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们三人为了救人惹上了麻烦,被人追杀,意外落水。
幸运的是我们被冲上了岸,虽然受了点伤,好歹小命保住了。有陆良这个神医在,区区小山不错挂齿。
养好伤后我们顺流而上,想找一条回去的路。路没有找到,先找到了一副摔得稀碎的骸骨。
不可思议的是,我们找到了一快带着裂痕的玉,看到双鱼样式的玉时,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心里总是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个人不会是慕冬宁吧。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收敛了还能勉强拼接的头骨。
走出荒郊野岭后正巧碰上比武大会,我们在大会上揭露了追杀我们的人,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步筠竹却中了毒。
和当年慕冬宁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陆良只能先控制住毒素,我马上飞鸽传书给父亲,向他寻求解毒草药。
比父亲先到的是拂衣楼楼主,楼主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难道是因为我和父亲长的有些相似?
好吧,原来青銮是父亲年轻时用的剑,我都不知道。
没等我们解释,他就对我出手,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父亲及时赶到拦下了。
楼主的嘴很毒,他一见到父亲就阴阳怪气“救自己人,寒城倒是一把好手。”
父亲便过头,不敢看楼主眼里触目惊心的怨怼,将存放药材的盒子递给我。
我也顾不上回怼拂衣楼楼主,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把东西交到陆良和手上。
步筠竹的毒解了,当我返回原地时,拂衣楼楼主和父亲打的不可开交。当然,楼主可打不过我父亲。
父亲大概是不想和他打,只是一味地防守。
我在心里愤愤不平,慕冬宁的死又不是父亲的错。
但想到父亲的,楼主的,前辈们眼底如出一辙的悲伤,我又熄了火。
或许,在遗恨中挣扎的人们,都心照不宣。
夜晚,我找到父亲和他讲述了我知道的前尘往事。他只是一如既往的冷着脸,仿佛从前的一切都成为眼云烟。
可我还是注意到,在我第一次说出“慕冬宁”三个字时他的片刻怔忪。
我受不了屋内死气沉沉的氛围,吐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我将捡到的玉佩和尸骨给了父亲。
这是我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父亲抢过玉佩和尸骨,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全身脱力地倒在地上,嘴里不出一句话,只能崩溃地大哭。
我吓到了,想安慰他,却也支支语语地不知道说什么。太痛了,十几年里痛苦一直环绕着他,将外面的所有阻隔,这是一层任何人也无法打破的屏障。
他哭着哭着停了下来,平静地让我离开。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甚至没有问我怎么找到的尸骨。但对于父亲想做的事,我从来没有办法。
离开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沈篇抱着头骨轻轻吻了上去。
后来父亲走了,放弃一切,不管不顾地跳下悬崖。我很伤心,难道他就没想过,他不只是慕冬宁的沈篇吗?
一直到很后来,陆良和步筠竹死去,我独自一人回到寒城,忽然明白。
沈篇只是希望有一个奇迹,就像那块没有摔碎的玉。他只是抱有侥幸地活着,直到现实摆在眼前,寒城不变的风雪也无法掩盖分毫。
他的时间开始流动,不可能再催眠自己了。
我大概是要比他幸运一点的,我抚摸着断成两截的青銮想到,至少我亲手埋葬了重要的人。
只是要忍受同样寂静的时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