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章·1忆初见

    那还是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她和其他同学一样,满怀兴奋,早早地骑着自行车在校门口等开门。因为自己向来不是善于交际的女生,所以除了开学的新鲜感之外,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突然前面的同学都开始走动了,书瑶猜到肯定是大门开了,也紧跟着骑上车子,生怕被人群挤到后面。也不知是人太多了还是怎么的,她的车子不受控制,撞在了前面的自行车上,前面的人被她这么一撞,也快速的下了车,这也就是她和初晨的初次见面。

    书瑶自知理亏,同时也觉得倒霉,生怕前面的人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引来大家的围观,只能重复地说着“对不起”。前面的人下了车回过头来,书瑶感觉他有点生气,眉头微皱,戏谑地说了一句,“你打算把我撞到哪里去”,然后就和同伴相视一笑,转身骑车离去。

    书瑶回想着对方嘲弄的语气,又暗自松了一口气,经历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她脸已经微红了,但也快速调整好,进了校园。

    校园里已经遍布学生,书瑶也快速找到自己的新班级。虽然门口耽误了一点时间,但还不算太晚,她赶忙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环顾四周,暂时没发现有认识的人。突然,她听到有人说,“初晨,那不是骑车撞你的那个女生嘛。”

    听到“骑车撞人”这几个敏感词,书瑶心底一惊,默念“不是我,不是我”,不敢也不想回头看说话的对象。“是哦,这么巧,竟然是一个班的,早上差点把我车子撞烂”,书瑶听到那边笑着回答道。感受到其他人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书瑶知道不能再装傻了,逼着自己回过头,再次对着说话的人说了对不起。反而是对方愣了一愣,可能是没想到书瑶会这么认真道歉,也没再说什么,这件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留下的是其他人好奇的眼光和窃窃私语。

    书瑶心里有点恼火,她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关注,尤其是刚开学,她不想惹出任何事端。偏偏事不遂人愿,刚一开学就碰到这么一出。其实即使没有这件事,她也会引来一定的关注。新的班级新的同学,所有人都在打量旁边的同学,而相貌稍微出众的往往都会受到大家的关注。书瑶的长相不是那种明媚绚烂的美,但是有种类似清风明月的舒适,所以一直以来,她并不是那种被大家所忽视的隐形人。

    “书瑶!”

    “安然,你也分在这个班了?”让书瑶意想不到的是旧友安然竟然和自己分到了一个班级,这让她心里也安稳了不少,总算有个认识的人。与书瑶不同,安然是那种典型的外向型女生,和她在一起,总会觉得她身上有无限旺盛的精力,所以无论在哪,安然总会迅速结交到很多的朋友。

    “太好了书瑶,我们坐在一起哇”,安然大大咧咧的声音引来了不少其他人的目光,这里面也包含了早上被书瑶撞的男生初晨。“原来叫书瑶啊”,初晨心里想,“倒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新学期的生活很快便步入了正轨,经历了开学的军训磨合,大家都互相熟识了不少。书瑶向来比较慢热,虽然和同学都认识了,但仍然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当然因为和安然是旧友,加上安然本身的性格原因,她们两人倒是亲近不少。而安然自然和班里很多人都打成了一片,但安然无论去哪,总要拉着书瑶,这让书瑶既感激又有点苦恼。

    通过安然,书瑶知道了被她撞的男生叫初晨,现在不仅是班上的红人,在整个年级都很受欢迎。然而因为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书瑶其实不太喜欢初晨这个人,虽说不上讨厌,但总觉得他当时戏谑的口气让自己不舒服,有种被嘲弄的感觉。但不得不承认,初晨这人长得确实不错,看到他硬朗的五官,让书瑶想到了“剑眉星目”这四个字,有时看到他和朋友在一起,甚至会让书瑶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但书瑶并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扯,她总觉得两人不是一路人,能避免接触最好。

    初晨这边倒是不一样,每次看到书瑶,他都会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紧张的样子,不知怎么,他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感觉,但又惹不住想要逗她,或许这就是青春期男生的通病吧。他不知道因为自己无心的戏谑,让书瑶在心里已经对他有了一层警戒。

    他发现自己喜欢观察书瑶,看她淡淡的笑脸,看她眉头微皱的样子,看她微微发呆的样子。他发现书瑶真正亲近的人并不多,现在看来只有安然算是她唯一亲近的人。他有意利用班委的身份,想多了解这个女孩,但他感觉到了书瑶跟他之间有种过于礼貌的距离感。不过他是乐天派,总觉得时间久了,同学间关系总会亲近些。

    第二章·回忆2熟识

    书瑶和初晨是怎么熟识的呢,还是多亏了安然同学。安然的性格让她很快和班里其他人打成一片,这当然也少不了初晨,而且在旁人眼中,安然算得上是和初晨最亲近的女生了。因为初晨虽然受欢迎人缘好,但和女生之间总是有距离感的。这次就连初晨的好兄弟杨帆都调侃说他终于开窍了,当然安然本身并不知道,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初晨接触安然的根本原因是书瑶。

    或许初晨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在意这个女生呢?论长相,书瑶清冷的气质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但对于初晨这么受欢迎的男生来说,他见过的漂亮女生并不少。是开学那天她微红局促的脸颊?还是她软糯紧张的几声“对不起”?还是她身上那种淡漠的疏离感?总之,少见的,这个女孩不知何时拨动了初晨心动的弦。

    青春期的相处其实很简单,安然和初晨他们会约着几个人一起出去玩,而初晨每次都会提醒她叫上书瑶。但其实书瑶去的话,每次基本上也都是静静地坐在那喝东西,很少参与他们的对话和活动。初晨常常喜欢透过人群看书瑶,即使就看到她静静地坐在那,他都觉得很安心。甚至有几次,书瑶猛然间抬头看向了他,让他的眼光有些措手不及。而如果书瑶不去的话,初晨每次也会早早地借口离场。时间久了,不免引起了他最好的兄弟杨帆的怀疑。

    “你的目的到底是谁哦,难不成不是安然,是她身边的书瑶?”

    “什么目的不目的的,大家都是同学,再说我还不是看她在班里没什么朋友,觉得既然喊了安然了,也不要冷落了她。”每次初晨都会这样蒙混过关。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这么有同情心了”,作为初晨最好的兄弟,杨帆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这套说辞,但既然初晨都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章·回忆3少女情怀

    “书瑶,你觉得初晨怎么样?”还不等书瑶回答,安然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觉得我有点喜欢初晨了”。

    “……”书瑶其实对安然的这个想法并不意外,她早隐隐约约感觉到安然对初晨态度的与众不同。现在的书瑶对初晨的看法怎么说呢?已经不像刚开学时那么抵触了,但她觉得初晨过于耀眼夺目了,和自己不是一类人,所以也谈不上喜欢,也就没有怎么关注这个男生。但近期安然频繁的提及这个男生,让她也不得不间接知道了这个男生的些许事。

    “你觉得他对你的态度呢?”

    “我也不清楚,有时候我觉得我是跟他最亲近的女生了,有时候又觉得和他之间总有种距离,哎······”

    书瑶看到好友已经陷入了爱情的泥潭,只能宽慰道,“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啊,虽然我也不懂感情,但我觉得如果双方都喜欢,总会表露出来的。”

    “也只能这样了,再不然,我就去表白算了,不然也太痛苦了。”让安然这样性格的女生憋着确实也够难为她了,书瑶心里想。

    打那天起,安然常常一下课就不见人影,猜都不用猜,定是跑到初晨那去了,书瑶也乐的个清静自在。安然的喜欢是表露在外面的,频繁地送礼物,送吃的,送水,众人皆知。只是主角初晨,似乎并不接受,因为大多时候吃的都进了兄弟的肚子。但他也不拒绝,他会给予相对的回馈,而每次的回馈都少不了书瑶的一份,这让书瑶觉得跟着安然沾了不少光。

    日子波澜不惊地推移,直到冬日的某天,打破了这看似宁静的平衡。有天书瑶和安然正讨论吃够了学校的早餐,杨帆突然说,他们家门口的?煎饼果子超级好吃,就是难买,每次都排队。

    书瑶难得回了一句,“是南街那家的煎饼果子吗?”

    “对,你也知道啊,超级受欢迎的那家。”

    “嗯,以前去吃过,确实不错。”

    这段平常的对话很快告一段落,但谁也没注意到,初晨因为书瑶的那句话多看了她几眼。

    当天下课,书瑶在回教室的路上突然碰到了初晨,本来她只想礼貌的笑笑便离开。但初晨反常的突然用手臂挡住了她。在书瑶诧异的目光中,他问了一句“明天起我帮你带早餐吧?就是那家煎饼果子。”不等书瑶回答,他又抽回了手臂,说,“要上课了,快走吧。”

    书瑶这节课都心神不宁,她没法认真听,一个劲儿的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初晨为什么要帮他带早餐,是不是因为安然?最终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去问明白。

    下课,书瑶避开所有人找到了初晨。“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帮我带早餐吗?”

    初晨没有回答,只是突然靠近,书瑶闻到他身上有股白茶的味道,抬头发现,初晨正用他那深邃的眼睛盯着自己,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是因为安然吗?”

    “呵~”他的眼睛突然又满是书瑶熟悉的那种戏谑,玩味地看着眼前人。

    书瑶因为这尴尬的气氛有些后悔不该来,准备离开。却又被拦住了,“我会帮你和安然都带的,你不用担心。”

    白茶的香气,夹杂着这么温柔的话语,让书瑶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心底漏了一拍。

    “我朋友在叫我,先走了,别忘了以后你不用去食堂吃早餐了,我会给你带的。”

    说实话,这一次的谈话并没有解决书瑶的疑惑,反而让书瑶的疑问更加了几分。

    果然第二天,初晨按他说的,给书瑶和安然都带了早餐,这让其他同学都羡慕不已,甚至好兄弟杨帆都说他“见色忘友”。而这一带就是一个月,无论天气晴朗或是阴郁,初晨总会亲手递给书瑶一份热乎乎的早餐。说实话,书瑶从没想过,为什么即使是冬天,经过路上的十几分钟,初晨递给她的早餐依然是热的,她也从没在意过安然的早餐是不是和她一样。

    直到有天早上,书瑶不小心伤到了手,准备去医务室清理,在走廊里,她看了初晨。此时的初晨一只手提着一份早餐,而另一只手正准备拉开衣服。书瑶正好奇他拉衣服要做什么,只见他从衣服里拿出了另一份煎饼果子。

    书瑶一愣,还没来得及细想,只听到杨帆说道,  “咦,初晨,怎么这份早餐就有这么个待遇哦。”

    书瑶趁他们没发现自己,快步跑去了医务室。等她回到教室,桌子上赫然放着一份煎饼果子,她下意识地摸了下,热的。她快速地回头看了看初晨,发现初晨也正盯着她,这让她一时失了神。

    “书瑶,愣着干嘛,快坐下啊。你的手怎么样了?”

    “嗯,没什么,包扎了一下就可以了。”

    现在的情形让书瑶不能再逃避,也陷入了困扰。其实一直以来,以书瑶的长相,从不缺男生的喜欢,但书瑶从来没有因为男生困扰过。因为面对其他人,她只要不理会,不答应,就能轻松解决一切。但这次不一样,她感觉到了初晨对她的不同,之前她多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但现在看来并不是。最重要的是,这里面还夹带着一个人——安然。

    自己对初晨又是什么感情呢?书瑶想,两人初见时的阴差阳错,后面因为安然,对他的了解不断增加,以及平日里他的照顾,这些是让她觉得这个男生好像不错。但“喜欢”这个名词在书瑶的人生字典里还未曾出现过,所以她并不打算将这份感情定义为“喜欢”。她觉得自己好像仅仅是习惯了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而当务之急便是安然,“假如初晨真的喜欢自己,怎么和安然说,虽然自己也不打算接受,但怎么能不伤害安然?”

    书瑶为这些问题伤透了脑筋,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她趴在桌子上,企图用暂时的休憩来缓解头疼。

    “你的手怎么样了?”

    闻到熟悉的白茶味,书瑶猛的一抬头,却差点和俯身下来的初晨撞在一起。

    “没什么了,书瑶刚刚去医务室包扎好了。”安然忙替书瑶回到。

    “这里有缓解疼痛的药,实在疼的话你就吃一颗。”

    “我没关系,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吃。”书瑶现在只迫切地想和他拉开距离。

    初晨脸色微变,没有回话,但炙热的目光仍紧盯着书瑶。此时上课铃声想起,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书瑶只能说,“好,谢谢你,我都是沾了安然的光。”

    书瑶能感觉到初晨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但迫于上课,他还是离开了前座。而安然其实也察觉到了刚才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但她也只当是自己多想了,没有在意。

    之后,书瑶极力避免和初晨的任何接触,她不再参与他们的任何活动。而父亲突如其来的疾病,更是让她无暇顾及这些,请假也成了书瑶的常态。

    突然有一天,书瑶就这么消失在了他们的生活里,干干净净,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任何人都联系不上她,似乎这个人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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