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沿白枝,带着零碎微渺的雪花降落枝头,却又任由风不知吹向何处。
明明生来多姿却只能由天命而不知处,凭什么?
屋内,一只血手紧紧掇着那一丝早已揉成皱团衣缕,仿佛要撕碎它一般,手上遍布的是清晰可见的疤痕.....而这只手的主人却趴在地上,尽管身上全是杖责的痕迹,她也绝无一丝动容
往上看,是一身细致的珠片闪耀着光芒,如同星空镶嵌在衣袖之上的,面容可见尊容,却又在眉羽间带有一丝不耐。
“放开,宁湘,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介奴婢!”尖锐的声音传来,任谁看了都以为是主子在教训婢子。
“奴婢?”似是可笑而悲痛,她轻声道“婉妃可曾记得,你脚下这个看似卑贱的奴婢,是您的二妹妹?她为了您的争宠陷害,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毒素,又为了寻找您的解药,亲自服了多少药物...”
“而今,婉妃你却在这冠冕堂皇的说教我,还将不敬主子这空穴来风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宁婉若!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吗?!”
似是说中如此,宁婉若面上浮现一丝气急败坏之色,转瞬间,又似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她嘴角上扬,不急不慢都开口道
“那又如何呢,谁让我才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呢,你是嫡女又如何,有了我娘在,你即便是嫡女也会被别为庶女。”
言此,宁湘闭上了眼睛,回想起往昔那看似慈祥父亲却将她送入宫内,并严厉告诫她要为姐姐宁婉若争宠在所不辞的情景。
红尘最为可笑,谁还不是沦为局中棋,倒在了这充满算计都宫中..
亲父、姐妹、后母...
数十间,她面露不甘,似是要化作厉鬼缠在这景阳宫内,绕此地永不安宁
她想爬起来,可内心的绞痛却愈发严重。间歇间,宁湘再也不动了,无息。
——
景和日丽,风熙丝甜
一睁眼,过往云烟消失不见,熟悉感也迎面铺开,眼前,是紫禁城门前
突然,一个稳重厚实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阿湘啊,到了宫内一定要保护好婉若啊,为了她你可要竭尽所能,切不可顶撞姐姐!”
这是她的亲生父亲,宁铭,与母亲白荷惜大婚后第二年带着继女与姨娘回府,仅用一个月气死母亲的淫.夫.
想到这,她才发觉到自己似乎回到了三年前的初春——她进宫的日子
不负苍天,她浴火重生
宁湘似笑非笑,低下头乖巧到“宁湘会的,父亲无需担心”说罢,无人看待她嘴角一丝狠恶笑容
“阿湘,不早了,你快得入宫探查探查情况吧,婉若将在月下旬进宫为婉才人”说着,他折满皱纹的脸上掉下一丝清泪,无人知晓这是为这位“嫡女”还是后继“庶女”哭泣
宁湘不再多言,慢慢的跟进宫女队伍,走向皇宫。
这个困了她两年的深宫,她又要进去了吗?
但这一次,她想让这些上辈子欺她害她人看看,风水轮流转这五个字是如何描述她们的后半生....
生命的代价,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再付出。负我者,必当诛!
云瑶阁,美丽的女子绕着自己的青丝,对着铜镜边照边打扮,道:“那个贱婢怎么还不来伺候我?这么怠慢,父亲知道了肯定会大骂一顿她。”
一旁的宫女立马附和道:“就是呀,不过主子也不能表现太讨厌那个贱婢了,毕竟她可是有利可图呢。”
椅子上的女人轻轻地抿笑,道:“你说的不错,的确如此。”
言罢,她又露出担忧的神情:“可我那二妹妹容颜那么盛,若是勾引皇上怎么办?”
侍女停顿了一下,道:“娘娘放心,要知道当今青妃娘娘是最讨厌宫女上位的,看那青妃娘娘整天与白婕妤斗不就知道了。”
“如此,我每日看她们在那斗来斗去,唉~真是无趣,青妃也真是掉价,竟然和一个贱婢斗。”
听言,宫女急忙道:“娘娘慎言,切莫让青妃知道了!”
宁婉若自若苦恼一顿,转瞬间端起一杯茶细品
没多久,宁湘到了
在看清宁湘的一瞬间,宁婉若眼里瞬间爬上了妒忌的藤蔓,内心不断对她的面容进行批斗
可无法否认的是,她容颜绝世,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玉面皎皎如明月,朱唇点点似樱桃,步履轻盈,似仙子凌波微步,令人忘却尘世烦恼
一走一绕轻盈如仙,如画中走出来的
宁湘轻轻地微笑道:“拜见婉若姐姐,婉才人。”
宁婉若瞬间收起来妒忌神情,假作不在意而宽和言道,:“妹妹请起,日后劳妹妹费心了。不过身为宫女,还是要自称声奴婢才是”
“是,婉才人,奴婢谢娘娘教诲。”
她低着头,乖巧道。任谁也看不出她眼神中的怒火,和讥笑的嘴角
隔日,是宁婉若封才人的日子,她带着金色步摇走进云瑶阁,宫女奉承,:“恭喜娘娘晋升!婢子愿永追随娘娘!”
宁婉若扶着宁湘,一副高贵模样,任谁见了都以为是一对和谐好相处的主仆,挑不出错来
礼罢,宁婉若便给了宁湘一袋50两银子的荷包,道:“姐姐今日想见到皇上,妹妹会帮姐姐的吧?”
宁湘微笑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上一世也是如此,宁婉若刚晋级就想侍寝。可那时宁湘根本不知道如何做
最后她并没有请来皇上,反而被宁婉若责罚洗一晚上的衣服
就当宁婉若以为宁湘敢拒绝她时,宁湘道:“奴婢尽力。”
说完,宁婉若便假意感激:“姐姐就知道阿湘最好了!”之后,扶着另一个宫女苑枝的手悠悠回寝梳妆打扮
宁湘不紧不慢地出了宫门,思考着该如何请来皇上
为了得到宁婉若信任,该做的她还是得违心去做,这样才好对她下手
拿着50两银子,正愁如何去请皇上时,她走进了御花园。看见了一个贪玩地小皇子在池边,拿着膳食喂鱼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
“太傅,是这样背的吗?”小皇子手上不紧不慢地继续喂着鱼,可眼神却早已撇到了宁湘
并非他因,御花园此时静谧只有他三者,皇帝正在春风殿——白婕妤宫中歇息,
而其他妃嫔都在春风殿周围的花园中逛逛赏花,只愿皇上出来后能得到亲睐
“太子殿下,您快上来吧!不要再玩了!”
“本宫偏不,看池中的鲤鱼,这可是父皇最喜欢的!我想捞一条给父皇,这样他就不会让我做功课了!”
“鲤鱼?”宁湘若有所思,带着银两迅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