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的菩提树枝桠伸向西向小屋旁的窗棂,夜风萧瑟、轻柔引得菩提树的树叶轻拍着窗户,愈加激烈,推窗而入。
菩提叶轻飘在案桌上,少女用她纤细白皙的手拂过叶片,继续在纸上记录着。案旁的烛火摇曳,她的发丝随风在纸上扫动最终在游书人这三个字上安然不动。
窗外的夜风吹动她的发丝,少女起身,把挽上去的衣袖放了下来,向床沿走去。
第二日,季以安换上一身碧色衣裙,耳饰也选择淡青色,头发半挽,显得十分素雅。她嘴角含笑,眉眼如柳似杏,眼角一点泪痣更是清冷,我见犹怜。
“小姐,小姐”随着声音寻去,一位身着藕色衣裙的丫鬟跑了进来,她一路小跑,神色慌张,脚下不稳,差点摔上一跤。季以安连忙伸手扶稳她,笑着道:“什么事这么急,慢慢说就是了。”
丫鬟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伸手指向院子的东面。“老爷他们在前堂正商量着要把那位侧夫人扶正呢!以后二小姐的地位便上去了,看她平时就嚣张跋扈的样,奴婢能不急吗?”
季以安轻柔她的头,“碧云,没事的,小姐护着你,定不会叫人欺负你的。”碧云握住季以安的手道:“小姐,我是怕小姐被欺负。”碧云神色委屈,担忧之色已然从眼中溢了出来。
季以安安慰好碧云之后整理好衣衫,便踏出屋去,去前堂向父亲请安。出屋后,季以安抬头望着眼前这棵菩提树,不一会儿便看出了神 。
这棵菩提树是早些年母亲亲手为她栽下的,当时季以安母亲病重。又因为母亲黎婉与父亲季承是两家联姻,没有感情基础,导致季承对黎碗不管不问,甚至还有点厌恶。
季以安小时候又是个不安分的,黎婉便想着让她收敛性子,免得被欺负。恰巧,季以安母亲偶然去寺庙求佛,碰见了个僧人,他说菩提树本性明净,能使人清静,便在季以安院中种下了一棵。说来也奇,自从种下这棵树,季以安真的安分许多。
树叶悉悉索索,季以安回过神来,抬手接住飘落下来的菩提叶,看了一眼又嘴角一撇,在手中捏紧了些。
前堂聊的热火朝天,几个姨太太围着侧夫人可劲的巴结,季承手端着茶水细细品尝,但看见季以安前来,便失了兴趣,随手放在桌边。
“父亲”季以安又做了礼节以表恭敬,季承便摆摆衣袖让她坐下,随后又摆出一副慈祥的模样道:“以安啊!父亲打算把侧夫人扶正,你应当没有意见吧?”季以安看了眼季承,又看了看端坐在一旁的姚芸,心中只觉得好笑。
“没有意见,父亲做什么决定女儿无权干涉,往后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便好,否则我绝不姑息!”
话落后,季以安走出前堂。
“季以安,你!”季承看自己的长女越发拿捏不住,气的直捶桌子,杯中的水也溅出不少。
姚芸立刻朝自己的女儿季敏使眼色,让她上前安抚。季敏一秒也不敢耽搁,手拿茶壶为季承重新沏了一杯,为季承奉上。
“父亲莫要生气了,以安姐姐许是在她那儿院中待久了,忘了规矩,父亲莫要为她劳神。”
季承接过茶水一脸慈祥地看着季敏道:“若你姐姐能像你这般懂事便好了。”
季以安回到屋中,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笺,信是由老旧泛黄的信纸写的。信上面写着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情和那三个格外醒目的字“游书人”。
很显然季以安被被这封信选中了,但是否同意还得看她自己,只要在信件下面签上名字,用自己的血在信件中按下自己的手印便可以了。
季以安斟酌了许久,但看到那一行:完成任务,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于是季以安又毫不犹豫地签上名字,按下手印。
当信纸被血迹沾上,便自行飘在空中,自焚成灰。随后季以安手腕上出现了一条红绳,耳边又传来苍老浑厚的声音:“契约已完成,你已被认定为游书人,代号庚。在这个空间中,外界的时间将会停止,请务必认真完成你的任务。”
声音过后,又恢复成一片宁静。季以安走出院,院中赫然屹立着一座高大古朴的藏书阁。
季以安推门而入,守在门边的小童从梦中醒来,大量了季以安一番,大声朝里面喊:“又来了一位游书人!”
突然一位老者窜到季以安面前,那老者头发胡须都已花白,身着一副书生样。还没等季以安回过神来,那老者抓住季以安的手,一路健步如飞,完全不像是一位老人。
他们来到陈设简单的书屋,老者有翻箱倒柜找这什么东西,又急又忙,而且已经有些许汗珠想要流下来的迹象。
大约过了一刻钟,那老者便像个孩童般笑着朝季以安这边走来,在桌子上放了一张泛黄的纸,上面记录着不同的名字。
“你在这行写上你的名字和代号。”老人用手在纸上指指点点。季以安看着眼前这张纸,发现上面已经记录了五位游书人了,而她是第六位,代号为庚。最上面那个名字,让季以安吃了一惊。她用手轻轻抚过这个名字,失声念道:“宋知行”
宋知行是侯府的小少爷,外界传他贪玩不务正业,家中也是对他宠爱的紧,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选为游书人,又有什么无法达成的愿望,让季以安十分费解。
一系列繁琐的手续完成后。老者又把她带到书阁的第三层,这一层没有书 是给人做客房用的。他又从衣袖中掏出一把统制的钥匙,交到季以安手上,又道:“切记,保存好!”交完钥匙后,老者便顺着楼梯下去了。
季以安盯着钥匙看了很久,之后就进屋了 。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灯光打在正在整理书籍的老者脸上,越发阴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