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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陨神落万物复生

    沈燎的声音似鬼魅,阴沉沉又带着冷不丁出现的惊悚,语调和后脊之上的母钺一样冰凉:

    “天君这是……要到哪里去?”

    说着说着他把母钺猛地往前顶了顶,语气森然:“旧友相逢,难道不该好好叙叙旧吗?”

    断了袖子的人眼神有一瞬间惊诧,随即漠然道:“逆神沈烬隐,尔等卑污之身,也配执掌兵刃,玷污鬼市?”

    那声音里不含丝毫怒意,只有一种碾碎蝼蚁般的审判。

    话落天君置于膝上的一只手掌轻轻抬起。掌心处,一轮纯粹由刺目光华凝聚的轮盘凭空浮现,无声旋转,刹那间分化万千,直刺沈燎而来。

    沈燎面容淡漠,只是眸光微动间侧身闪避,飞出的母钺转回时带起阵阵劲风,搅动周遭漆黑的鬼气形成漩涡,轻而易举便破开了那天君的灵力。

    这也进一步验证了晏清的猜想。

    天君的神力极有可能来自她所言的“命线之神”,而他的灵力又可以被鬼气化解——

    那么鬼族之人可能真如晏清所言,不受命线控制,甚至可以反克命运线。

    同样想明白这个问题的自然不止沈燎一人,那天君一直舒展着装慈祥的眉头此刻终于狠狠蹙起,他二话不说抬掌直冲沈燎面门,裸露的手臂青筋毕现。

    沈燎周遭森然的鬼气本就凛冽逼人,此刻见状更是像被点燃的炭火一般疯长,大有燎原的趋势。

    只见凝为实形的鬼气化作的长剑轻松挑破了那天君的攻势,而沈燎身形似鬼魅般借助鬼气瞬移至那人右侧,抬手瞬间扼住他的咽喉。

    周遭鬼气霎时侵入,顷刻间那天君经脉几欲爆破,双目猩红目眦欲裂,脖颈又粗又硬,竟呕出一口血来。

    “沈……咳咳,”他忽然笑道,露出的唇齿之上全是殷红的血渍:“你……你以为……”

    沈燎才不想听这老东西废话,神识一动,母钺直直落入手中,他没有丝毫犹豫,一钺直直贯穿天君的胸膛。

    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天君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胸口不断溢出的血渍源源不断地洇满了整片衣襟,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慈祥模样,双目猩红,唇角粘稠的血液滴答:

    “你……”

    最后他的双眸猛地睁大,喃喃了几句沈燎听不清的话,再没有了生息。

    年轻的鬼王殿下抽出手里沾满温热血渍的母钺,眸光淡淡扫过,轻啧了声。

    身侧的绿眸少年仿佛得到应允一般,霎时宛若解开了锁,身侧的鬼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只听闻半空中忽地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

    便见绿眸荧荧的少年手执长枪,枪头鬼火映照出了一片薄得几欲透明的生魂,而他手腕翻转间长枪一刺,鬼火一瞬间把那点残魂烧了个干干净净。

    神魂俱散。

    顷刻间鬼市的所有神侍便像失去了主心骨,溃散逃跑的逃跑,跪坐投降的投降。

    兵败如山倒。

    沈燎眸光淡漠,甚至脚步都未动半分。

    莫悱把长枪撂至肩后,几根小辫跟着脚步轻盈地晃了晃,他看向沈燎唇角微微扬起,略有不满地问到:

    “就这?”

    沈燎眸光缓缓移到他身上正欲开口,却听到身后的尸体发出一声“喀哒、喀哒——”的脆响。

    他猛地回头,便见方才已经死得透彻的天君尸体开始诡异地弯折扭曲,手腕和脖颈更是折出了一个个诡异乃至可怕的弧度,就在脖颈即将大幅度旋转到让人怀疑会不会把自己头颅拧掉的角度时,涣散的瞳孔霎时聚拢,眼球在眼眶里上下左右转了又转,终于转回了正常的模样。

    恢复生机的人先是慢条斯理地蹭掉了嘴角的血渍,接着低头略显嫌恶地瞥了眼沾满血渍和被迫断袖的衣衫,眉心很重地蹙了一下。

    分明是与片刻之前衣着样貌全然相同的两人,现在却无论是神态还是周遭的气势,都陡然发生了剧变。

    沈燎一手召出锁魂链,眸光森然地看向来人。

    却见那“天君”无论是举止还是形态都极其诡异,最后却只是抬起眸子,带着审视的目光把沈燎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最后轻叹一声:“不过如此。”

    话音甚至还未落下,周遭的人识海里甚至都来不及处理完这句话的信息,便见这人以极其迅猛的姿态五指为抓,指节“咔擦”作响间指骨疯长,最后戳破血肉,白花花直刺沈燎袭来。

    饶是再作战经验丰富的人也来不及在这片刻间便作出反应,更别提来人还是以一种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沈燎眸光有一瞬间的错愕,那人的指骨便直取他额心——

    他已经来不及抬手格挡,微微侧头躲过了眼睛和额头,却被在右颊之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血痕。

    好在沈燎也趁机抓住了那人身侧的手臂,锁魂链直绞而上,森寒锋利的链刃霎时把那人的手臂整只绞了下来。

    他却好似不知疼痛一般,甚至眉头都未蹙,下一波攻势便接踵而至。

    沈燎应付的同时余光瞥见那人身后举起长枪直刺而来的莫悱,随即毫不犹豫改拦为推,鬼气凝出的一掌直直冲向那人胸膛,莫悱的长枪也蓄满力猛戳而下,把那怪异的东西直直钉进了不知是鬼市谁家的木箱堆里。

    然而不过瞬息功夫这人又再度从废墟之间爬起,直接拔掉胸口的长枪丢在一侧,好似不知疲倦,不知伤痛,亦不知死活,宛若一个打不死杀不灭的怪物再次席卷而来。

    沈燎眉心狠狠蹙起,不详的预感尤甚——

    虽说现在的动作并未耗费他太大体力,但是凭借这怪物这般打法,他和莫悱的力气迟早都有用完用尽的一刻。

    而这种程度这种速度的打斗,但凡偏差分毫都可以直接丧了性命。

    这怪物到底凭何可以如此不知疲倦?

    饶是神明......真正的天君也做不到如此!

    这突然附在天君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燎再次侧身躲过他森然的白骨,锁魂链缠上那人脚腕的刹那忽闻莫悱的惊呼,他还来不及回头便听到了一阵屋檐瓦铄接连碎裂的声响。

    长枪猛地落地,鬼火将熄。

    是莫悱。

    沈燎看着再次向自己直冲而来的怪物,扬起锁魂链便要抵抗,却忽然看见它身形一滞。

    这东西的速度太快了,几乎就要快出残影,以至于沈燎看见他停滞的刹那都还在疑心它是否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忽地听见了一声很轻的笑声。

    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紧张的战场之上,在如此吵杂又凌乱的人海之间,他就是可以准确地听见那人的声音。

    清晰到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此刻的神情。

    他看见她一袭素衣凌于半空之上,神情依旧,一如他们云隐村初见时的模样。

    晏清抬起手里的玉简,大喝一声:“无间!”

    于是半空之上的空间霎时坍缩,诡谲的光影变化中,一座庞然大物轰然而出。硕大的晷檐处密密麻麻篆刻着数以万计的褐红色往生咒,咒纹随晷针引导的魂魄流转忽明忽暗。

    是轮回晷!

    晷面之上璀璨的疤痕实在过于显眼,沈燎眸光凝了片刻,便见晏清立于轮回晷旁,灵力凝实猛地一扯。

    脱落的银芒之下,是深而破败的一道裂痕。

    晏清指尖轻轻抚过轮回晷,鬼市的风吹得她衣袂翩跹,甚至在光下微微透着纱独有的透彩,真好似九天之上的仙女。

    而她每抚一下,那怪物的身形便极其诡异的停顿一下,像是达成了某种共鸣。

    最后她扬手召出天命篆,劲风吹得树叶哗啦啦作响,她却眸光清亮,微微弯唇,直直盯住那诡异的怪物。

    只见司命殿下十指见霎时涌出无数猩红的命线直冲他而去,而他就恍若被钉在了原地,面容恐惧却动弹不得,只能被红线困住来了个五花大绑。

    晏清扬手,素白的指就这么轻飘飘一拽,那怪物就和变戏法一般缩成了一块狰狞的碎片,再一动不动了。

    而待她拿起这片碎片再合于在轮回晷之上,便见两相契合,丝毫不差。

    想来这时常躲在天君背后作恶多端,甚至随意篡改命线的所谓“命线神”,不过是轮回晷上朽败掉落的碎片,因缘巧合生了灵识罢了。

    这世间本就不该有所谓既定的命运走向。

    晏清缓缓蹲下身子,往轮回晷里注了灵力,只见那古老的晷针带着经年的岁月痕迹开始缓慢而坚定地运转。

    她素指一勾,便把无间里一直藏着的云隐村的魂魄尽数放入轮回晷内,伴随着晷面之上微微颤动的晷针,透明的魂魄归向往生。

    晏清轻抚轮回晷,语调坚定坦然:

    “轮回既成,往生咒起。祝来世,命各由人,顺遂安康。”

    *

    命者,使也,天之令也。

    运者,转徙也,移动改变也。

    故所谓命运,是天令之择徙也。人们在天命之下被迫做出的选择,可能服从本心,亦可能背道而驰。

    我们该有千万条路可以走,可以滂沱可以苟且,可以平凡亦可以璀璨,而不是局限于命薄上定好的廖廖几行字。

    无论男女老少,妖魔鬼怪,凡世间之生灵者,皆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力。

    此后再不必被束缚,再不必被迫使走向本不属于自己的路。

    此后众生之命不再是写好的话本,不再有牵绊的命线,此后大路迢迢,皆通往自己的坦途。

    此后的此后,愿你是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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