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春树见夏油杰把咒灵玉整个吞下去,他立马想让他吐出来,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能吃呢?
黑泽春树却发现自己的手直直地穿过了夏油杰的身体。
咒灵玉处在夏油杰喉管中,他的脸上浮现因窒息而产生紫色。
黑泽春树看到这种情况干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熊!
幼小的夏油杰吞食咒灵玉非常艰难,脖子处的喉管鼓出了圆形的包。片刻,一声剧烈咳嗽声响起,夏油杰终于喘过气。
黑泽春树关心询问:“夏油君,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夏油杰回答:“没有。”
黑泽春树狐疑地看着他肚子,这么大一个咒灵玉就这么水灵灵吞下去了?
黑泽春树问:“你…为什么忽然会去吞咒灵玉?”
夏油杰看着他:“那个东西叫咒灵玉?”他迟疑说,“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告诉我,吞下它。”
夏油杰吞吞吐吐道:“太难吃了。”吐了吐舌头“像抹布擦过呕吐物的味道。”
黑泽春树难以想象这样的味道,只觉得更加奇怪了。从他变成幽灵,不能离开这个叫夏油杰的小学生开始,这里的一切都很奇怪。
房间里一时无言。
黑泽春树主动道:“我本来是个警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在我变回去之前就先麻烦你了,”
黑泽春树也不知道这个才8岁的小孩听懂没,只见夏油杰用力点了点头。眼里带着对警察光辉形象的崇拜。
今天是周日,小学生夏油杰不用去上学。
黑泽春树指使着小夏油杰,把房间可疑的东西都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关的东西。
“杰,出来吃早饭。”
黑泽春树暮地停下自己动作,听着外面的动静。
黑泽春树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发现夏油夫妇看不见,便没了拘束。
他在房子里左右寻找,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又不能走远只能回来了。
饭桌上只有动筷子的声音,没有人言语。
夏油杰停下手中的筷子,没有抬头,小声说:“母亲,我又看见了。”他抬起头看着母亲,希望能得到来着母亲的安慰。
但却仿佛是油锅里迸溅的一滴水珠,场面一下有了火药味。
夏油母亲厉声道:“你又撒谎!你怎么能撒谎呢,为什么我们看不见!”
“你知不知道外面都说我们家里出现个精神病!”
夏油杰被他们的声音吓呆了,木然地看着她。
夏油父亲更是点燃了怒气:“你就不能像别人的孩子一样!安分点!”
“不要整天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很让我们丢脸!”
夏油母亲见夏油杰迟迟不说话,好像是感觉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她默默眼泪:“杰,乖一点好吗?”
夏油杰一无声的沉默回应着这场闹剧发生
早饭不欢而散,夏油杰被禁足一天。他安慰自己,还好这次房间没有怪物了。
黑泽春树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对夏油夫妇的印象差的极点,哪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黑泽春树来到夏油杰的身边,只见他一言不发,眼眶微微湿润。
其实黑泽春树不怎么会安慰人,也擅长表达情感。
黑泽春树清了清嗓子道:“别太伤心,有人看得见,也有人看不见。说不定等你长大就可以遇到和你一样的人,共同面对这里的一切。”
夏油杰眼里满是憧憬:“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黑泽春树安慰道:“当然了,不过最起码还有我呢。”
房间温馨而干净,房间角落里出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黑泽春树仔细看去,蠕动的触手带着黏液,他似乎都能闻到血腥味。
又是那个咒灵?
黑泽春树出声道:“夏油君?”
夏油杰抬起头,无辜地看着他,手足无措:“黑泽,它…好像是我放出来的…”
黑泽春树听到夏油杰的话,微微愣了片刻。
脑海里蹦出一个名词——咒灵操术。
【降服并获得咒灵,供自己任意操纵。不需要任何媒介,只凭驱使的咒灵本身的咒力就可以发动术式。可获得的咒灵总数没有上限。】
黑泽春树不知不觉的说出来了。
夏油杰的瞳孔微微睁大,带着些许期待。
夏油杰喃喃道:“咒灵操术?”
夏油杰抬起头,睁着无辜的眼睛问道:“黑泽警官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黑泽春树对自己说的话也摸不着头脑,茫然道:“我只是警察啊。”
一整天黑泽春树在自闭中度过,夏油杰对于新降服的咒灵乐此不疲,像开辟了新大陆。
天光乍亮,雾气消退,留下了点点露珠。
迎着朝阳,夏油杰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今天是上学日。
夏油杰迎着清晨的一缕风,踏入校园。黑泽春树打了个哈欠,揉了眼:“好不容易有假期,还泡汤了。”
夏油杰竖起耳朵,抓住了关键词:假期?
他默默记了下来。
夏油杰天真地问:“黑泽,你当警察是不是会遇到许多穷凶极恶的犯人。”眼里带着对惩恶扬善的崇拜。
黑泽春树回答:“是啊,能遇到各式各样的犯罪。”
夏油杰严肃说:“我也想我的术式能保护大家。”
黑泽春树挑了挑眉,还蛮意外的。普通人对夏油杰避如蛇蝎,他自己还想着保护别人。
“为什么呢?”黑泽春树问出声
夏油杰一笑:“锄强扶弱,保护普通人嘛,这才是社会应有的模样。”
黑泽春树一滞,没有在说话。
夏油杰进入教室,原本喧闹的教室安静下来,成了隐隐低语声。
夏油杰面不改色,径直走到自己坐位上,看上去毫不在意。
“嘘,怪胎又来了。”
“离他远点,听我妈妈说他还害死过别人。”
“啊?真的假的?怪不得没人愿意和他玩。”
“他是被诅咒了吧?”
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着最纯粹的恶意,或许他们本来就不知道真相,听了三言两语便被蛊惑,没有自己的判断。有人做了第一个欺压者,其他人就蜂拥而至。
黑泽春树听见他们的议论声,炸了毛,愤愤不平道:“一群小屁孩,真没有家教!”
黑泽春树回头看夏油杰,只见后者低着头,看不清情绪。黑泽春树轻声道:“我相信你,不要听别人胡说。”
夏油杰看着他,有些出神,相信他?不堪的回忆涌上来,辱骂斥责的声音中,唯有黑泽春树的话格外温和坚定。
夏油杰抿了抿嘴,声音微弱:“他们说我害死了人,你不害怕吗?”
黑泽春树没有想到夏油杰在担心这个事情,他莞尔一笑,声音温和:“比起别人怎么说,我更想听你说。”
夏油杰眼眶一红,从来没有人百分百相信自己,哪怕是他的父母也没有,他们只会说不要再撒谎了。可他从来没有撒谎。
夏油杰竹筒倒豆子般,一一说了出来。
简单地说,与他同班的女孩遭遇咒灵后,夏油杰想要帮助她。结果发现咒灵很厉害,女孩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夏油杰成了现场的唯一存活者。
又加上一些之前的风言风语,一时间流言四起,只凭借小小的夏油杰是无法遏制的。夏油杰在四面流言中,成了一座孤岛。
黑泽春树听了完整的事件,只觉得夏油杰能看见咒灵这一特点,在普通人中太过搓磨。
不知道是不是黑泽春树的错觉,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更加凝实了。
夏油杰在学校有了黑泽春树的陪伴后,不再是自己一个,孤独驱散了不少。
黑泽春树却倒霉了,作为搜查一课的捧起了的宝贝,破过的案件无数,智商极高。却在小学陪着夏油杰学小学数学,什么也干不了很折磨人啊!
放学了,黑泽春树的颓废淡了不少。回家的路上,黑泽春树一直在寻找电话亭。
虽然不能直接去到东京,但他可以给自己的电话打,又或者打给他的同期。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三个转角,终于见到一个红色的电话亭。
黑泽春树和夏油杰一同走进去,夏油杰用自己的零花钱投了币,并贴心地给黑泽春树拿着听筒。
黑泽春树先打给了自己的号码,却发现接听的人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他还不死心,又非别给自己的同期打,没有一个是接到的,黑泽春树绝望了。
黑泽春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听完夏油杰的回答,表情有了一丝微妙的裂痕。哈?划算下来,今年的他才6岁。还没有面前的小屁孩大,更别说有自己的电话卡了。
所以说,黑泽春树现在不仅是成了幽灵,还回到了过去。
黑泽春树现在顿时觉得两眼一黑,看不到前行的路。
夏油杰善解人意地询问:“黑泽,你怎么了?找到回家的办法了吗?”虽然有黑泽的陪伴很开心啦,但还是希望黑泽自己能够回自己家。
黑泽春树声音低落:“没有,冲击有点大而已,一会就好。”
夏油杰懂事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打扰黑泽春树。
两人一起走在,金色余晖洒过的归家路上,只倒影下夏油杰小小的影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白色头发的男孩,狐疑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高级的有自我意识的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