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淮抬眼看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双眼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眼前的人虽是他的父亲，但他对他的感情从来只有恨。
皇后因阻止他立妃子被废了。
两个贵妃，他嫌人老珠黄，也找了个由头处死了。
楚云淮就是其中一个贵妃所生，楚修德既是他的父亲，也与他有弑母之仇。
当时他对着满是伤痛年幼的楚云淮轻飘飘的只是一句话：一个女人罢了，死了就死了，你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朕带来的，你只需效忠于朕。
想到此，楚云淮的内心更加愤怒，他紧紧咬住下唇，双拳紧握，显然是忍住了即将爆发的怒火。
让人不寒而栗。
楚修德看着他的眼神轻笑出声：“云淮，朕就喜欢你这个眼神，暴戾狠毒，你应该将这个眼神用在沙场上，震慑敌人。果然有几分朕年轻时的风姿。”
说完，他将视线再次移到殿上翩然起舞的舞姬身上，做了个手势，让楚云淮退下了。
* * *
狱卒用力将影霜推进囚室。
她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扑到地上，即使她双手迅速撑住身子，她的手腕还是不可避免地擦破了皮肤，一丝丝鲜血渗出来。
“小影，你怎么在这儿？”两个女子扶起她低声惊呼道。
影霜才发现眼前的两个女子正是比兰庆公主小两三岁的妹妹，如宁公主和明善公主。
她看着四周没人才低声道：“他们把我当成兰庆公主抓了。”
如宁恍然道：“我们还以为你和她一起被抓了，看来她应该逃掉了。”
影霜疲惫地微微垂下眼帘，唇角挂着一抹苦笑：“也许吧。”
明善也跟着说：“皇姐仁善，上天有好生之德，一定会保佑她的。”
影霜依然是淡淡的笑，没有说话。
她没有说出兰庆公主的真面目，在她们心目中那个皇姐永远高贵明亮，心地善良。
她们还没缓过气来，又有人把她们抓走了。
这回她们来到的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不是囚室。
影霜有不好的预感。
此时一个老嬷嬷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宫女，手上端着盘子。
盘子里都是华贵服饰、宝石玉器之类。
“老身是差人来侍候三位姑娘的。”老嬷嬷身子站得笔直，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眼里似是掠过一抹嘲讽之意。
“难道我们又可以过以前公主的日子了？”如宁和明善满脸惊喜，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意思？”影霜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她们是亡国公主，是俘虏，她不会天真地以为敌国会厚待她们。
“老身只是奉陛下旨意，不清楚，你们也不要多问。”老嬷嬷看宫女把盘子放下后，留下两个宫女便离开了。
“小影，小影，你看，全都是给我们的！”明善高兴地拿起宝石项链一个劲地看。
影霜连忙把她拉住，把如宁也拉过来，语重深长道：“明善公主，如宁公主，在盛国千万别叫我小影了，你们就把我当成兰庆公主。”
她俩迅速明白过来，重重地点头：“那是，如果发现你不是皇姐，他们肯定派人抓她的，我们以后就管你叫姐姐，你也别叫我们公主，叫如宁和明善就好。”
影霜眼里有几分动容，也羡慕兰庆公主有两个平时娇纵恣意，但遇到关健时刻处处为她着想的好妹妹。
此时，有太监来传话，让她们赶紧梳洗好，上殿见皇上。
她们梳洗好，跟着太监前往延福宫。
宫内，一群穿着清凉的舞姬衣袖舞动，像美丽的蝴蝶般飞舞，像婀娜多姿的柳条般扭动。
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盛国皇帝楚修德斜卧在正中宝座，身边斜倚着一个装扮妖艳在喂他吃葡萄的女子。
传闻楚修德沉溺女色，影霜低着头不敢看他。
“抬起头来。”楚修德做了个手势，舞姬缓缓退了下去。
她们闻言，不由得抬起头。
那双眼睛闪烁着奸狡的光芒，充满了贼溜溜的意味，那猥琐的眼神犹如毒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嗯，齐国的公主果然美丽动人。”他的视线从她们的脸到脖子，一直往下移。
“只要你们好好侍奉朕，朕绝不亏待你们。”说着，他的视线停留在影霜的脸上，“你就是那个兰花公主？”
影霜应道：“小女子兰庆。”
“嗯。”他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让她们退下。
宫内依然一片歌舞升平，春光融融。
离开延福宫的影霜，远远地望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
内心一阵刺痛，她们曾经也有过这么漂亮的宫殿，如今被这个毒蛇一般的男人摧毁了。
她永远不会原谅这个害她们国破家亡的男人。
“姐姐，他说侍奉是哪个意思？”见领着她们回去的太监在前方，明善故意放慢脚步，低声问。
“就是那个意思。”如宁轻轻地瞟了她一眼。
明善一下子领悟了，眼眶红了：“我不要侍奉这个人，他害我们国破家亡，我一点儿都不想见到他，我不想让他碰，而且他好丑，像毒蛇一样，又老又丑……”
影霜立马捂住她的嘴巴，低声斥道：“别乱说话，这话让人听了去，我们小命不保，如今已不同往日，我们的性命连蝼蚁都不如，随时都要丢了。”
“我……”她眼泪滑落，小声的抽泣，不敢大声哭出来，着实可怜。
影霜和如宁瞬间沉默了，她们何尝想见这个人，更别说让他碰了！
想到要在这个男人身下承欢，她们恨不得立刻就死。
“姐姐，我们怎么办？”明善又问。
影霜和如宁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明善的眼眶更红了：“我好想回到以前皇宫还没被毁的时候，如果能回到以前，我发誓我一定乖乖的听话，不惹人生气……”
影霜抹去她眼边的泪水，对她伸出手，淡淡道：“走吧。”
另一只手也伸给了如宁：“如宁。”
三个人手牵手一直往前走，即便前路再艰辛，起码她们不孤单。
* * *
平静的日子不过几天，太监便来通传，让影霜她们梳洗打扮好，晚上侍寝。
这天终于都要来了，影霜知道她们逃不掉。
梳洗好，影霜按要求换上特意给她们准备的衣服，抹胸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
外披一件素白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
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木簪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
宫女给她们打扮好。
影霜看着铜镜中的女子。
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
眼睛很美丽，但已经没了神采。
影霜不习惯穿这种清凉的衣服，好像身子被一览无遗。
入夜，太监带她们来到皇上的寝宫。
皇上风流，喜欢多人侍寝。
按往常第一次侍寝的后妃太监还得再讲解一遍宫中规矩，以防止她们惹皇上不高兴，还得确保她们身上没有能伤人的物件。
稍有不慎，就会丢了脑袋，任何细节他们都不敢怠慢。
她们在门口等待，太监便进去通传了。
“姐姐，怎么办？”如宁和明善紧握着她的手问。
影霜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嘴上安慰她们不要紧张，其实自己心里慌得很，但又不敢在她们面前显露。
大门打开，看到一个男人松衣软带斜卧在榻上，眼神像毒蛇般阴冷锐利，盯着她们看。
她们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不用紧张，先喝杯酒暖暖身子。”楚修德命人给她们倒了一杯酒。
见她们不拿杯子，他便不紧不慢道：“李公公没有给你们讲规矩吗？既然李公公失职，朕便砍了他脑袋。”
一旁侍奉的李公公立刻跪下来求饶：“皇上饶命，奴婢有讲规矩，奴婢不敢破坏宫中的规定……”
这哭哭啼啼的声音让人听了着实心酸，影霜不想连累人。
她对如宁和明善使了个眼色，一双眼睛无波无澜地对上楚修德：“我们喝，别责怪李公公。”
楚修德轻笑出声，似有几分嘲意：“倒是个心善的，可惜心善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有用没用，取决于我。”楚霜煽动着泛着幽光的长翘眼睫毛，似乎做好了因顶撞被杀的心理准备。
楚修德看她们喝下酒，又是一笑：“性子挺硬的，有点意思。可是，朕怕你一会就硬不起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影霜就感觉身子有点不对劲。
她瞳孔一缩：“你给我们下了药？”
“你们吃了软骨散，今晚就是一只没有爪牙的小猫，任由朕摆布。”他笑了笑，点头道。
她们的身子使不上劲，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只能死死地瞪着他。
见此，楚修德挥了挥手，寝宫里的人便退下了。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捏着影霜的下巴：“这双眼睛真漂亮，这脖子也漂亮……”
他的视线从她的脸颊移到她优美的颈脖再到起伏不停的胸脯。
大手蛮横地把她身上薄如蝉翼的纱衣扯掉，虽然还有一件抹胸长衣包裹着那曼妙的躯体，但是却隐藏不住下面那美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