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那天我从山上下来,前一天师父还跟我纠缠。

    师父说:“蝉儿,你凡缘未了,秦王府的世子是不二的帝皇人选,你且去辅佐他,了结这段尘缘。”我不听傅师傅胡扯,我与皇家并无凡缘纠缠。但我还是随手摆下了复杂的卦阵,呕了两升血,我便知道了我与师父凡缘未了,这事那与师父颇有瓜葛。修仙之道讲究不问世事,超脱凡尘,讲究得所有还所有,师父与我有凡缘,养我十八载,与我有恩。

    我便应了下来。他想做什么,我便帮他做,隔了一夜我就下了山。

    我到达山下的秦王府。秦王府早已破败,一场大火将一切都烧尽了,只留下黑溜溜的一片地垣。哪有那小子的身影?他是被一场火烧死了?还是如何了,我都暂不知晓。

    我将他的生辰八字拿出,师父在下山时下山前便告诉了我。可我刚刚呕了两升血,真不想再耗费法力去算卦。

    我掐指一算,便知晓了这小子既没有当皇帝的命,终身也是必成不了圣贤的。至于命数,三个月后就再没有延伸了。说的精确点。95天后的丑时中时,就是这小子的死期。

    我跟着卦象来到了永金的一条巷里。这条小道不足几尺宽。道上铺的石头黝黑,两边摆满了草席,空气里是嗖嗖的味道,是名副其实的贫民窟。在这里,我看到饿得脱相了的世子,他的脸只有巴掌大小,蜷缩在路边,怀里护着一个被人咬去一半的窝窝头,见到我来了便瞪圆了那双眼睛。那是一双狼崽子的眼睛,狠辣又犀利的眼睛,他就这般又狠又厉地看着我。

    我心说:倒还很狂,小子,三个月后你还能不能狂得起来?

    此时我穿着一身白衣,他只用破布裹着身体。我站着问他:“我说你可是秦王府的小世子?”他那双狼崽子的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愤恨,将我当做了毁去他秦王府的仇人,猛扑到我身上来,向着我的大腿咬了一口,我的白衣上立即留下了四个爪印,以及一个又黑又臭的牙印子。我不擅武学正要擒他,他便已转身跑走,左拐右拐间便不见了踪影。

    我还未与这小子有几句话的交谈,他便跑的无影无踪。我拿他没办法,或者我现在懒得管他。

    我直接从这小巷里跑到闹市中,我跟牙子说:“给我来一间四合的小院。牙子扯着大笑脸,收了我的银子,我便住进了这宽敞漂亮的四合小院。这里头种着一棵柏松,种着一棵桃树,还有一棵从西洋进来的樱花树。我便准备了享受这3个月的好时光。让这的小子,吃些苦头。

    三个月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说快不快,说短也不短,恰恰好足我将这永金的一切给玩个遍。

    从远处闻就沁人清香的上好茶,从远处听便悠扬惆怅的檀木琴。再往近一些,便是眼前所见的姑娘和她曼妙的舞姿。小吃。名贵的,精细的,粗鄙的,寻常的,我都尝上一遍。我觉着这3个月属实太长,这永金属实太小,我便又细细的再玩了一遍,正巧还遇到了这里的大节日——清元节。

    我带着幼稚缤纷的面具在桥上看着烟火,在河边放着花灯。偶得留意几番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见他似也是眼神倾慕,遥遥的望着这闹事的繁景。在花灯沿着粼粼的河水漂泊到他那窝深的小巷时,他便也猫着腰从河里偷来了一盏最明亮最漂亮的的荷花灯。在地上紧着些泥巴,在里面写写画画。又放入了那被岸上灯火人们嬉笑点亮的和浮着涟漪的的金清河里。

    那日万家灯火,我想他是艳羡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心里对他的嘲笑,告诉他当日若是好好同我说话,今日这花灯有他放,好吃美食有他吃,猜猜灯谜还能让我知晓他是否有些文才。在秦王府时,是不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我不再做同情。在灯会上玩过一轮,记得那时我就回了家,在那个西洋进贡的漂亮的樱花树下酌了几杯清酒。那是我想。离他的死期,也就15天了。这小子虽说活在窝囊,在那贫民窟里与狗争食,但到底也没有那么短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为何区区95天便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不等他想。转眼间,15天便过去了。

    那是四月晚上的丑时,半夜2点。月明星稀,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夺宝的好时刻。秦王世子被人追杀。从那小小的贫民窟里被逼到了这外郊的森林里,耳边只有沙沙的声音和偶尔暗箭飞过时的荧光乍现。

    小世子饿得皮包骨,身上本应没有任何力气。但求生的欲望吊着他的大脑,牵动着整个神经在快速的奔跑。杀手本可以一击毙命。但好像,杀手本人有些恶趣味。偏偏就像那猫戏耍着已在指间的老鼠,偏要将他活活玩到要死才肯下了尊嘴,要他一条性命。但我们的小世子却不这么认为,他不怕杀手嬉耍他,他心里怕的要死,他更怕杀手一击要了他的性命,所以不怕杀手嬉耍他。

    我在旁看得好笑。但也不敢怠慢,毕竟我武学不好,但我修的仙道法力到尚可。我掏出阵法向前一抛,手里拿着拂尘向后一扫,便将小世子扫落到我身后。此时那杀手被我的阵法一挡,从那木林里现出身影。他声音嘶哑,全身着着黑衣,一双细长的小眼睛阴森森的看着我,他声音沙哑,吐道:“你可知我是为谁办事?竟敢不自量力挡我的去路。”我可不管他是为谁办事,我只知道我奉我师父之命,要将我的凡缘还清。若是他阻我修仙大道,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微微向他鞠上一躬,就像为濒死的朋友,轻轻奉上一杯酒。我说:“在下不才,略有一些实力。”那杀手被我气的一哼,掏出一把锃亮的雪剑。便向我频频袭来,我怎可和他硬刚,我又不善武力。

    手里掏出几块符箓便向他远远打去。他旁边就射起了电光火。杀手眼里闪过一惊,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宵小之辈,他倒不止使着一把利剑,从腰里一摸,便放出数十个拇指大的尖利暗器。我既要护着我身后本身狂的不行的小拖油瓶,又要抵挡向我面前袭来的暗器。我甩出阵法抵挡,手中的拂尘也不闲下,格挡住杀手那把雪白的长剑。我本身就不善,此浮尘是是我以飞升的500岁的大师兄所赠。这浮尘我虽称不上宝贝,但这浮尘娇弱,我细心护理,如今也是珍惜。这杀手毫不留情,将我这娇弱之物砍出了一道细痕。

    在97天前,刚因算与自己有关的卦,呕了两升鲜血。此时并不想动用何种法力,但他非要逼我,那我便不动用法力。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不耗法力早早做好的阵法,一投射出,便突觉有两位仙人在耳边奏乐。夜晚的森林里冒着淡蓝色的幽光。这杀手颇有实力,似是也修了仙法。但也在2瞬间就没了身影。阵法却未结束。我在旁听了2首曲子,只觉得内心愉快,我这把浮尘也自动修复好了,这阵法才消散过去。

    秦王世子被吓得够呛,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容小觑,似乎也不是自己的仇人。我负手而战,这小子之前给我下脸,此番我非要将气势做足,才显得我足够的仙风道骨。我便背对着他,等着他来到我前面,可我转念一想,若这小子又跟上次一样一转身跑走了怎么办?于是我给他下了定身符。仙风道骨似的慢悠悠的转过身来。

    没想到这小子,终于识了一回相。他此时四肢被我的定身符压在地上,不能动弹。不过他倒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像个王八一样趴在地上。他单膝跪着,2个手掌被硬压着,紧贴着地。但背部却没有完全的趴下。他的头和嘴并没有限制。他张开口说话,是青涩的,尚未发育完全的略显尖锐颗粒的少年音,他说:“先生,是我有眼不识之泰山。请先生,收我为徒。”我我舒服地眯着眼睛,此时若我有一缕胡须,我必然会伸出手,将它从头到脚捋上两遍。

    我的肩膀是挺得更直了,将我的拂尘放在臂弯里轻扫两下,我说:“你既有服软的时候。”

    他并不言语,只突然两腿都跪了下来,将头贴在草地上,发出重重的闷声,他说:“多谢先生救命之恩!秦府三世子,傅常卿,没齿难忘!”我抿着嘴笑了起来,用手摆了摆浮尘,摆出一副得道高僧、孺子可教的姿态。

    我说:“受你一拜,我便收了你这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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