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坏事

    晏笙眼睛亮亮的,刚要说什么,又被殷无暝按着肩揉了揉额头。

    他不仅紧了紧捏着衣袖的手,低声道:“师兄有没有觉得方才那人很好看…?”

    有一种冲动促使他想问这样一句话,哪怕他知道这话其实一点都不合时宜。

    可有的时候,全凭冲动二字。

    晏笙听见胸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还听见身后的人倾身而来把下巴搭在他肩头时发出的轻笑声。

    “笨狐狸,我可不建议你看上他。”

    说一半,他盯着晏笙红红的耳朵又笑了一声,续说:“和你站一起,我一般不会觉得别人好看,明白吗?”

    特殊滤镜、场景妆造下的氛围感美人和绝对降维打击型的艳压,那可隔着一整个太平洋。

    不过晏笙顶着一张如此具有攻击性的脸,竟然内里是个有容貌焦虑的小可爱。

    这反差萌真新奇。

    晏笙垂下头,闷声应一句他知道了。

    才不是看上了许玄翎,只是好奇而已。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酸酸的,晏笙轻咳一声解释说:“师兄权当我方才没问过。”

    “噗,好,我听过就忘了。”

    小狐狸不禁逗啊,这一点倒是不像小狗狗。

    殷无暝笑够了,才四处看了看,说:“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过会儿我就送你回去。”

    晏笙眨眨眼,待方才的事揭过不提才松了口气随手一指:“那里。”

    顺着望过去,殷无暝正巧看见披头散发在地上跑的两个人。

    哟,好巧,这不是阳关峰的野鸳鸯吗?

    殷无暝瞥过远处还像无头苍蝇一般找人的弟子们,又幽幽看着谢褚二人此刻满脸血污难辩模样、弟子服也被染得血红一片的惨状。

    看来昨夜的出云玩了个尽兴啊。

    “行,走吧。”

    晏笙:“落地后我们再谈谈找死的事。”

    殷无暝又沉默。

    这事翻不了篇了是吧?

    直到出云剑接近地面,晏笙的注意力才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揽在他腰间温度抽离,继而转向那两个人。

    还没等落地,谢、褚便急哄哄跑过来想抓着他俩大喊大叫。

    晏笙拧起眉,想也不想便护着殷无暝反手一爪子拍过去。

    他立与殷无暝身前,冷声呵斥:“什么东西!”

    谢褚二人瞬间倒地呕出一口血,刚要开口表明身份,被晏笙挡在身后的殷无暝笑了一声,竟也跟着附和道:“对,什么丑东西,差点没吓死我。”

    说着一听就没说服力的后怕词句,陆离仙君手中剑意一凝,直把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人击飞出去重重嵌进了一旁的树干上。

    以为见到救兵的谢褚二人现在连血都吐不出来了。

    吓死你?明明是你吓死我们了才对!

    晏笙眼睛一瞥,此刻看清了才发觉这两人有点熟悉。

    抱着怀疑又期待的想法,他走过去探头探脑仔细端详了一下被拍在树干里的两个人。

    一个已经彻底晕了过去,另一个倒是还醒着。

    认出来人后,晏笙几乎就要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气才稳着开口:“谢时渊?”

    这肿的跟猪头一样的东西居然是谢时渊!?

    见人终于认出来他是谁了,谢时渊倒吸一口凉气,依旧是维持着大字型嵌在树干里哑着嗓子说:“是我,还不快把我救出来!”

    晏笙呲了呲牙,心想救什么救,我还想现在再给你捅一刀。

    满心恶劣想法的晏笙才不打算立即救人,他站回原地,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神鬼难辨的血人。

    “你怎么证明你是谢时渊?”

    殷无暝瞥了眼晏笙,低头笑了笑。

    四周还有灵兽嘶吼的声音,晏笙一边说着质疑的话,一边亮起爪子说:“有的灵兽惯会扮作人的模样,骗人入套吃人骨血,我如何就能信你们的一面之词?”

    听着好有道理!

    殷无暝感慨着小狐狸真有意思,而谢时渊则是被气得就快筋脉逆行。

    他扯着嗓子喊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还需要证明我是我自己?”

    晏笙摆手,他当然是故意的。

    狐族作为最喜用幻术的存在,寻常灵兽的幻术根本对他不起作用。

    他自然确定眼前人就是货真价实的谢时渊,但他不认。

    谢时渊还在继续怒骂着:“看你长得好皮相,没想到内里竟是个不分黑白的夯货,早知今日我就不会应这婚约,看谁还愿意娶你!”

    晏笙冷冷看着谢时渊,心里白眼翻上天。

    本就不是和你成的亲,去你的。

    但他心里骂着人,看在殷无暝眼里却是觉得小狐狸受了委屈。

    这都还没成亲呢就开始言语羞辱了?那要是成了亲了又是个什么样子?

    果然不是男人,不愧是阳关峰的。

    殷无暝被谢时渊狠狠恶心到了,走过去直接拿着剑狠狠照着他的脸挥了过去。

    速度之快,就连立于一旁的晏笙甚至感觉到脸侧有一股劲风吹过。

    幸好出云剑还在剑鞘里,否则此刻谢时渊的脑袋恐怕已经被削去一半。

    “殷无暝!”

    谢时渊看见殷无暝,本就窝火一晚上,现在更是炸了锅,咬着牙拼命想要挣脱树干的束缚还手。

    晏笙却是不满地皱起眉,说:“若你真是谢时渊,就应该称呼师兄一句陆离仙君或者殷师兄,而不该直呼仙君名讳。”

    闻言,谢时渊又被气得两眼一黑。

    他难道还要对殷无暝恭恭敬敬俯首帖耳不成?

    他狠狠看着晏笙的脸,大喊:“晏笙!你还在给我演!”

    殷无暝被吵得眉头一紧,他对谢时渊本就没什么耐心,反手又是一拳头砸到谢时渊的胸膛上。

    “这么大声干什么?”把狐狸吓应激了怎么办。

    如是一打,大树猛地摇晃,竟就给谢时渊晃了下来。

    谢时渊撑着地面,狠狠看着两人,很快就调动全身功力召剑向着两人凌厉而去。

    他第一个瞄准了晏笙这个看起来好捏的软柿子。

    可他本就疲劳奔逃了一晚上,哪里还有什么灵力?

    更何况,晏笙又不是吃素的。

    晏笙双手作爪,抓着刚掠至他面前的谢时渊,指尖狠狠一握就这么抓破了谢时渊的肩膀。

    他拎着人狠狠砸地,又在谢时渊反抗的时候另一手抓破谢时渊的胸膛,抓着丢至半空,紧接着身形一动飞至空中,高抬腿踩着人一脚踢下去。

    “砰——”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先是断人功法,再剜骨掏心。

    尘土飞扬中,召回出云的殷无暝摸了摸溅到自己脸上的血。

    不禁咂舌:好一个返璞归真,暴力美学。

    晏笙周身狂气,冷傲地看着已经彻底爬不起来的谢时渊。

    此时他的双手染尽血色,像动物般微微弯下的腰尽显狐狸的狠辣,属于异族的诡异和血腥让他本就艳绝的容颜显得更添几分妖气。

    他死死盯着一脸惊恐的谢时渊,只恨不能真的把谢时渊的心脏挖出来捏碎,把筋骨抽出来当鞭子!

    上一世,就是这个人几次三番怂恿褚九桉给他难堪,也是这个人为了替许玄翎报复他,明里暗里在外散播他狐媚害人的谣言。

    可是明明、明明他从来都没有招惹过这个人!

    晏笙恨得牙痒痒,他今天就要废了谢时渊!

    双手再次紧握,晏笙动了动脖子又要走上去抓住谢时渊的肩膀,却被拉住了手。

    一道传音入耳,是殷无暝语重心长的劝告:“打死一个不灭天的弟子,你们狐族可就大祸临头了。”

    想杀人啊,有千万种办法。

    可是小笨蛋,反派不是这么当的,把柄留在别人手里那就是一个死字,能不做就不做。

    嗯?好香。

    他忍不住向上一扶,勾住晏笙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绕起圈。

    “……”

    晏笙回头看向殷无暝,殷无暝扶着他的腰,清冷的灵力渐渐抚平暴戾的妖气。

    眼眸微微一动,他渐渐转回清明。

    他刚要解释自己只是自保才错手伤了人,却见殷无暝已经拔剑走向谢时渊。

    一步一步好似十分悠闲,可说出的话却满是寒冰:

    “但若换成是我这个大师兄为了仙妖两族的和平,出面惩戒一个不懂礼数的师弟,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晏笙心神一动,他猜到殷无暝的意思却还是不敢相信:“师兄是要…帮我?”

    没道理,殷无暝可是不灭天的人,为什么要帮他这个外人。

    殷无暝耸耸肩,淡笑:“我和你一起来的,不帮你帮谁。”

    说完这话,剑意飒然而去。

    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完完全全盖住了晏笙方才留下的爪痕,就连谢时渊身上的妖气也被冰冷剑气驱散。

    谢时渊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瞪着两个人,眼里的狠毒几乎就要凝成实质。

    衣袂纷飞间,殷无暝还在继续演着:“你叫什么?姓谢是吧?”

    “如果你真的是谢师弟,之后大可去典正司告状,到时记得指名道姓,说是我——百战昆仑巅的殷无暝伤了你。”

    说完这话,殷无暝还幽幽看了眼已经慢慢转醒的褚九桉。

    一个顺手,出云剑意把褚九安本就没多少的修为废去了一大半。

    晏笙呆住了。

    恩人,你这趁人病要人命的事儿,怎么好像比我这个妖族做得还顺手?

    还有,刚才为什么故意在他腰间画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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