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神子对祂新生的信徒说,】
【向祂许愿吧。】
【祂便能实现信徒的愿望。】
【但信徒却说,】
【“神明在上,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
他没有说谎。
白在感受到体内重新充盈的信仰之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即使是被【圣殿】所有人信仰的近乎无所不能的神子大人,此刻也搞不明白祂究竟什么时候完成了这个信徒的愿望。
不过也无所谓。祂也从不耗费心神去猜测自己信徒的心思。况且如果作为信徒在祂这里却不会提出自己的想法的话,祂便不会去特别在意。毕竟除此以外,还有那么多信徒的愿望等着祂去实现。
这世上没有神明,但有代替神明的神子。信徒们也不信仰神明,而是能实现他们愿望的神子。所以白可以说就是为了实现信徒们的愿望而诞生的,当然,祂实现的都是经过【圣殿】高层们筛选过的愿望——至少在还是【圣殿】神子的时候,祂就是这么生活过来的。
对祂来说,不需要深究信徒们的想法,只需要完成他们的愿望就行。
古蔺舟给予的信仰也确实很多,虽然与从前相比还是九牛一毛,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再加上从前剩余的也完全够用了。
而古蔺安在不久后也逐渐醒来了。古蔺舟对她解释了现下的情况之后,她便也表示愿意成为神子大人的信徒,同时给出了和她哥相同的回答。
——他们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并且目前还没有新的需要实现的愿望。
而后白就感受到体内的信仰几乎翻了一倍。
看来这个小姑娘很有成为狂信徒的潜质啊。
早已离开雪山,远在天边但五感与白相连通所以几乎看完全程的谢拾感叹了一句。
她对白嘱咐道,这俩兄妹很有潜质,而且根子也没完全烂掉,还有点底线,你好好发展,重新建立个信仰组织,争取让他们做你组织的骨干。
白已读不回。
并切断了与谢拾的联系。
面上依旧淡然无比的神子抬起那对鲜红的双眸,眼睫轻颤,眉间一点红痣衬得祂皮肤越发苍白,又添了一份脆弱慈悲的气质。
祂看向自己的两个新信徒,开口道:“我会保护我的信徒,但我需要离开这片雪山,拥有更多的信仰,你们明白吗?”
古蔺舟和古蔺安对视一眼,随后深深地低下了头,漆黑的发丝遮挡了他们的面容,像是要把自己彻底变成神子大人的影子,与祂形影不离。
他们从始至终的愿望都是活下来,再没有其他。他们至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这个恶心的世界活下来。
而神子大人实现了他们的愿望。
所以从此以后他们的命就是神子大人的了,神子大人的一切吩咐,他们都会去拼命完成。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死亡了,因为神子大人说过,祂会保护祂的信徒的。
于是没有犹豫,他们异口同声地回道:“明白。”
……
好了,让我们先暂停一下。
或许这个时候看到这里的你会有些疑惑。古蔺舟和古蔺安两兄妹明明是那么惜命又警惕的人,怎么会只是被白救下后就像中邪了一样,对祂那么言听计从,甚至愿意为祂卖命呢?
【对啊。】
系统也很疑惑,【这么轻易就交予信任,这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明显不正常吧。】
谢拾伸了个懒腰,双手搭在了这破旧生锈的栏杆上,她笑了笑,“那么我就来重新向你介绍一下吧。”
曾经在官方组织江洲警局通缉榜上赫赫有名,被她哥谢华亲自下达过一级警戒指令,拥有无数狂热信徒,【圣殿】的绝对中心——【污染神子】,白。
祂的能力当然不止那么简单。
如果仅仅只是被信仰能力就能随之变强的话,还不值得他们警局的异常部那么警惕。
事实上,真正可怕的是祂能力的核心——【污染】——每个见到祂的人意识中都会被祂种下一颗污染的种子,而随着时间的推进,这颗种子就会逐渐生根发芽,最多两天,就会完全占据宿主的大脑,把宿主污染成祂的狂信徒,一切都以祂为中心,并且永远不会背叛。
【圣殿】那些狂信徒大多数就是这么来的。
不仅如此,如果与神子本人接触甚至向神子许愿的话,种子的生长速度就会以倍速增长,短时间内就能将宿主污染个彻底——这也是古家两兄妹不到半天就完全沦陷的原因。
而且,脑内拥有种子的宿主还会将种子传播给他人,就像病毒一样。神子白是病毒本身,被祂感染过的信徒就是传染源,能将种子传染到一个又一个原本“健康”的人的脑海内。
一旦被污染,就很难恢复了。
这才是【神子】真正恐怖的地方。
更别提这还是个被动能力,如果不是【意识】方面的感染者的话,其他人很容易就会被污染。而即使是拥有【意识】相关的能力的感染者,要是不够强大,也很容易被污染。
除非神子白特意收起那种可怖的污染辐射,否则寻常人见祂一个,被祂污染一个,狂信徒就会以几何倍数疯狂增长。这也是最开始【圣殿】那么难缠的原因,因为他们有太多狂信徒为他们卖命了。
那些信徒之中又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们很难让他们恢复,又很难对普通人下死手,这就导致了他们放不开手脚去真正对付【圣殿】,只能被他们恶心一次又一次。
“虽然我们警局也有以【污染】为核心的警员,但他们的【污染】只会造成疯狂,让他们彻底变异成异常,根本无用。
“而能解除白的【污染】的成员,解除的速度也完全比不上【污染】的速度。”
“所以后来要不是白被那个神偷偷出来的话,我们恐怕还在忧心怎么解决【圣殿】的麻烦呢。”谢拾笑道,“白对【圣殿】也没感情——或者说祂对什么都没感情,祂只是想完成别人的愿望罢了。所以我们也向祂许了愿让祂不要再回去,当然,祂的【感染】对我们无用就是了。”
系统目瞪口呆——虽然这只是夸张的手法,但它确实很惊讶,毕竟它没有五官,却还是能从机械的语气中听出它的震撼。
【那您能放心把白放出去吗?这就是一个行走的感染源,真要放出去了不得搅的天翻地覆。】
“放心,祂只是一个引子。”谢拾直起了身,“我们如果要真正救这个世界的话,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将这一盘散沙的人类汇聚到一起,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能初步将人聚到一起的人。”
“白是最适合的。”她说,“虽然会将人污染成狂信徒,但我会尽量让祂控制不要污染太多,也会让祂把信徒约束在身边。有个雏形就够了。”
“况且,我可是‘医生’啊。”谢拾看向不远处的夕阳,道,“在这样的末世里,一个医生,还是一个有实力的医生,肯定非常吃香吧?”
“我也可以先汇聚一小波人。等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和白汇合。而且我们最好不用暴露自己是外来者,所以我已经想好我们用什么身份才能更好完成任务了。”
【你想用什么身份?】系统有些好奇。
“上个世纪的前辈,世界预言的救世主,从沉睡中苏醒挽大厦之将倾的感染者们,怎么样?听起来就很厉害吧。”
“不过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呢。”谢拾笑眯眯地道。
“不着急。”
“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