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虫的鸣叫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耳边响起,凭着透到地面的月光摸索着找到了溪水旁。
清洗着身体沾上的血迹,可是思想却早已飘去不知何处。
眠看向这个世界时总有一种朦胧的不真实感,从第一次见到中岛敦到那时出现在手里的炙刃。
在孤儿院里他时常和中岛敦一起结伴同行,眠比他小一岁中岛敦就把他当弟弟看待,教他一些事情。
“眠,不要捉弄佐藤啦。”
“我没有捉弄他,只是想要找他玩而已!”
“那就是捉弄,你以后不能偷偷在别人被子里放虫子!”
“……那好吧。”
许多都是中岛敦才让眠意识到自己常识的缺乏。
随着在孤儿院待的时间越来越久,熟悉感就愈发强烈,思想就像在一个撑得很透的气球里,却始终只是在气球里,那种憋闷的心情让眠认为自己一定忘记了什么,他要找到那根用来戳破的尖刺,所以,他在那时离开了。
身上都是粘粘的很难受,眠起身找了一些合适的树枝点起了火,在小溪旁洗了上衣又用异能的长枪挂在了火堆的一旁。
不得不说这个能力很实用,异能的武器没有重量还锋利异常,而且就眠认为,他可以随地变出所有的冷兵器,甚至不限于从短裙底掏出一把超人大的镰刀cosplay死神。
……?有点不对?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眠可是男孩子啊!
算了,不管了,肚子饿了。
摇摇头眠把那个奇特的点子甩了出去,起身挽着裤脚到小溪里捉小鱼。
拿着箭矢插了一条随意处理了一下就拿去烤了,无污染无公害无任何添加剂的小小鱼很健康,也很难吃。
随手一丢,他托着下巴双眼无神。
好无聊,等天亮了就离开吧。
上衣干了,眠给火堆填了树枝,拿出自己的异能大刀Pro max放平就躺上去了,虽然很硬不过睡硬床板对身体好,他安慰自己,盖着上衣睡着了。
次日清晨,刺眼的光线叫醒了眠。缓缓睁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认命的起身灭了火堆,开启新一日的求生之旅。
顺着进来时的方向眠又走了出去,这边人烟稀少,他溜了许久才看到几个人,不过给眠的印象都怪怪的,大人走的都匆忙,小孩也是一整个偷感很重的样子。
前方街道的糕点店有很香的面包气味飘了出来,搞得眠肚子又饿了,可惜没有钱,得想个办法。
顺着香味走过去眠才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居然别有洞天,这条街道错综复杂,站在稍微低一点的位置就会被密集房屋遮挡视线,只有现在到边上了他才看到面前那非常标准的巨大圆形坑洞,显然不可能是自然形成。
看到这一幕,眠的眼前突然叠影一张偏俯视的远距离地面图,和这里一模一样,一瞬而过。
第一次见到敦也有过类似的画面,那是见到了长大的他,白色的上衣狗啃的个性斜刘海……
一闪而过的到底是为什么呢?总不能是他的异能力还会预知未来?眠太好奇了,所以才一直在孤儿院留着,观察着中岛敦将近一个月什么也没有,眠放弃了。
这些东西就像毫无意义,眠讨厌这些吊自己胃口的事情,最讨厌被情绪牵着走,还有一切让自己不爽的。
先试着习惯,习惯不了就解决掉,解决不了还不能躲着走吗。
不远处走来一队一身黑衣的人,眠看本就没几个的路人立马跑的一个不剩,他也就跟着躲了起来。
一旁巷子口摆放的铁罐等垃圾后,足够把身材还小巧的眠遮挡严实。
稀稀疏疏一路人一边说笑一边走过。
“首领真是又发什么疯了,非要找红发少年杀了。”
“你可小声点吧,知道他不正常你还乱说。”
“那有啥了,就咱几个在,再说谁能看的惯首领现在这幅样子。”
“是没错,大家都没人说,你可别成了那出头鸟。”
现在港.黑到处都是对现首领的不满,可就算这样依然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在横滨他的权势太大了,只要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小组织的存亡,如今的首领更是年老却更加膨胀,比炸药还要易爆,别说点火,什么也不做温差有个一度都能炸,情绪阴晴不定。
“更别说还有首领亲卫那队人呢,小心驶得万年船。”
“就因为一个红发小孩划到了他的车,就要对所有的红发孩子都下死命令吗?呵。”
那位黑衣人不爽的啧嘴,但也没再评价什么了。
黑衣人走远后,藏在罐子后的眠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头发。
红色的,那他是不是危险了。
这时巷子里的门开了,浓郁的香甜味道扑眠一脸,这应该是一旁糕点店的后门,穿着围裙的栗子色的头发变成辫子搭在肩膀,女人拖着一袋子垃圾出来。
看起来不过三十岁此刻面无表情却给人感觉很温和,拖出来后转头准备丢才看到那边垃圾堆前的异常。
她不记得自己有丢过红色的垃圾,眯了眯眼睛才看清一些,原来是个红发小男孩在蹲着。
“喂,小鬼。”
眠听到后站了起来。
“过来搭把手,把它丢你蹲的地方。”
女人名叫川上玲子,独自经营一家小糕点店味道她自认为还是很不错的,没一个客人给过差评,只可惜地理位置不好所以生意也不温不火,但还是就这样开下来了。
眠一用力,肚子又不争气的叫,川上玲子见只不过就一米二三的孩子还是叹了口气,说:“最近这里不安全,先进来吧。”
“谢谢。”
女人说话对眠一点不客气,但还是选择帮助一下这个孩子。
玲子关好门,给眠拿了个小凳子坐,自己带上一副普通黑框眼镜,拿表在上面画了几笔就摘下放一旁,到架子上拿了一个还热乎的面包给了眠,顺手还摸了摸他脑袋。
“给,先吃吧。我叫川上玲子,你叫我川上姐姐就可以。”
眠也不多想,抓起就是炫。
没办法,毕竟是真饿了。
“刚烤出来的,你这个小鬼也是好运。”
“唔,好美味,多谢款待川上姐姐!我是眠。”
火红的发色鲜艳又灼热配合友善的笑容冲淡了银色眼眸的无机质感,只有那快要溢出的亲和力闪耀着。
好心的姐姐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莞尔一笑,无奈的说:“最近不要在横滨待着了,你是镭钵街里的孩子吧?没有听说港口Mafia这几天一直追杀红发少年吗?”
眠嚼着嘴里的面包还没咽下去,咬词不清:“可是……唔我不算少年吧?”
川上玲子只觉得果然还是个小鬼,太天真:“黑手党可不管你什么少年小孩,你记住他们都是坏人,见到要躲得远远的。”
最近横滨也是动荡不安,四年前这边还没有镭钵街,她这个小店生意还挺不错,可惜火热的生意没干多久,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久久回荡。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一幕,就算没有眼镜,没有那么清晰的视野,依然能感受到它的壮观,可更多的是劫后存活的庆幸,恰巧没有波及到她的小店,从未离死亡如此之近。
那次的大爆炸形成了镭钵街,一个无人管辖的混乱之地,而在它附近的小店基本也都搬走了,只剩下寥寥几家。
她的糕点店也从此生意开始了下坡路。
“好~川上姐姐我会躲着点他们的。”孩童乖巧回应,“姐姐既然你说这么危险,为什么你还在这边开店呀,这边基本都是废弃的店面了呀?”
“也没什么,只是习惯了而已,”川上玲子淡淡说道:“在这种地带开店免不了和黑手党打交道,我的糕点好吃所以他们经常来的也会多少照拂一下,对我来说还算安全。”
说完眠就盯着川上玲子他仿佛在说:你刚刚还告诉我他们都是坏人远离呢。
“我是这么说,只是为了你这个小鬼的生命着想,面对他们还是一棍子打死全当他们是坏人的好,万一你遇到的是典型黑手党,更别说你这头红发,那不是活靶子嘛。”
“我妈生红发招他惹他了?”眠不满的说。
“哈哈哈哈哈,本来还以为你是镭钵街的孩子,看你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看来不是了,你是哪里来的呀?”
“……好像是东京?”
说实话其实眠也不知道,只是想起哪里说哪里了。
“你这个小鬼,人不大胆子不小,独自跑到这么远吗?离家出走?”现在的小孩子啊,都这么不怕死吗?
“我是被拐来的……想办法自己才偷偷溜出来。”
瞬间川上玲子本就怜惜的眼神再次加倍了:“东京啊,不算很远,我送你回去吧。”
“会不会耽误姐姐的生意啊?”眠装模装样的问。
“没事,反正本来也没什么生意。”孩子还太小,川上玲子实在不忍心放他横滨就这样被港口Mafia的人杀掉,他刚好就躲自己门口,就当是缘分了,横滨警视厅根本都不需要考虑,把他送回东京警视厅就离开吧。
横滨镭钵街的孩子基本都有自己的生存方法,有的孩子甚至比她都强很多倍,可是像这样外来的小鬼,横滨镭钵街对他来说就是送死。
唉,又想起镭钵街的那几个孩子了。
川上玲子有些惆怅,她换了外出的衣服,拿了一个头巾包住吃完后安稳坐着的孩子的红发。
拉着眠关好门,带他前往了去东京的新干线。
眠本来想说,其实自己就是个孤儿去东京也没有用。可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
不到一个小时,行动力很强的川上玲子带眠来到了东京,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跟着导航找到了警视厅,川上玲子蹲下来和眠平视交待着:“我就不进去了,你去里面和警察叔叔说你走丢了就会帮你,”说着不放心的又从包里拿了一千円,“你拿着先花,我看你进去就走了。”
她向眠示意快去吧,挥了挥手。
“谢谢川上姐姐,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拜拜!”虽然相遇没多久但真是个好人,良心痛三秒。
她没有回话点了点头,看着孩子走进去,川上玲子便放心离开了,想着眠一定能找到自己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