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林羡和陆扶里百年好合!”
就这么一句话,在陆扶里微博的评论区不断地刷屏。
“怎么样!”陆扶里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林羡,说话的语调上扬,像是在向林羡邀功一般。
“啊这……是你从吃饭一直到现在的杰作?”
“不,还有这里。”
陆扶里给林羡点开了另一个帖子,底下整整齐齐的全是“对不起。”
“你这是把他们都绑架了吗?”
林羡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可能,我只是给他们讲了道理。他们自己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你的粉丝是被你威胁了吗?”
林羡又把他的手机屏幕滑动到了那整整齐齐的“祝林羡和陆扶里百年好合”那里,每个人的文字后面还加上了一束鲜花,两个烟花的表情包。
“什么叫被我威胁了,他们这是真心祝福我们。”
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点进了陆扶里的微博,林羡还是觉得很震惊。
“你这……”林羡张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白浩川教的,名分是要自己争来的。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你真的信他啊,浩川哥一直单到现在,也就理论知识充足了。”
“我信啊,只要能让我们两个的名字在一起的我都信。”
林羡先是愣了一瞬,然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陆扶里“你不对劲诶。”
把陆扶里的手机倒扣在了沙发上,林羡坐到了他的旁边,去看他的眼睛“发生了什么事?”
从前的陆扶里也张扬,谈个恋爱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但这次就感觉很不一样。好像太过投入、太过费心在别人的祝福上。
怎么形容才比较贴切呢?
夸张一点大概就是在被别人质疑的时候,从前的陆扶里会说“反正我们谈了,你看不惯也忍着。”
而今天的陆扶里则会问你“你要怎样才能祝福我们呢?”
“你没有安全感吗?为什么。”
林羡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越向别人炫耀自己过得有多幸福的人,越是没有安全感的。因为他们希望从别人那里得到正反馈用来维系自己的幸福。
林羡的眼神像是一汪深邃的湖水,风平浪静地看着还在错愕之中的陆扶里。她好像比陆扶里自己更能看出他的不同。
过了多时,陆扶里的身体不再紧绷,像是一只松了气的皮球,他伸手遮住了林羡的眼睛。
林羡没有反抗,静静地等着。
重力的倾斜,林羡被陆扶里的手掌环抱着倒了沙发上。他以强硬的姿态把林羡的抵在他的胸口。
“李春生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陆扶里闭上了眼,把下巴抵在了林羡的头顶,又继续说道“他今天看见我了,被带走的时候朝我鞠了躬,可能是在道歉吧。”
“其实我倒希望他死不悔改,这样我还能没有任何负担地恨他。你说他为什么要给我道歉呢,金钱与师徒情之间他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我从前真的特别相信他,真的。我刚开始追你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那个时候连白浩川都没有看出来。”
“我这么信的人到最后却让我故意失误,很搞笑吧。从前教我拼尽全力的也是他……”
陆扶里的声音闷闷的,眼皮在一瞬间无力地耷拉了下来,目光没有聚焦地散落在各个地方,他的脑海里有一个黑洞,正在一点一点慢慢啃食着着他这几年艰难建起的城墙。
林羡回抱住了他,轻声安慰道“别再想了,我肯定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走的。”
因为李春生的事情让他变得没有安全感了吗?因为即便是再怎么亲近的人也有背叛的可能性,所以对亲密关系产生了不安。
“真的不会再走了吗?”陆扶里的话里还有写犹豫。
“不会了。”
“你不信我吗?”林羡又反问道。
“我信。”陆扶里的声音难得的带上了几分委屈,因为现在的生活太过美好,所以让人忍不住怀疑它的真实性,怀疑它会不会在某一个平常的清晨就化为泡沫消散。
从发顶到眼角再到嘴唇,陆扶里的吻一路向下,带着情欲,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与温柔……
这天晚上是林羡觉得最累的一个晚上,陆扶里好像是受了刺激还是心里有所不安,恨不得两个人就这么在床上醉生梦死。
嗯,如果不是林羡强烈要求,估计两个人就要挤在那个只容得下一个人横躺的沙发上睡觉了。
“你不走了好不好?”
“好。”
“不要回英国了。”
“好。”
……
也不知道陆扶里哪里来的力气,每做一下还得央着林羡回应他。
天知道林羡有多累,明明都睁不开眼了,还得由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脖颈处拱啊拱,然后模糊不清的说着“好”字。
“要我送你吗?”
“不要!”
林羡今天约了楚宁,想要咨询一下她对冰演的看法,毕竟她也当了好几年的教练,对于演出的观赏性和身体机能的恢复训练总要比林羡专业些。
两个人约在了悦凯俱乐部附近的咖啡馆里,楚宁下午还要回到队里苦哈哈地上班。
刚一见面,楚宁的两只眼睛就长在了林羡的身上。昨天晚上微博的事连路过的狗都会停下来看两眼,楚宁也对当事人好奇极了。
“咳咳,那什么,昨天晚上…我看手机的时候……”
真的问出口的时候楚宁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陆扶里和林羡两个人的私事,但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两个人从前恋爱到分开,再次相遇到现在,她都是固定npc,给她透点底不过分吧。
确实,对着楚宁,林羡也没什么可瞒的。她把事情的经过给她完整地讲了一遍,不过隐去了关于李春生的事。
“要结婚了吗?”
林羡瞪大了眼睛。
“什么?我和陆扶里吗?”
楚宁对上了林羡惊诧的目光,点了点头。
“目前还没这个计划,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
“行,目前没有这个计划就行。”
“嗯?”
楚宁听到林羡的声音就知道她误会了,赶紧摇着手说“最近我爸妈催婚催的厉害,你要是结了,她肯定又要在我耳边唠叨了。”
“阿姨又让你去相亲了啊。”
楚宁去相亲这件事不是秘密。林羡退役的那一年楚宁已经当上了教练,而她的终身大事也被叔叔阿姨提上了日程。
被楚宁用工作忙的理由推拒了几次相亲后,阿姨直接就把餐厅定在了花滑训练中心,有一段时间去趴楚宁相亲的墙角甚至已经成了队里那些顽劣的小队员第二爱好。
楚宁一脸惆怅,这个…林羡确实是帮不了她。
“行了,不说我的事了,讲讲你吧。冰演的规模还有时间确定了吗?”
林羡和楚宁谈到正事的时候立刻从刚才那种嬉笑的态度转变了过来。
对于自己时隔多年的第一场冰演,林羡绝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对待它。不说要多么的惊艳,但至少不能对不起自己不是。
中午的时间,咖啡店里的人并不多,店员们在小声地交谈着,面前开着电脑公务人士靠在窗边,时不时地皱着眉头,语气像是被气急了。
林羡和楚宁也专业的事上也从不缺想法,你一句我一句,恨不得把脑子里的所有只是全都再掏出来揉碎了去思考。
人在认真干某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楚宁的闹钟铃声响起的时候,两个人才从种种或想象或实际的想法中脱离出来。
“行了,那…你就先找Jade去问问,他应该不会拒绝你的。”
Jade是法国人,他编的舞极具有个人主义色彩,爱好卡点,观赏性极强。林羡曾被夸上天的《我爱你》的编舞就是Jade,还有其他两首陪着她一起走过了几个许多个赛季。
林羡和Jade,应该算是老朋友了,他年纪比林羡大一些,冰场下他能和各个运动员聊到一起,从兴趣爱好到历史文化,是个很有趣的人。
但只要到了冰场,他就立刻成了严肃古板脾气臭的老师,说实话,林羡是有点怕他的。
或许是性格、文化使然,Jade总会一针见血的说出每个人的问题,不会留什么面子,懒惰就是懒惰,失望就是失望。
临走了,楚宁还题提醒林羡道“你去找他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王教练组的一个小女孩上个赛季找的Jade编舞,听说他在冰上场上的脾气越来越臭了。”
林羡默然,她觉得她应该还有承受的住Jade脾气的能力吧…不过以她现在的花滑水平,这也不好说。
……
所有人都在怀念十八岁之前那个拥有无限希望与灵气的林羡,没有伤病的折磨,没有遗憾的痛苦。
林羡自己也怀念。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
就比如现在林羡已经听到了Jade第n次发出的叹气“啊,如果你还能够做出四周,这将是多么好的一个想法。还有这个步伐,你现在跟着音乐不够流畅。”
“这个爵士风格你可以吗?”Jade对于荒废了两年花滑的林羡表示十分担心。
“离冰演还有三个多月,我恢复恢复,可以的。”
Jade也点了点头,既然林羡说可以,那他也无需多说什么。
“你的天赋很好,和你合作很开心。”这是Jade第一次帮林羡编舞时对她说的。
时至今日,Jade还是这个想法。
运动员的骨子里都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哪怕表面上表现得再怎么恬静平和,但真正上了冰场,那些平时按耐住的狠劲儿就全部漏了出来。
Jade说话毫不留情,林羡点头,咬咬牙,然后再一次次地拽着她这具不再如从前般年轻的身体突破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