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仙上之上,灵气浓郁,遍地都是奇珍异宝,俊秀男女更是数不胜数……”
“老头,你就吹吧。这一天到晚就光听你吹,牛皮都飞上天了。”
“姐,你怎么又在听爷爷说故事了,我妈叫你回家割猪草了。”
“死丫头,又跑去哪玩了,今天这稻谷没收完,哼哼,就算是天王老子来就救不了你,等着吃竹笋炒肉吧。”
“起水了!快跑!”
“老王?老王!”
……
汗水澿湿了脊背,楚禾从梦中惊醒,无奈地扶着额头。
自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便一直做着这些光怪陆离的梦,像是提醒着她有什么要事需要铭记,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缓了一会后,她决定出去找口水喝。
刚起身,便看到了一条蛇吐着信子,在床的另一头,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一人一蛇就这样在这寂静的夜晚深情地对视着,空气都不由燥热了几分。
楚禾小心地挪动着,随着床发出吱呀一声响,床头的蛇便迅速朝她扑来。
楚禾运起丹田内的灵力瞬间捏住蛇的三寸使其不得动弹。
原身也是有够惨的,作为天下第一宗门里的大师姐,天天在宗门里当牛做马的,被师门排挤就算了,如今连个安稳觉也睡不得了。
楚禾叹息一声,对着手上的蛇下了个法咒。
“去吧,去找你的主人。”
楚禾打开房门目送着小蛇往外门弟子的院子爬去,心情颇好地吹地声口哨。
看来明早有好戏看了。
月光散落在山间,林子里时不时传出几声鸟叫,楚禾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继续睡觉,下一秒,脚踝便被一只冰凉的手给紧紧攥住,差点害她摔了个大马趴。
在这安全无比的仙门内,却有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躺在地上。
“救……救我。”男人有气无力地求救着,一粒粒碎金从他的手心落下,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在了泥土里,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诡谲的光。
“救……救我。”
“……”
随着那只抓着自己的手逐渐脱力,楚禾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学堂悠扬的钟声回荡在山间,楚禾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嘿,听说了吗?昨晚外院的弟子里面有人被蛇咬了。”
“咱们峰不都是修剑的吗?怎么会有蛇?”
“哎,听说是那个弟子自己养的,铺助修炼。”
“绝命蛇师啊……”
“楚师姐早上好啊。”少女坐在飞剑上嬉笑着,看着楚禾,“看来师姐的伤是好了,就是剑没修好,跟个小蚂蚁似的,只能在地上慢慢地爬。”
“师妹倒是看上去挺闲的,不如下来走走。”楚禾皮笑肉不笑地施了个小法术,下一秒吴雅欣便从剑上摔了下来。
吴雅欣摔了一跤,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扯着楚禾的衣角将人拉至自己身旁,附耳笑道:“听说师姐身上还有秘宝未交与宗门,不怕师门问责吗?”
楚禾拍开吴雅欣的手不咸不淡地说道:“不关你的事。”
看着楚禾这副风清云淡的样子,吴雅欣只感觉恶心透顶。
“虚伪,新来弟子灵蛇失控的事是你干的吧?”吴雅欣笑着问道。
“师妹在说什么?作为仙门的正人君子怎么会有人做那种伤害同门,教唆他人之事呢?”楚禾讥讽道。
“我自是知晓师姐为人方正,不过随口一问罢了。”见套不出来话,吴雅欣见好就收,御剑而飞,“今日学堂可是清池老先生讲课,还望师姐不要迟到。”
吴雅欣说完便御剑而去,楚禾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学堂的钟声,晚了点。
“先生,今日弟子佩剑尚未修好,虽早早出门,但道路曲折,故而迟到。”
楚禾恭敬地站在门口朝先生行礼,学堂内的声音相较于平日而言更为嘈杂了。
“那就是那个表面看上去老老实实,实则靠坑害同门来提升修为的大师姐啊?”
“那叫什么大师姐?那不妥妥魔修吗?”
“清池先生,您不是常常跟我们说‘夫子庙不渡小人道’吗?我们不想跟这样的小人待在一起。”
“是啊,先生,我们不想跟她待在一起。”
‘师姐啊师姐,你还能维持住你那副温良模样到几时呢?’
吴雅欣笑盈盈地看着门口,期待着楚禾的反应。
“作为宗门大师姐,规矩我就不多说了。”清池扶了扶自己那保养得当的胡子,“站门口去上课,下课后自去戒律堂领罚。”
“是。”
楚禾再次规矩地行了个礼,与其他迟到的弟子一同站在了门口。
学堂里不一会儿便传出了老师的讲课声,其他几个站在门口的弟子时不时朝楚禾瞥一眼,小声议论着。
“这就是那个在秘境里弃同门于危险之中,抢夺同门珍宝的大师姐?看上去也不像啊?”
“人不可貌相,你懂什么。”
楚禾听着面前几名弟子当面讨论自己倍感头大,抬头礼貌地朝那几个弟子笑了笑,对面瞬间便噤了声。
伴随着学堂里弟子们的朗朗书声,楚禾的思绪不由飘到了那次秘境的回忆里。
那是楚禾刚穿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没能从车头撞上坍塌山体的冲击感里回过神来,眨眼间变到了一处怪异的地方。
看着眼前穿着奇怪衣服的陌生的人们,原身的记忆瞬间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记忆错乱的同时带来的是难以言喻的反胃感。
楚禾当场就吐了,当时小师妹吴雅欣正做作地朝自己撒娇。
“……师姐,你现在是我们队伍里最强的人了,会保护我们的对吧……师姐我知道你平日里向来不喜欢我,但也不至于当面这么羞辱我吧?”
“……我还是不要带在队里面了,我要去找师兄他们。”
楚禾因身体不适,还在吐着,吴雅欣这个笨蛋就这么直愣愣地跑了!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跑了!跑去找走散的师兄们去了!
楚禾吐完,队友便开始谴责她自私,她当时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中毒了,一个个好像脑子在冒泡,眼睛好像捐了一样,不然怎么能说出:
“大师姐,你太过分了,把小师妹气跑了。”
“大师姐你怎么这么自私,还在这里傻愣着,不去追小师妹。”
“虽然你不舒服,但是万一小师妹丢了命怎么办?作为大师姐,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弱者总有千百种理由来谴责他人,这一法子在有良知的人身上尤为好用。
楚禾没有办法,只能去找小师妹,不甚熟练地站在剑上,朝吴雅欣跑的方向追去,好不容易追上了,小师妹又脚下一滑掉进了怪物的巢穴里。
清理完小怪还有个长得乌漆麻黑的大Boss,楚禾感觉自己就像藤蔓上的苦瓜——命苦。
楚禾按照原主的记忆给了那怪物一击之后便准备跑路,刚领着这个不省心的小师妹飞了没多远,下面便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楚禾低头一看,只见刚刚队友里的一个妹子正被那怪物攻击着。
“你待在结界里,哪都不要去。”楚禾嘱咐了吴雅欣一句,便去支援同门。
三俩下击退了怪物,回头叫那同门御剑,那家伙却只会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一问才知是个刚学会御剑的新人,担心她们所以屁颠颠的跑过来了。
楚禾顿时感觉头都大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怪物,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实力悬殊太大,楚禾不得已祭出本命法器,虽然一击爆掉怪物核心,却已身受重伤,只能眼睁睁看着怪物暴体,用微弱的内力护住自己。
然后,她就看着那个小师妹从结界里跑了出来,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挡在那个同门面前接下了怪物外围爆体的余威……招式花里胡哨,眼角划破小口。
看着嘴型像是在说“不要害怕,我保护你”,楚禾只感觉她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可笑的是,那个同门居然还觉着人家很伟大!
楚禾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看似温良的姑娘,看着遍体鳞伤的自己时说出的那句:
“楚师姐,分明是吴师姐灭掉的怪物,你为什么要私吞所有的秘宝。”
那个家伙居然还想上手抢?
她后面是怎么干的来着?对,给了那家伙一巴掌,好像还骂了句‘’眼睛不用就去捐了’,然后将东西放入芥子空间,便晕了过去。
回忆到这里,楚禾不由咋了咋嘴,虽然现在全宗门的几乎都对她印象不好,但是她至少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