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您没事吧,今天晚上的酒局就别去了吧。”助理楚池焦急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办公桌前的男人脸上透出病态的白,唇色也有些淡,微皱着眉,闭着眼,似是在忍耐痛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京城这两天阴雨连绵,沈清回左肩和左腿骨头缝里透出磨人的酸痛感,腰上也隐隐作痛,连带着半边身体都是麻的,这是他两年前车祸里留下的旧伤,他开了口,声音中透着虚弱可又令人不寒而栗:“不用,你去休息室,把我的拐杖和护腰带拿来,别忘了还有布洛芬。”“不行啊沈总,吃了布洛芬就不能喝酒了,要不还是别去了吧,我和月影娱乐的人说一下。”“那就不吃了。”沈清回睁开了眼,瞟了楚池一眼,楚池张了张嘴,终是没吐出一个字,向沈清回点了点头,转身去了休息室。
晚上八点 京城中心华盛酒店顶楼
“宋总,感谢您投资我们小阑的电影《尘暴》,《尘暴》明年一定能获得年度票房冠军的!小阑对酒精过敏,这杯我敬您,您随意。”说话的人正是当今当红演员纪阑的经纪人谢绾,她举起酒杯,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能得到京城第一集团——沈氏的投资,是多少流量明星求之不得的。
“客气了。”沈清回清冷的声音从桌对角传来,他的眼睛如同一汪永远望不到底的死潭,黑色的西服上没有一丝褶皱,腰身笔挺,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是语气里听不出一点虚弱,他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高脚杯,回敬了谢绾,也喝了下去。
“小阑,还不快以茶代酒敬宋总一杯。”谢绾说着拉起纪阑,纪阑缓缓起身,往杯子里倒满了茶,举起酒杯“宋总,我敬你,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当初那么决绝,怎么会有现在的我呢。”纪阑话语中透着一丝嘲讽的意味,只有沈清回听出来了,他眼中闪过惊色,随即又消失在死潭中。
谢绾见此开口:“宋总和小阑以前认识啊,那真是太巧了。”
沈清回微微笑了一下。
谢绾敬了沈清回一轮又一轮,碍于面子沈清回尽管每次只是抿了几口,却还是喝了不少,不知是心情还是酒的原因,他胃中的灼烧感愈演愈烈,惹得他犯恶心,他有些撑不住了。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沈清回从一旁拿起拐杖,勉力撑起自己,跛着脚走出了包厢,出了包厢,他再也抑制不住胃中汹涌的的疼痛和反胃感,不顾腿上的疼痛,跌跌撞撞跑进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他俯在洗手盆前,单手掐着胃,不断的干呕着,他压抑着呕逆声,他没吃什么东西,但反胃感还是一波又一波的涌上来,他左手使不上力,右手食指与中指指尖陷入胃口,沈清回脊背一颤,才将晚上喝的酒水和实物残渣尽数吐了出来,又淅淅沥沥的呕出些酸水,反胃感才渐渐褪去。他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低头等待着眼前黑雾的散去,黑雾散去,他抬头看了看镜子的自己,他的眼尾泛上红晕,也算是给他苍白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血色,他忍不住自嘲道:“沈清回啊沈清回,分别了两年,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他直起身,整理了被他揉皱的西服,拿起掉落的拐杖,恢复了漠然的表情,走回包厢,坐回了位子。
他清了清嗓,嗓音因为刚刚的呕吐有些哑:“今天就到这吧,后续的合作我让助理楚池和你们对接。”
楚池听出了沈清回声音里的不对劲,看了他一眼,轻轻应下了。
沈清回站起身,胃里先前尖锐的疼痛转为了磨人的钝痛,因为突然的体位转换,他眼前又出现了黑雾,身体不可避免的晃了晃。纪阑见状皱了皱眉,想扶他一把,但距离太远,楚池轻轻托了沈清回一把。
“那我们就走了,沈总,后会有期啊。”谢绾与沈清回打了招呼就带着纪阑走了。
“等会你开车,我左腿使不上劲,不用叫司机了。”沈清回有些低血糖,交代着一边的楚池。
“宋总”楚池轻轻叫醒了后座半瞌着眼的沈清回“到了。”
沈清回睁开眼,打车车门拄着拐杖进了别墅,他走进卧室,将拐杖放在了门后,脱下西服外套,解开衬衫扣子,卸下护腰带,尽管他现在眼前依旧发花,但他实在不能忍受身上冷汗的粘腻感,去了淋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