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个很平常的一天。
初秋，天还是很热，下午六点多，终于散去了些。但蝉鸣还是不停的在耳边响。
黑头街的尽头，东西两个胡同，各自站着一堆人。东胡同分两队，一队八九个人特别高大，一身肌肉。
一队只有三个人，仔细一看，还有一个穿着阔腿裤，白色棒球服内穿着短T恤，扎着慵懒丸子头，狐狸眼里带着不耐烦。
“程二愣，你过来看看是谁。”
被点名的程闯瞥眼一看，他正处于犯困时期，随便指了一个人。还真没成想，他指对了。
“哦，就是他说我清高的？”慕以柠转头问程闯。“
嗯？”程闯突然醒了。
“哎对。就是他。”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继续说，“不是我说柠妹，你不是不打架了吗？怎么有人说你你就打架。”
刚刚杀气很浓的慕以柠瞬间闭嘴。站在最靠旁的谢萧泽轻笑了声。随即，慕以柠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我说了吗？我记得高一时我说的是没有特殊的事，我不打架，怎么听的？管那么宽，太平洋警察，管不得你家分公司在海边。还有，别天天柠妹柠妹的叫，我可不是汐晞。”
随即开始了每日一吵的场面。
“他妈的你们两个不能别说话了，还打不打了？” 谢萧泽突然开口，眼里带着不耐烦。
被无视那么久的那群“肌肉男”突然反应过来，快速朝他们冲去。
慕以柠也不跟程闯吵了，转过身冷冷的瞥肌肉男们一眼。
程闯领意，挡在慕以柠前面，一脚踢飞一个。
慕以柠的第六感很准，感觉到有人在她身后，她直接转过身，发现是说她清高的肌肉男。
此时肌肉男正图谋不轨的看着她，咂咂嘴：“长得不赖嘛小妞，只是有点儿嫩。”
慕以柠不屑道：“大叔，我才16，不嫩你嫩啊。”
肌肉男半开玩笑：“妹妹，把我惹生气了，我可是打女生哦，”他上下打量着慕以柠，“更何况你又是个那么水灵的小姑娘。”
“可我打架，不分男女啊大叔。”慕以柠笑着说，但眼里却不带一丝要笑的意思。
肌肉男觉得有意思了，搓搓手说：“那小妹妹我可来了啊，大叔会下手轻点的。”说着就往慕以柠伸出手。
慕以柠直接拉着他胳膊给他来了个骨折，走给他来了个完美又好看的弧线过肩摔，看着非常健壮的肌肉男现在却一点都不健壮。
两分钟结束战斗。
谢萧泽越过倒在地上的混混们，看了看程闯，程闯从兜里掏出盒烟，自己一根，给谢萧泽一根。
谢萧泽叼着烟，说：“你要的车到哪了？”
慕以柠离抽烟的两位远了点，看了眼手机：“现在市中心堵车，还得五分钟，先去路口等着。”
“哎你为啥不吸烟呢，你妈不让吸理解，你怎么还讨厌烟呢。”
“对烟有点儿反感，味道不好闻，对人也是。”
另一头。
赵腾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见三人准备走了，才跑回胡同里，对另外两个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的人八卦：“那小姐姐和小哥哥走了，我的天，你们就不知道那个小姐姐有多帅！”
蒋明旭：“在这儿角度我们也看见了，那是真的帅！”
宋绍文：“世上怎么还有那么帅的女生！以后再遇见了我一定要追。”
赵腾浩：“可去你的吧，人家能看上你？”
……
“闭嘴。”
三人瞬间闭嘴，同时看向他们身后的少年。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还未吸完的烟，倚着墙，冷冷瞥了眼他们。路衍羽用另一只手拨了拨头发，“吵的我头疼。”
三大显眼包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赵腾浩一脸兴奋：“哥那女的真的可帅，而且可漂亮了！”
宋绍文马上说说：“社会上的混混，长得好看多多少少是化妆画的，喜欢咱羽哥那几个女的不都是靠化妆撑起来的颜值，那个小姐姐是真的漂亮。”
蒋明旭：“混社会三四年了，我都知道哪些女的化妆了哪些女的没化妆。那个小姐姐好像除了涂个防晒霜其他的都没抹。羽哥你要不看看？”
路衍羽连看都没看他：“滚。”
“好嘞。”
赵腾浩：“你看看你老蒋，我大哥他不近女色在咱们圈里不是人尽皆知？还叫他看，你不是纯纯找打？我也要学习我大哥，以后绝不近女色！”
宋绍文嘿嘿一笑：“你先把你手机锁屏和桌面的前凸后翘的美女给换了。”
结果他被赵腾浩追着打。蒋明旭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贱兮兮地说：“耗子（赵腾浩外号）你可别放了这个满口胡言的人啊，你可还是个处男呢。”
宋绍文：“老蒋你是不是闲的蛋疼啊你，找抽啊！。”
兴许他们打闹声太大，慕以柠往他们这边瞅了眼。
正好与路衍羽对视。
路衍羽平静的收回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把才抽一半的烟给扔了。
“老三，你瞅什么呢。”程闯大喊。
慕以柠也收回目光，跟上去跺程闯一脚：“你再叫我‘老三’个试试？”
路衍羽来白都城，本来是来玩的。但他那个“好弟弟”赵腾浩因为太显眼，刚下高铁没多久，他就闯了事，并好心约了今天傍晚七点打架。
夕阳还没落场，余晖照在他们四个，以及另外三人的身上，映出他们的影子。
路衍羽很讨厌等人，看了一场好戏但人还没到，他是真的烦了，准备走人。
突然几个社会痞子朝这边走来，开着黄色玩笑，刺耳的笑声更始路衍羽想走了。
“就是你们找老子打架？”
路衍羽搭理都没搭理他，对赵腾浩他们说：“老样子。”
一分钟，结束战斗。
那些地痞流子也是怕了。
慕以柠他们上了车，她和谢萧泽坐后面，她问谢萧泽：“咱们现在去哪？”
“吃饭，还能去哪。”
“要不要叫上汐晞？”
程闯：“汐晞刚刚发消息了，她不去。”
慕以柠纳闷：“为什么？”
两人沉默一瞬。
程闯：“汐晞去医院复查了。”
慕以柠：“今天是她复查的日子？汐晞好些没。”
谢萧泽闭了闭眼：“她心脏都是老毛病，每周复查一次，没有什么大碍。”
“哦”慕以柠放心了。
汐晞，也就是林汐晞。谢萧泽的表妹。林家的独女。他们四个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林汐晞学过小提琴和琵琶，之前教过慕以柠两年小提琴和琵琶。
但她的心脏有些问题。打小就这样。林母也是体弱多病，在怀她时身体就有些毛病，导致早产，生下林汐晞后，三个月才恢复。
而林汐晞却因此经常心脏疼。
程闯看着手机：“今天吃烤肉呗，好久没吃了，开学以后吃不到了。”
“不要。”
“吃火锅？”
谢萧泽：“不吃。”
“麻辣烫？”
慕以柠：“跟吃火锅有什么区别。”
程闯忍住火气：“吃烤鱼？”
“吃出一股味儿。”
程闯爆发了：“你们特么到底吃啥，真会挑，大不了你们俩别吃了，也不知道你们这毛病跟谁学的。”
两人异口同声：“跟你。”
“……”
慕以柠总觉着今天得有事发生，心里很不踏实。
车快路过她家那条街时，正好遇到红灯，车子停下。
慕以柠突然对程闯说：“我不去吃了，我先回家了，车等会儿停在路边我下去。”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