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秦坚白那里也开始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先是各种小意外小麻烦找上他，比如丢了什么东西，谁谁谁出了什么事。
当时的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于是就直接把这一切都丢给了方云之。当事人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他也就懒得在去说些什么。
可是到了后面就开始渐渐不对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一个计划之外的消息。
褚涵衍被暂时的放出来。
而且听说的是，接她出来的是那个叫君思礼的人，最后连木心都没有回。
这就，有点意思了啊。
方云之本以为这人会像平常一样暴躁的砸东西，骂人什么的。可这人在得知消息后，反而非常平静。
平静到，好像对他根本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一样。
是真的没有影响，还是说，其实就是他小看了这人。
“褚涵衍出来的消息，木虽蕊那边知道嘛？”
那人忽然的开口，让方云之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是等了十几秒后，才回答了问题。
“因为是内部消息，所以那边应该知道的会比我们晚一些。”
会晚一些啊。
秦坚白靠着背椅上，一下一下的没有什么节奏的敲着桌子，眼神还若有若无的撇着站着乖乖等着吩咐的方云之。
“那，就先不要告诉那边了。告诉下面的人，合作取消了，都各自给自己找条后路去吧。你，明白我意思吗？方云之。”
“那少爷您......”
秦坚白摆了摆手，没让那人继续说下去。用着很是随意的语调开了口。
“我没事。至于你，不如存一下证据，到时候被抓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这一系列的动作和话，方云之全部都看在了眼里。自以为平静如水的人，此时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而他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这么长时间了，他的确是小瞧了这位小少爷。
“少爷，我......”
“吩咐下去吧。”
“是。”
算是被赶下去的人，并没有看到身后那在刻意打量他的眼神。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时，秦坚白才收回了目光。
合作什么的，果然不能相信。虽说，他们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有个这种结局，他倒是也不意外。
或者应该说，是他的最终结局，在他从一开始做的时候，就已经全部设想好了。
无论是好的，坏的。
就像方云之的身份一样，关于会不会背叛他的结局，他想过很多种。但每次当这人保护他的时候，他都在想方云之这是真心还是假意。
即使怀疑这人的底细，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方云之是他历来手下当众，最符合他心意的那个，无论什么方面。
“只可惜，你真正的老大大概率不是我。”
直到刚才，那份怀疑已经变成了确定。所以，就当个做个好事，给自己许个愿。
许一个，下辈子能够让方云之真真正正成为自己手下的心愿。
毕竟，他是秦坚白，他想要的东西，无论什么办法，他一定都要得到。
想到这儿，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事实证明，像方云之那种人，卖个惨，装装可怜，犯犯蠢说不定能得到意外的惊喜。
说不准，不用等到下辈子。
啧。
虽不知道秦坚白发现了什么，但人家都已经开了口，方云之也就毫不客气的将收集来的证据发给了君思礼。
然后老实的将秦坚白的命令交代了下去，而他自己又看了眼君思礼发来的信息。
任务完成，你可以回来了。
而他，犹豫了。
倒不是犹豫要不要背叛君思礼，而是要不要现在离开。
他的老大，不论什么时候，只有君思礼一个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可，与秦坚白的相处，感情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脑海里忽然浮现的以前与他相处的画面，方云之得承认一件事，他对自己很好。
长叹一声后，方云之想开了。
等事情结束后，在向君思礼请罪吧。
就这样，当方云之在一次出现在秦坚白的面前时，秦坚白就已经知道，自己成功了。
“看来，你也觉得我对你的好是真心的。”
偶然抬起头的方云之，看到了秦坚白那抹笑容，忽然觉得自己有种掉进这人的某种陷阱里的错觉。
“少爷，您这话我有点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好啊，那就当你没明白好了。不过，你一定明白抓住我可是有你一份儿的功劳。而你的功劳，我给你的。”
“你......”
方云之只是楞了个神的功夫，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到底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发现的，就被推门而入的人群给打断了。
人群中，领头的是那个新来的乔子良，旁边了脸上根本没有藏住幸灾乐祸笑容的，是那个白严任。
乔子良倒是面无表情的走到了秦坚白的面前，给他展示了申请好的搜查证明。
“秦坚白，我们现在怀疑你和几个案子有所关联，请配合我们的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一旁的白严任还不忘记落井下石的补充了一句，“你背后的那人也被举报，配合调查了，说不准你们很快就能在里面见到了。”
选择保持了沉默的方云之，一直都在看着秦坚白的表情。可从头到尾，那人都十分冷静。
直到最后，那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所有的人觉得奇怪的话。
“现在你觉得，我有资格做你的老大嘛。”
可更奇怪的是，秦坚白并没有去听或者说跟本没去管他的答案，直接站了起身跟着乔子良直接离开了。
只留下跟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方云之。
这算什么，本以为自己才是那个设局的人，可到了结局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早就掉进陷阱里的人。
他也明白了自己错的真的很离谱，自以为很了解这人的脾气。
秦！坚！白！
“呵，少爷可真不愧是少爷。”
想了许久的人，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当然，这一前提是，要忽视掉那人嘴角诡异的笑容。
“看来，我猜的挺对，你还真的在这。”
“老大，抱歉，我。”
在听到君思礼的声音时，本能反应使方云之毕恭毕敬的站直了身体，也是本能解释了自己的行为。
“无碍。我说过的吧，我也只是暂时收留下，这一点是我当时就明白的道理。而现在看来，你好像找到了属于你的领导者。”
君思礼当然明白这一点，也明白他为什么没有立刻回去复命。其实，从一开始，他把这人放在秦坚白旁边的时候，就隐约觉得，这俩人应该习性很合适。
而如今结果向他证明了，他是对的。
就是有点可惜了，这么好的手下，不会全部的属于自己了。
“您永远是我的老大。”
“那，回去吧。反正我们就定居在这儿了，已经和你的小少爷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你所有的好奇我们有的是时间，向他发问。”
“是。”
秦少爷，这一切是不是也如同你所愿。
审讯室里，秦坚白看着对面的乔子良和白严任，又恢复到了那个往日吊儿郎当不屑的模样。
“看来我面子还挺大啊，乔队长都亲自来审问了。不过，这一步骤好像不怎么需要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坚白将半个身子稍微往前倾斜着，不正经的模样也收敛了许多。
“毕竟，那些证据我好想并没有刻意毁掉啊。”
话音一落，秦坚白就又变成了刚才的样子，靠在了背椅上。脸上也尽是一副你们调查局该不会这也找不到，定不了罪吧的模样。
面对这种挑衅，乔子良倒是还好，但对于脑子里只有热血的白严任而言，即使知道这人是故意的，更别说那个人还是他讨厌的人说的，就更容易上了头。
“秦坚白，这是在你坦白的机会。”
秦坚白撇了撇嘴，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白严任那三年前来这里的原因的心，又烧了起来。
根本就是不在意呗，因为总会有人给他兜底，保着他。
一旁的乔子良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他轻轻拍了拍那人紧握着拳头的手，示意他放轻松点。然后，自己很是直接的开了口。
“如果你是为了拖延时间的话，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等的那位已经倒了。”
乔子良看着忽然抬起头的人，眼神正好和那人对上了视线。他眼神里的平静毫无波澜，就像毫不在意一样。
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个结局，还是，有着其他的出路。
被注视着的秦坚白，缓缓地开了口。
“不是早就注定好了的结局，有什么可惊讶的。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其实归根到底就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亡。”
说到这里的时候，本来没什么表情的秦坚白，忽然十分诡异的笑了起来。
他没有空闲去看对面两人的反应，此时此刻，他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平平淡淡的有什么意思呢。于是，我尝试了各种，以至于到现在我十分清楚于自己以后的结局，反正不是成功的活着就是失败的死去。
“所以，享受当下，享受各种人设和生活。我只要我自己想要的，其余的，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管我何事。
“反正，里面的生活不也没经历过，说不定，很适合我也说不定。”
妈的，疯子。
虽然，知道像这种人的心理，多多少少都是有点不正常的，但白严任还是忍不住的在心里骂道。
而相比较起来，乔子良的反应倒是没有他那么大。他不怕这人的思想多扭曲，就怕这人无欲无求的，连把柄都不好抓。好在这人还是有想要的。
只是，这个想要的，是什么呢。
他手里无意识的转动着笔，眼睛若有若无的撇向秦坚白。忽然间，脑海里想到了这人被抓前，好像是对着那个方云之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该不会......
他立刻掏出了手机，他记得里面好像有着他随手拍下的资料。
啧，君思礼的人啊。
看完有了几分心思的人，收起了手机。
“既然如此，那就聊点别的。比如，你感情兴趣的君思礼。
“或者说，是那个叫方云之的人。”
话音刚落，果然不出所料，那人有了反应。
人才且忠诚，怪不得会这么惦记着啊。
“你都知道什么。”
乔子良淡淡的撇了撇嘴，毫不在意的调调的说着。
“谁知道呢。毕竟，君思礼那边也蛮配合的，发来了一大堆东西，我也只是看了几点重点而已。”
秦坚白并没有立刻回答那人的话，他十分认真的看着那人的神情，在感知到那人并不是说出来骗他的以后，才开了口。
“交换。”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对这个没有明说的人，秦坚白无语的啧了一声。
真虚伪。
“不就是想要一些你们知道但找不到证据的东西嘛。可以，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