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界史上,分为前元神界和后元神界。
自血翼古神陨落后,另外一位古神河清也不知所踪,前元神界也就此封印。
而后诞生的行渊、垣潭、雷掣三位上神,共同开创了神界的后元史。
后元神界——灵界
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远处的天边竟霎时间变得猩红一片,随后又恢复了以往的青蓝色。
元息殿内,灵尊抱着一个幼婴,只见那幼婴的额前有着一片好似羽毛的红色胎记。
灵族长老之首的陌溪,正坐在灵尊的床边,已然瞧见了那刺目的胎记,身子不由一颤:“红羽印记!尊主,这孩子莫不是……”
“陌长老所想不错!”
两人闻言,已寻声望去,却见神界的垣潭上神正快步的走进殿内。
陌溪见上神突然大驾,立即起身行了个礼:“拜见垣潭上神!”
垣潭一挥袖道:“无需多礼!我此时冒昧前来,仅是为一件要事。”
灵尊和陌溪对视一眼,皆是疑惑。
灵尊卧躺在床上,转头看向垣潭,用些许微弱的声音开口道:“上神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见灵尊发话,垣潭当即开口:“你可知刚刚汝女降生之时,天生了异象?”
灵尊皱了皱眉,道:“不知,这异象是凶是吉?”
“天显猩红一色,加之其额间红羽。”
“想必无需我多言,你也应当了得了吧?”
垣潭双手置于背后腰间,静静的看着灵尊。
这自是了得的。
自前元神界封印后,六界广为流传一句话:“红羽显,血翼临,众生灭。”
可这还只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啊!怎会有毁天灭地之能呢?
灵尊心里自是明白垣潭所言何意,当即从床上爬起,将孩子抱在怀中,缓缓走到了垣潭的面前。
“咚”
垣潭见灵尊突然跪下,顿时受了一惊,连忙要将她扶起,谁知灵尊死活都不肯起来。垣潭看她抱着孩子,眼中盈满了泪水,道:“您这是要做什么?快快起来!”
“不!若是今日不能保住我的孩子,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起来的!”言罢,灵尊已泪流满面。
“先不说她是否有着灭世之能,她尚且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小小幼孩啊!她还未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多彩与美好,您就真的忍心将她扼杀吗?”
闻言,垣潭竟有些恍神。
是呀,她还只是个幼婴,难道真的会毁灭这世间吗?或许,除了扼杀,还有别的解决之法呢?
思绪收回,垣潭叹了口气,道:“也罢,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
灵尊见垣潭松口,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欣然之色。
“但是,在其十七岁之前千万不要让她离开灵界。”
“为何?”
“在来此之前,我替她算了一卦。在她十七岁那年,有一场重大的劫数,若是她离开灵界,只怕是更不安全。”
灵尊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心里五味杂陈,犹豫片刻后,道:“谢上神不杀之恩!在吾女十七岁之前,我定不会让她踏出灵界半步!”
垣潭微微颔首,一转身,走了。
见垣潭上神已走,陌溪赶紧上前扶起了灵尊:“尊主,现下这孩子已算是安全了,您大可安心了!”
灵尊扶着陌溪的手缓缓起身,却是摇了摇头:“不行,这孩子身世怕是牵连六界,万不可掉以轻心!”
说着,灵尊左手已凝出了一道白光,她用左手轻轻挥过孩子的额间,那胎记竟消失不见了!
“我已将她额间的红羽隐去,今日之事切莫让族里其他人知晓了!”
陌溪看着灵尊,已单膝跪了下来:“属下定会言封死守的!”
灵尊看向门外,望向不远处的雨莱山,心中已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孩子,娘亲会护好你的!一定会的!
元息殿外的梧桐树旁闪过一道身影,带起一阵风,刮落了几片叶子。
夜已入深,整个灵界变成了一颗黑蓝色的水晶球,分外灵动。
忽地一个白色身影闪入元息殿内,徐徐走向了屏风后面的木质摇篮。
“你可知我寻你的转世,寻了多久?”
这声音不小,却没惊醒床上的灵尊,足以见得这人法力远在灵尊之上。
说着,他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那幼婴的脸蛋,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逗玩了好一阵,他将两指合并,凝出了一个黄色光点,轻轻落在了她的眉间。
“我知道灵尊给你隐去了胎记,但我不放心,所以来给你加了一道保护印。若是日后你遇险,这印记可在危难是救你一命。”
他又看了会幼婴,最终抚了抚她的头,转身退出了元息殿。
神界——轩辕殿
“小渊儿~你可算回来了!”行渊刚进院子便听到沚虚在唤他。
沚虚跑上前,在行渊面前窜来窜去:“你这是去了何处?怎地感觉你心情甚好呢?”
行渊瞥他一眼,笑着拍了下他的头,这神兽养的真是越加放肆了。
“我找到她的转世了。”
听到“她”,这只自小在他身边养着的浮诛兽自是明白所指为谁。顿时笑了起来,一下搭上了自家上神的肩:“你这小子可算是了了一桩大事,寻了五万年,属实不易啊!”
确实是了却了一桩大事。
这五万年来,但凡有一点有关“她”的迹象,他无论多忙,都会亲自去查看,生怕有疏漏。为此人界、妖界、灵界、魔界、仙界、神界都被他跑了个遍。因此他也熟悉了六界的布局。
“我让你调查的事,你查的如何了?”行渊突然想起来这件事,转头看着沚虚问道。
“我按照你的指示,去仙界边境和神域边界处查看了一番,但是我没有发现魔族的踪迹。”
“不过……”
沚虚低头在怀里掏了又掏,拿出了一个煤炭般的石头,里面还透着淡淡的紫光。
“我发现了这个。”
行渊接过沚虚递来的石头,一眼便看出了那是只有幻影族才有的石头。
“这是焚灵石?”
“不错!可是……幻影族不是早在五万年前就已经被灭族了吗?”行渊闻言,记忆一下回溯到了五万年前的血翼之劫。
那时他只有七千岁,神力还尚未成熟,只因随身带着那枚髓血玉,才得以在那场浩劫中活了下来。
那场血翼之劫,一夜之间就灭了四大种族,其中就有幻影族。也正是那场浩劫,前元神界被封印,“她”也整整消失了数万年。
至于焚灵石为何会再次出现……
行渊思索了一阵,将石头扔给了沚虚:“此事必有蹊跷,先莫要让外人知晓了去,不然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容我想想再做打算。”
沚虚颔首,转身已退出了殿内。
这焚灵石多用于神器的打造,早在前元神界时,血翼和河清两大古神的神器便是用此石打造的。
难道说……幻影族还留有后人?那他要用这焚灵石做什么呢?
有太多疑点,行渊实在是想不明白。
正觉头疼,殿门突然“嗙”的一声被打开来,行渊转身,只见文桦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神君!不好了!魔族不知怎地突然举兵攻打仙界了!”
行渊瞳孔一震,道:“什么!这么快就来了?”
文桦听到神君这番话语,想必是早已猜到了魔族会有此番举动,当即说道:“嗯,仙界与神界稍有距离,今日这消息才传到,恐怕仙界那边已过去两三日了。”
行渊快步走向殿外,以手为笔,在面前写下了一行字,手一挥,这行字已化成了一只千纸鹤飞走了。
“我已传信给了沚虚,他应当马上就会过来。你拿着我的令牌,先调神界的三万神兵前往仙界支援,我稍后就过来。”文桦接过令牌,已飞身而去。
行渊回到房间,一手按在了软塌旁的纸灯上,那纸灯感受到了灵力,已飞了起来,向软塌后面的那堵墙飘去。只见那墙沿着一条缝隙被打开成了两半,出现了一道门。
行渊随着纸灯走了进去,纸灯一照,门内的景况顿时一览无余:两侧立着数丈高的架子,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正中间的圆台上还悬着一件白色战甲,在那旁边还立着一把剑,剑柄处刻着祥云雕纹。
行渊走近那战甲,只轻轻一摸,那战甲便已覆上了身。再转身,左手一把提起旁边的剑走出了密室。
“行渊!”寻声看去,却是沚虚到了。
“快走吧!去仙界!”沚虚点了点头,向外跑了几步,已化成了兽形。行渊飞身而上,那浮诛兽已驮着他乘风而去。
仙界——边界处
黑烟四起,浮尸百里,原先澄净的土地已被血染得绯红。寂静已被打破,这片土地上留下的,只有那起伏的撕喊声。
刹那间,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砸向了那魔族的大军。那些魔将瞬间被弹飞,有的甚至当场就被大火焚烧而死。
一人见到魔族阵营那边火光冲天,顿时飞起,急忙往回赶。
“唰”
不知何处飞来一柄剑,从那人的右膀边擦过,划落了一片衣角。那人吃惊的盯着那片飘落的衣角,只觉心中恐惧万分:是何人?竟能悄无声息的将他魔界第一战将的衣角砍落!
“恺狄,好久不见啊。”听到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恺狄更是震惊,抬头却见一人身着白色战袍,执剑立于半空中,那剑柄上的祥云雕纹赫然醒目。
云长剑!
“行渊?!”没错,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神界战神——行渊上神。那云长剑便是他的神器,见剑如见人。
见他认出了自己,行渊笑了笑,表情不可置否。
恺狄往后避开了数米远,警惕的看着他:“行渊上神刚刚那一剑恐怕是手下留情了吧?”
“聪明!不愧是魔界第一战将!”行渊仍是笑盈盈的看着他,左右把玩着手中的云长剑。
“上神有何指教?还请快点使出来吧!别在这跟我扯东扯西啦!老子,可没这么多时间陪你在这耗着!”恺狄一句尽显其刚直的性格,行渊心中也已了然。
只一瞬,行渊便收起了刚刚那副闲散的神态,眉上凝霜,淡淡开口:“恺将军性情直爽,那我便直说了。”
“我与你扯了半天并不是想要来同你打架的,而是想要弄清楚一件事。”
恺狄双眉紧皱,满脸不解的看着行渊,待听他的下文。
“原先魔仙两界都已谈和,为何此次你族突然要对仙界大打出手?”
闻言,恺狄顿时满腔怒火,对着行渊就是一顿大骂:“我们对仙界大打出手?你可知仙界那帮畜生毫无由头的就伤了我魔界三千多名护边将士!这到底是谁对谁大打出手啊!”
“什么?!”行渊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个答案,眼中显出一丝难以置信。
竟是仙界先动的手!可是为何仙界那边却又说是魔界先……
正思索间,忽的一道紫光闪了过来,行渊立马挥起云长剑斩了过去。
“噗……咳咳”
与那紫光纠缠了好一会,行渊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咳血的声音,转头一看,却见恺狄已被重伤,凭着手中的剑为支撑,才得以半跪着。
行渊立即将剑收起,左右手合印凝成了一个法阵,霎时,他与恺狄周围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屏障,将那紫光抵挡在了外面。
恺狄见那屏障竟还能发出雷击与那紫光抗衡,心中对这位神界战神不禁多了一丝敬佩之意。
行渊施下鸣雷咒,转身蹲下,双手搀扶起那巍巍的老将,道:“您可愿告诉我那三千将士的遗骸在哪?”
行渊只觉得这件事越发蹊跷了,刚发现端倪,就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恺狄一把抓住这位晚辈的手,吃力的开口道:“行渊,那三千将士的遗骨就在……”
天边朝霞初露,雾霾尽散,只听得那仙界的士兵们在高声欢呼,庆贺着自己的胜利。
山崖边吹起了风,行渊静静的看着怀中飘去的黑色灰屑,缓缓站起了身。
“恺老将军,晚辈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