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晏清暮,是个普通人。我是单亲家庭,可我十分幸福,有很多朋友,一个挚友,还有着无与伦比的才智谋略…好吧,我也没有那么普通。
我的生活可谓是十分顺心,当然这是在排除某个总和我抢第一的西兰花的前提下。
他叫西奥,算是个比我稍稍厉害那么一点儿的天才吧,就一点!
和他的认识是个意外,他意外成了我的同桌,我以为我们会很有共同话题,于是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就像平时对其他人那样。
虽然那些人只会让我觉得烦闷,但他应该会不一样吧,毕竟他也是天才啊。
据说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说不定我会成为他的第一个朋友呢?
可他甚至都没有分给我一个眼神!就连我平时的示好也无动于衷,也不是无动于衷,心情好的话还会讽刺上我两句…真是恶劣。
他以为他是谁啊?真当我没有脾气吗?
我开始无视他,企图以这种方式报复他。两人明明是同桌,却像是陌生人一般,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反而开始理我了。
但和一开始友人的初衷不同,我和西奥渐渐成了死对头,听写全对都要炫耀一下的那种。
……
这样的生活过了很久,久到我们彼此都开始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习惯真是可怕的事物。
不知是好是坏,命运并没有让我沉浸在这种如温水煮青蛙的生活中。
母亲要结婚了,但她不要我。
我去到了孤儿院,这导致我需要每天提前半个小时起床,先走到原本的住处,再去学校,真糟糕。
这还不是最糟的,在同一天,我的挚友离开了,
“跟你相处我就好像给自己找了个主人似的,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在让人有些难受。”
她如此说。
高高在上?怎么会呢?我明明是在为她着想啊!
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我仍然笑着,可这只是表面。
我开始伪装,学着装模作样,学着吃惊、大笑,学着在毫无触动时装着感同身受……没人察觉我的变化,除了西奥。
……
那天我坐在孤儿院的高墙上,意外的在墙根处看到了他。
原来他住在这旁边吗?那他岂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事了,真是麻烦。
我下意识的扬起一个笑,从高墙上跳下,正准备嘲笑一下他这次第二的成绩。可我还没开口,就被对方打断了…
“别笑了,好丑。”
“……”
“你这是什么样子?烦躁生气也好,埋怨别人也好,说出来呗。装成这样想干嘛?”
“……”直接点出来了了吗,真是恶劣。
“真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成?”
高高在上,我讨厌这个词。
“所以你就是来落井下石的?也对,毕竟你那么讨厌我。”
我只想让他赶快离开,却听到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继续说,
“没有讨厌,”接着继续沉默,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接上,“你太傲慢了。”
我听得只想冷笑,西奥,你说这话的时候难道不心虚吗?
“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
……
那天的谈话不欢而散,我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语气的不自然。
现在想来……也罢。
在那之后,一个叫唐雪的奶奶,领养了我,原因是我长得像故人之子。
我遇到了羽之。
上天把一切都明标价码,他们来了,却又走了,留下的是我前半生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善良、信任、真正的友情和与傲慢不同的骄傲。
我感激并怀念他们,可我真的信任他们吗?我真的改正了吗?其实没有吧,我果然还是傲慢,甚至不屑于去怀疑。
我又跟着唐晓翼,遇到了DODO
但我由衷的感谢他们,喜欢…也是有一点的。
……
我有时会想到西奥,我的不告而别一定让他很开心吧,毕竟没人和他争第一了;听闻他加入了鬼影迷踪,是遇到值得追随的人了吗;我们都变了啊,再见面的话想必会大吃一惊吧…
可我没想到这场见面来的会如此突然。
地狱温泉。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演,我看着他们的对话,保持着常态,却不再对此次旅途发表任何意见。
我好似变成了执棋者,站在上帝视角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前进、相撞、周旋、最终兵戈相见。
我以为我是置身事外的中立,我以为我们间不存在背叛。
可很明显,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我看着他们震惊的神情,顶着西奥仿佛置身事外看戏的眼神,心里只有不解,和恼火。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甚至一直在帮他们救他们不是吗?
唐奶奶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不对,我怎么会这么想?不应该是这样的。
“喂,他们可走了,你不跟着?”
西奥的话让我回神,
“当然不,都成这样了我怎么可能和他们同路。”
道不相同,不相为谋,这道理我不是早该知道了吗么。
“那你要跟我回去吗?”
“回去?鬼影迷踪?”
“是,你的能力…很适合那里。”
“…好。”
……
我和西奥回到了鬼影迷踪,他说的对,我的确很适合那里,我有个专门的实验室,西奥有时会来找我。
在那里,我过的如鱼得水。
直到有一天,浮空城变故突生,不知是谁让汉森那个家伙看到了我研究活死人的计划书。
他这个疯子,居然决定自己实施计划。要是他成功了,我本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的。但是真可惜,他不但疯,还愚蠢。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谁把计划泄露给他的,放心,我不埋怨别人,我只是有点想埋了他。
居然是西奥?
他不是自誉为天才吗?居然也会这么不小心,又多了一个可以嘲笑他的点了,真好。
只是我高估了自己,我只是个技术人员,又怎么能赢得过生化武器呢?
在最后的最后,我靠在乱石堆上,看着眼前我短暂一生构成的走马灯,我看到了西奥。
是因为我喜欢他吗?也许有这个原因吧,但占比不大。更多的还是希望他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吧。
等等,好像不是幻觉,我看到他了。
他是来救我的吗?还是……
“鬼影迷踪成员晏清暮,创建活死人军队,妄图谋害雷欧会长,如今自食其果,你可知错?”
他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我。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是我误判,汉森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没忘了嫁祸给我。
我用最后的力气,拉住了他的衣领,声音小到快要听不见,
“西奥,你知道吗?怀疑的反义词不是信任,是傲慢才对啊!”
我看到了他的疑惑,看到了他的惊慌失措,看到了他欲问更多。
可我不会再回答了,就当一次谜语人吧。高高在上也好,要是能因此让他永远记住我,那倒也不错。
……
我的才华为我铺好了坟墓,我的傲慢埋葬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