朋友这层关系绊住了他,直到最后对方和他分手。
对方再也没和他说过话。
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阿启说。就是个在挑摞子关键时刻不干的人。
那我是谁呢?
我是阿启,你是我思维的一部分衍生,我上有四十五岁四十三岁父母,下有工作。如果还存在过一个我不知道的我,他又是谁?
你太敏锐了,阿启。想和我聊聊吗?阿启。
听着,我不能被你拖到泥泞中,我不能再困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是个成年人了。
是啊,阿启,我永远爱你。你可以有自己的伴侣,有自己的未来,去承担一些责任。我永远在这里,我爱你的,因为你是我,人不可能不去爱自己。
你……是有消失的可能的。不要说永远。
阿启,他笑着说。爱是永远的。我爱你,我是幸福的,你能感觉到,毕竟我是你。
他没有说话,太奇怪了,在一片阴郁黑色压抑中,一个触角抖来抖去哼着小曲快乐幸福。
感觉像幸灾乐祸一样。
牙疼。
这样说来,他对女性没有感觉,对男性没有感觉。
对我有感觉。因为阿启爱着阿启。他嘻嘻笑着。
滚。
你居然想看看他的样子。白,是个少年笑着的样子。幻觉是不定的。他耷拉的头发又变成了寸头。
我是穷小子阿启,你是富小子阿启。他说。阿启行行好让我吃软饭。他又变成了二次元Q版撒娇。
就是眼睛疼,左眼右眼一直湿润着。得过且过,他还活着,也将一直活下去。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心里居然五味成杂。这次,是他自己哭了。
然后他把自己衣服脱了,指挥着自己去洗澡。
哥,哥,别哭。
脑子晕乎乎的,又极冷净的处理剩余的工作,和上级对接。
他还在人生的低潮期。身体开始自己拯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