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你！”
“哈哈哈！”
“陆与祯，闭嘴！”
笑声戛然而止。
许文文马上睁眼。
面前是一脸阴沉的总裁，脸上残留着水珠，旁边是幸灾乐祸的陆医生。
“啊？是你们？！”她脑子嗡嗡作响，倏地空白了。
总裁沉着脸，双手穿过她，一把抱起，“还想是谁？”
“不是，等等！”她本能推开傅言同，错愕不已，“怎么会是你们，晓梦呢？额各其呢？”
傅言同一手制止了她，立马抱起走到快艇后方坐下，“又是什么人？”
她呆呆望着总裁。
他面色虽沉着，眸子里却流露出关心，小心把她放在座位上，回头招呼陆与祯。
“快过来。”
陆与祯摇着头，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悠悠走来。
眼睛只在她身上瞥过，“苏小姐没事的，轻微呛水，休息片刻就好。”
傅言同冷哼，薄唇迸出两个字，“检查。”
“你真是，”陆与祯颇为无奈，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苏小姐，有不适吗？”
许文文一会看看傅言同，一会看看陆与祯，脑子里浆糊飞快搅动，愣愣摇头。
傅言同又招呼一个黑衣潜水员过来，“回酒店。”
“好的傅先生。”
轰地一声，快艇引擎启动。
突然的晃动让许文文往旁边跌去。
傅言同一步上来拉住她，顺势坐到她身侧。
他还穿着紧身潜水服，肩膀显得极为宽阔。
许文文没防备，一下子撞到他胸膛。
“哎哟！”她捂着头叫了声。
“撞疼你了吗？”傅言同小心搂住她，声音极轻。
轻到差点被快艇的引擎声淹没。
水花在船弦两侧飞扬，哗啦啦哗啦啦。
夜被打破沉静。
许文文从坚硬胸肌上抬头，一脸茫然，大声喊，“你说什么？”
傅言同唇角泛起笑意，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揉揉她湿漉漉的发丝，没说话。
许文文盯着眼睛前的喉结，视线一点点往上挪。
五官端正立体，棱角分明，快艇上的灯光散过来，睫毛在脸上投下大片阴影。
喉结不时滚动，胸腔里那颗心沉稳有力，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她扭头看向前方。
快艇的灯光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范围，其余的地方黑暗无比，像是没有加载出来。
她想到了刚才，不禁咽咽吐沫，呢喃着，“我回到这里了？”
傅言同隐约听到她说话，稍低了头，贴着她耳朵，“不要害怕，马上就到。”
她摇头，“我不是害怕，我是奇怪怎么到这里，我不应该出现在这儿，而是另一个地方。”
傅言同神色疑惑，搂紧了她。
很快，快艇回到了岸边。
岸边码头灯火通明，钟萱萱正在翘首以盼。
见到两人，喊，“傅董！”
快艇停靠，傅言同抱着许文文起身，“小心脚下。”
全程扶着她，走下快艇，踏上陆地。
“去哪里？”许文文疑惑。
“回酒店，让陆与祯给你检查身体。”傅言同对着钟萱萱微微点头。
“傅董，车在前面。”钟萱萱在前面引路。
许文文盯着钟萱萱的黑色大波浪发愣，被傅言同拖着走。
没走几步，果然有一辆黑色商务等待着。
上车、启动、滑行、车门打开。
恍惚中，酒店出现在车门外。
傅言同搂着她下车。
“傅言同，等一等！”许文文突然拽停总裁，“太奇怪了！不对劲！”
“什么？”傅言同扭头，非常迷惑，“清漓，什么事一会再讲好不好，你的身体——”
“我没事！”她飞快打断总裁，“不对，”紧接着扯开他的手，掉头向码头跑去，“我不应该在这里！傅言同你等我！急事！”
她拔腿飞奔。
所有人都呆住了。
傅言同轻皱眉，大步追去，“清漓！”
不对，不对！许文文心里嘀咕着，“我不应该回到这里！应该先把晓梦的人送回去！她们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对！回到水下公交！自己就是在那里穿的！”
她冲上码头。
快艇上还有人整理着，听到动静一回头，差点被许文文撞倒。
“快！回到刚才那里！”她跳上快艇，让船员开船。
船员懵逼，盯着她，随即看向她身后。
“清漓！”傅言同很快追来。
“傅先生。”船员马上撤离，把空间让给两人。
“清漓，”总裁跨过船弦，一把抓住她手臂，有微微怒色，“你又做什么？”
“傅言同，”她没管总裁拽自己，另只手摆弄着快艇的方向盘，“没时间了，很急很急，你会开吗？！”
总裁猛地把她拽进自己怀抱，两手紧抓她胳膊，强压着怒火，冷声质问，“清漓，到底怎么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我们先过去！”
“不！”手指快要掐进她皮肉，“你不说清楚，我什么都不会同意。”
“你！”她刚要发作，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冷静，不要冲动。
那股脾气倏地退散。
她深吸口气，握住总裁手指，“言同，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傅言同异常肯定，目光灼灼，“你消失了八年你知道吗？一回来就神神秘秘，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年？”她愣住了，心底一股情绪泛起，堵堵的。
“对不起，”她突然道歉，“我不是故意离开，一切都身不由已。”
“言同，”她声音放软，甜中带涩，“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他异常平静。
“你，你知道？”她有一瞬间的震惊。
“嗯，我早猜到了，清漓，你离开一定有你的苦衷。”总裁此时格外善解人意，把她拥进怀抱，“你离开这些年，我尽心尽力打理着你留下的产业。”
许文文贴着他胸膛。
心脏咚咚，咚咚，跳动不止。
“现在已经是全产业，并且占据全球的五十，你目光所及之处，就一定有我们的产品。”
“你是整个联合集团的掌权人，所有人都期待有一天你会重新露面，一睹神女之容。”
“言同，不，”她哽咽起来，“别说了，我根本不是什么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
傅言同却将她抱得更紧。
“我什么都不会，我来这里只是一个意外，你原本应该和齐若姝结婚，强强联合，是我把这一切搅乱了。”她断断续续讲着，泪水汹涌而出。
原本干爽些的潜水服又变得湿漉漉。
“清漓，”他低头吻吻她头顶，“我不在乎，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不要，我们不会有结果的，”她抽泣着，不敢抬头和他对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妄想总裁会爱上我，妄想掌控全世界……”
“其实我根本什么都不会，假的，都是假的……傅言同，”她突然推开总裁，“我不能在贪图这里的一切了，你也要回归到从前的轨迹去。”
傅言同一愣，“什么意思？”
“我不会再回来了，忘了我吧，”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我还要另一件事要去做，事关我的生死。”
傅言同飞快攥住她手掌，“你说清楚！”
“没什么可讲的，”她甩开总裁的手，大把抹掉眼泪，握住方向盘，“我要回到刚才那里，事情还没结束，你快走吧，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傅言同一把拽住她，“我不会让你走的！”
她低头盯着那只手臂，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清漓，”傅言同有几分慌乱，上前抱进怀中，轻拍她后背，“别哭，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讲。”
这话像刀一样切开她心脏，放声大哭，“要我怎么说？你会信吗？”
“我会的。”
“我说你只是我的一个幻想，是一个小说人物，你会信吗？”
总裁轻拍后背的手顿时停在半空。
没感受到总裁的动作，她心头泛起酸涩，抽泣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