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以朝正和小溪扔雪球玩,突然之间,春天来了。满校园的梅花。
若水说“有花无叶真潇洒”,然后她们忽然就坐到了考场上。
以朝觉得头痛。政治四个选项看上去都不对,仔细想想好像又都有点对。辩证思维具有整体性和动态性,然后呢?然后怎么样?
一直到最后一场地理,以朝正在纠结岩羊不生活在森林里究竟是因为适者生存还是反之,考场里响起了撕卷子的声音。
若水摔门而去。
以朝挠了挠头,接着把答案一条一条编下去。
出了考场有人把地理答案塞进她手里。
她瞥了一眼。
原来在非洲地产地销假发能够提高产品的时尚度。
她从梦中笑醒了。
“叮咚”“叮咚”,手机呼唤着。
以朝拿起手机,不知道嘴角是该保持向上还是应该向下。
一夜之间成为了红人,这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之前联系到的四联报社的记者不小心透露了线索提供者的个人信息。
“NM,马上就告你侵犯个人信息权益。”以朝还念念不忘政治知识点,仰天长啸道。
而安妍已经找到,毫发无损地回了家。事情的真相只是她和父母因为催婚吵了架,索性躲起来让他们担心,一看事情闹大了就自己回来了。
一家人执手相看泪眼,hugged with each other tightly,让所有阴谋论不攻自破。
舆论在一夜之间转了个向。
人们纷纷开始呼吁严查煽动舆论的别有用心之人,其中当然也包括对以朝添油加醋的描述的谴责。
有人翻出她披着红头发竖中指的照片,大加口诛笔伐。
“虽然竖中指的确是不礼貌的......”以朝这样在满是正义之士的社交媒体上写道,“但是......确实是不礼貌的。”
显然,以朝不应该竖中指,就像她本人也承认,这确实是不礼貌的。
以朝也不应该留红头发,因为这是不良少年的标志。
以朝也不应该把红头发又变成黑的,这是没有主见的表现,是心虚的表现,或者是一种伪饰。
而且以朝必须去读高中,即使她不是地球人。
以朝没有妈妈,不过她确实没有妈妈;
以朝应当去死,不过她正巧打算好好活着。
以朝和小溪沉默地坐着。
对手太强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他们能虚构出一个不存在的安妍,而且还能真的找来一个安妍,再迅速转移问题的焦点。
“名扬呢?他那边怎么样?”小溪问。
以朝沉重地摇了摇头。
没有社会主义护佑的土地上,他们更加猖狂。现在名扬能安然无恙,很大一部分归功于Y612的向日葵时不时产出的金币。但现在就Y612的情况而言,向日葵早已凋落。这也无话可说。
“若水呢?过年之前她能回来吗?”小溪自言自语似地说。
以朝像是没听见,一动也不动。
她真的投入到准备起诉四联周刊的准备工作中了。小溪则去学校会了会那个假若水。
假若水对她很热情,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是假冒的。
“啊,想重温一下高中生活嘛。”她笑眯眯地说,“若水人缘混得还不错,我替她败坏了一些。总体上活得还是挺舒坦的。”
“拜托,姐——你现在活得舒坦完全是因为成绩好吧。”
“你怎么知道我装了高三牲专用芯片?”
“哪里能买——不是,那是什么东西?你们组织还研发这种东西?”
“副产品而已啦。我一会儿得早去打扫卫生——你还有事吗?”
小溪不知该说什么了,下意识地问:“你知道若水的下落吗?”
“知道啊。”出乎意料地,她答得很坦然,“S城和小刚村交界处,空间转换的地方。但只对她一个人有效......怎么说呢,”她挠了挠头,“她是自己的破壁人。”
“但是若水身上没有这么多伤口。”小溪拉住假若水的胳膊。
“欸,是吗?也有同学这么问过,所以我一直尽量穿长袖。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也许你忘记什么事了。”小溪在心里伤感地说。但她没有开口,面对这个知足常乐的灵魂。
“你喜欢上学吗?”小溪问。
“当然喜欢了。”她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这个全中国高中生大概都不会认同的答案,“你们班同学真是好极啦。而且男生很少,虽然有点味儿吧,但不多。班上没有人开黄色玩笑。班主任管的很严。”
“......喜欢就好。”小溪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她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
琳达看完小溪的回忆后,认同了小溪的猜测。
“大概率是长期殴打造成的。她的腿上也有淤青。”琳达说。
“即使获得了重生,她也摆脱不掉这些伤口。这是心上的伤口。”小溪仰头看着琳达,酸楚不断蔓延。
这时以朝回来了,打破了小溪的感伤。她的头发比以往更显红光绚烂。
“MD,办手续没办成,反而被人威胁要以扰乱社会治安为由拘留我。”她眉飞色舞地说,“我先是给他们背了法条,又在那里死赖着不走,被骂成了泼妇。不过事倒是办成了。而且我还在政务网上告了他们一笔。”
小溪笑了。
“不愧是以朝啊。”琳达评价道。
“是啊,你看她头发红得像被番茄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