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的雨渐渐小了,唐诗不安道:“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于是两人又回到洞口,拉着那根长绳一步一步爬回山崖之上。
此时大概申时,因为天气阴沉,山间已经看不太清道路了,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来时路走下山去。
走了半个时辰后,他们突然听到附近有小动物哀嚎的声音,唐诗要去看看,孟文韬劝她别去,天黑了看不清,万一踩到猎人的捕猎夹就糟糕了。
唐诗认为小动物也是一条命,不忍心丢下不管,说自己会小心,便循声而去。孟文韬只得跟着她一起。
果然,他们很快就看见了一只被捕猎网吊起来挂在树上的白狐狸,竟是刚刚撞倒孟文韬的那只。
两人俱是微微一惊,孟文韬道:“好呀!正不知道去哪里抓你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还没等唐诗阻止,孟文韬就向它走去,突然他一声惨叫,身体一矮,就摔到了草丛中。
唐诗慌了,连忙过去看他,只见孟文韬的左脚被一只捕猎夹给夹住了,锋利的夹子尖齿嵌进肉中,腿上几个洞穴正汩汩流血。
孟文韬疼得脸色苍白,唐诗连忙给他服下止痛散,又从背篓中取出麻醉草药,三两下用手揉碎揉烂,将麻药草汁滴到他的伤口上,渐渐地孟文韬似乎觉得没有那么疼了,唐诗道:“你别怕,这个夹子设计还算人道,我可以将夹子打开。”
孟文韬苦着脸点点头,唐诗怕他失血过多,抓紧时间,顺着管线往上摸,找到一个旋钮,一扭,那夹子果然自动打开了。
唐诗立刻给他敷了止血草药,撕了裙摆上的布条,将伤口裹紧,做完了这一切后,她道:“不幸中的万幸,这种新型捕兽夹有打开旋钮,而且夹子不算大,没伤到骨头,不然你这腿怕要废了。”
孟文韬道:“还是你勤学好问,这些奇门技巧都懂,否则我就死定了!”
唐诗敲了一下他脑门道:“知道多学点东西关键时候能救命了吧!以后别偷懒了!”
孟文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突然看着那只白狐狸,道:“它怎么办?”
唐诗还未回答,突然四周刮起一阵怪风,卷起枯枝败叶乱飞,一道身影飞快从树影之中掠过,两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怎么回事,那白狐已经被一位年轻女子抱在了怀里。
那女子本就美艳动人,加上妆容精致、衣着华贵,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端庄贵气的气质来。
她站在一块干净的石台上,居高临下睥睨着脚下两个小孩,开口道:“呵呵,是你们俩伤我灵狐?”
唐诗和孟文韬从没见过这么华贵的女子,一时都看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唐诗否认道:“不是我们。”
顿了顿,她又道:“我们看到小狐狸被困在树上,本来想过来救它的,可是不小心踩到了捕兽夹,你看我们都受伤了。”说着唐诗给年轻女子看了自己包扎的右手和孟文韬受伤的左腿。
那女子蹙眉,似乎嫌多看一眼都脏了她的眼睛,转开了目光,刚刚眼中的戾气消散,摸了摸怀中白狐,道:“没有就好!本宫今日心情好,姑且放你们一马,滚吧!”
然而,还没等唐诗和孟文韬麻利滚蛋,她怀中的白狐却突然跳了下来,直扑唐诗而来,唐诗和孟文韬猝不及防,根本没来得及闪躲,那小畜生一口咬上了唐诗还绑着布条的那只手掌,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唐诗心中叫苦:我怎么这么倒霉,旧痛加新伤啊!然而,那白狐咬了唐诗一口还不满足,将她掌中伤口处流出的血液一滴不落添了个干干净净,舔完了一脸餍足。
孟文韬惊骇不已,拖着残腿扑过来要赶白狐,嘴里骂道:“什么妖孽,竟然还吸人血啊!”
那白狐小巧灵活,不等孟文韬打到它,就已经躲闪一边,同时对他龇牙咧嘴,露出了不善的眼神,下一刻正要扑过来咬孟文韬,唐诗下意识从怀中摸出那把铜镜对着白狐一挥,骂道:“滚开!”
突然,那铜镜白光一现,没人看清怎么回事,只听那白狐“嗷呜”一声,被扇飞到了不远处,身上雪白的皮毛顿时出现一道厉爪血痕。
白狐原地一个翻滚,起身“噔噔蹬”迅速逃回了它的主人身上。
那美艳女子似乎也被刚刚电光火石的一幕幕吓了一跳,看它嘴边还沾了血,身上也有泥污和血迹,一脸嫌恶道:“脏死了!滚下去!”
那白狐被主人一声斥骂吓得赶紧跳到地上,匍匐在她的脚边,瑟瑟发抖。
那女子望向唐诗,眼露惊讶之色,不由得在她受伤的手掌和铜镜上多看了几眼,须臾道:“有趣啊有趣!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唐诗和孟文韬还惊魂未定,不知道自己伤了那只畜生,这女子会如何对付他们俩,一时不敢回答。
没想到,对方却抛了一锭金元宝到他们面前,道:“不必害怕!是我的灵狐伤了你,这钱就算是我赔偿你们的医药费。至于你们伤它的那一道,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你们只要告诉我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我就放你们安全离开。”
孟文韬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我叫孟文韬,她叫唐诗,家住相城。”
女子闻言笑道:“很好,你们走吧!”
孟文韬捡了那金元宝,找了一根木棍拄着,扶起唐诗,两人一瘸一拐狼狈下了山,因为害怕对方反悔,两人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
这时,匍匐在美艳女子脚边的白狐,突然身影变得虚幻,接着周身亮起一圈刺眼的白色光晕,过了一会儿,白色光晕褪去,原本白狐趴着的地方,现在却躺着一位白衣女子。
那女子姿色绝佳,只是脸色憔悴,似乎大病初愈一般,她跪在主人面前,毕恭毕敬道:“贵妃娘娘恕罪,白荷无能,这么久才变回人身。”这女子竟是与东方煦一起失踪大半年的秦白荷。
被叫做贵妃娘娘的美艳女子道:“罢了!你能从沈忱手下逃回一命,已经算你命大。只是奇怪,他用弦杀之术重创于你,照理来说,你原本至少要九九八十一日才能变回人形,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
秦白荷道:“回主人,刚刚那个小姑娘不是普通人,我正是被她的血气所吸引,才会攻击她,喝了她的血,竟然大大缓解我的内伤,所以我才提前两个月恢复了人身。要不要属下现在去把她抓回来?”
贵妃娘娘一扬手阻止了,道:“暂时不必。我已经看出来她有点古怪了,之所以放走她,不过是忌惮她手上那面铜镜。”
秦白荷道:“属下愚钝,不明白那铜镜……”
贵妃娘娘不耐烦道:“蠢货!你想想自己身上那道莫名其妙的厉爪血痕!”
闻言,秦白荷脸色骇然:“难道,难道那是……”
没等她说完,贵妃娘娘道:“你猜的没错!那正是上古魔器之一:传说中可以反弹敌人任何形式攻击的心反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