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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初恋

    夏,忽蝉,凉树。

    漓州的夜醉人,醺惹着鼻尖的风,冲着新芽的方向张开了花瓣……

    巷子里寥寥几家点着灯,挂在门口,摇曳着影子的光亮,门口铃铛空响,轻灵的声音带走了夜日的气息。

    “梅子鸭舌来喽……菜齐了!”小店帮衬的姐姐抓起手里的笔,夜光下,在账本上打下最后一个深蓝的对号。嘴边的笑容甜甜的,醉暮在这晚。急拐着小步子丢在暗里的灯光中,作响铃铛。

    留存在空中丝丝阵阵的空灵,几束倒影。

    “快吃吧,我今天在学校都没吃上饭。C,饿死了……”沈泽阳撸了撸袖子,道罢,拾起筷子就朝着意面进攻。“啪”的一声,夏阮打掉他的动作。皱着眉毛,一头又笑呵呵地举起手机。

    “来!咱们碰一下吧!”说完,支开手机。

    沈泽阳怨气的咽了咽口水,但仍是苦笑吆喝,在一旁配合她。端起酒杯上去就是一下。

    三人面面相觑,见他俩笑了笑,举起杯子。一声利落击破,五个杯子相撞,激起涌上的泡沫花,在光下熠熠生辉。酒沫散落,淋在“鸭舌”的盘上。腥了五种口味酒水的腌制。气味消退,乍破气泡。顺着口腔在胃中灼烧。

    “友谊万岁!”

    ……

    烧红了半面脸,打转,激起神经末梢。梁瑾安伸了伸手,抽了张纸边擦嘴边指着最后那道“梅子鸭舌”

    “这个现在可以叫做…….‘百酒醉鸭舌’,你们快尝尝。”

    井梧寒嘴里的饭还没下咽,听完她说下一秒,直接夹起往嘴里塞。

    “嗯……好吃。”这头,井梧寒还没尝出味儿来,夏阮早已给出评语。

    “这算咱五个独创吧!”尘荏苒言罢,也夹起一个。

    “独家冠名,‘友谊醉酒鸭‘。”沈择阳在那边开始取上名字。

    说完,四人抬头看向他。巷子中一阵阵笑声从五人中扩散开。

    “哈哈哈……沈择阳……”夏阮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平复,看见他烧成红绿灯的脸又爆笑不止。

    “醉酒鸭!沈择阳,你都快成醉酒鸭了……”梁瑾安接道。手捂着嘴,笑晕了脸颊。众人盯着他红彤彤的脸中轱辘着迷惑的大眼珠,又不禁笑。

    “哇塞,我搁这吃饭呢,一抬头,一个红绿灯!”井梧寒捧着沈择阳的脸,对上了尘荏苒笑着举举到他面前的小镜子。

    沈泽阳定睛迷迷糊糊的看着小镜中的红猴,身边笑声满天。“扑哧”一声,沈择阳埋起头,捏着自己的脸,边笑边拿着滑了冰的杯贴在脸上,用强温感受着余留的凉感。

    撅着小嘴,愤愤的还带着些可爱“我再也不吃鸭了……啊…………!”言罢害羞的像个小姑娘。

    另一头的井梧寒笑趴在桌子上,一手拄着桌子,一手拍着他的肩膀。憋在嘴里的笑涨红了脸,也不忘调侃他,“没事,没事!以后我们再吃,肯定第一个想到你。”

    “……”

    夜深被笑声涂上了霓虹灯的颜色,忽闪在夏日里,合上双眼,曾经的夏天仿佛就在眼前。连空气中轻柔的泥土香簇然钻进鼻腔的丁香,都丝毫不差的“重逢”。

    九点半下课,夏阮和梁瑾安连校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来老地方团聚。小酒馆藏在一条暗道,悠悠的拐过几个,独居一隅。叮当的酒瓶挂满酒香的屋里也就十几平米,只挤着个小座,没什么人。稀稀落落的门口吹上几个小灯,摆上三两张露营桌……

    其中一处是他们五个人的常座,五人之地,却分散在四个学校,每次见面比登天还难,但见了面就登上了天堂,熙熙攘攘一年。多五个人的感情早已成了小酒馆,地虽小,但经过便不忍寻上一杯,如固执般割舍不掉,换取不来。12点的夜晚,大街小巷都显得格外宁静。巷子里独一盏的门灯在闪,像同这个世间隔阂一样的喧嚷。这灯下,沈泽阳半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盯着天上的星。井梧寒陪着尘荏苒去了便利店,只留下三个人在发呆,梁瑾安盯着手机里的朋友圈,晃动着摇椅,夏阮倚在她身上,吸着饮料,愣神的看着梁瑾安的手机。沈泽阳打着嘴颤摇了摇头,悠悠道

    “五人组,就剩你俩单身了。”梁瑾安知道他在暗指尘荏苒他俩,没往上搭话。夏阮抬头,身子凑上前去,调皮地扬起头

    “那咋了?”

    沈择阳笑了笑,继续仰头赏月。

    欢愉之际,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稀稀疏疏的蝉落,拉长声音将整个夏天勾了弦。夏阮单手勾着手机,猛然从摇椅上弹起,缓冲“吱呀”声伴随着将梁瑾安转了半圈。

    她惊愕般诈道,举着手机冲着沈择阳的方向推去,转了一圈又一把制住“带走”梁瑾安的摇椅,将手机怼在她脸上。

    “不是吧,学校校庆!这又出什么幺蛾子?”梁瑾安推开了些距离,迷糊糊盯着三两行话瞅。沈泽阳闻言三两步绕在她俩身后跟着凑热闹。夏阮转过手机,随便翻了两下。

    “算了,总之我也不报……”她将手机丢给沈择阳。

    梁瑾安愣愣的将剩下的果酒一小口闷了下去。随即更像个小树懒一样仰在椅子上,眨着眼揪着他俩。喝的晕乎乎的,看见这样的活动,莫名有些心动。

    思索了一阵,又别开眼,发现本班群里也发同样的文档,意识又迫使她打开,一项项的阅读。沈择阳向下瞥,忽然间见得梁瑾安的举动。突然凑过来,“咋了?你想报名啊!”说罢,夏阮也跟着趴上来。

    梁瑾安眯着眼,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微醺的醉意全都暴露,她呆呆的指着手机,语调中可怜巴巴的,像是有人不让他报名欺负她似的,

    “我想演讲。”梁瑾安环顾了一圈,最终举起桌上的瓶子放在放在口边示意演讲状。两人见其醉的眼神都涣散的样子,不约而同的笑了。

    “咱们安安也要做积极分子了!”夏阮语调轻轻的调侃道。

    下一秒,沈择阳趁她沉浸之际一把夺过梁瑾安的手机,填起表格来。梁瑾安见状立马认怂,

    “别!要不算了吧,开玩笑的…….”扑起身,上去就要抢。沈择阳完全没给她机会,将手机举过头顶,按下确认键,空荡的表格中赤裸裸的填着梁瑾安的大名。她趴在凳子上生无可恋地盯着沈择阳,他嬉皮笑脸的还回手机,

    “作为朋友,你要当积极分子,我肯定第一个支持啊,嘻嘻!”合上双眼,背着场不现实的现实,眼前发黑,好像从决策到反悔她报名是件很轻松的事,可是头衔落下,却完全没有认真想想背稿子的问题,说轻巧倒也难,从小到大只演讲过一次,算不上有经验,和学校里有朗诵功底的人比,相差甚远。黑的更发黑,盯着巷子的尽头,眉心一沉……但要不是他俩的推波助澜,她或许永远都不会迈出这一步……

    小店屋子里,相即暗了下来。多了些沉寂,刚才的欢愉像是一场梦。忽得随风而来,忽得又被风刮走,留不下一丝存在过的气息……

    身后夏阮站起来,伸手拽了拽梁瑾安的衣角。

    “走吧,咱们找他俩去。”

    沈择阳跑到桌旁拿起果汁,递给夏阮,勾下眼镜,在白T上揉擦了两下,

    “走!”

    梁瑾安快挪了几步,跟上两人的步伐。

    身后的夜灯忽闪了几下,悄悄地熄了明。小巷沉浸在风铃中,灰暗沉寂了夏夜;蝉鸣,柳树带走夜的心跳。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深夜,迎面而来的风潮湿着,黏腻的粘在脸上像火一样在灼热。梁瑾安挽着夏阮的胳膊坐在便利店门口的石墩上。沈择阳看了眼她俩,愣了会儿,独自一人推门而入。玻璃门微微晃动着身形,带动着日光灯下其的影子也向前后的方向播散着光晕。

    是酒水的宠幸还是天气的拥抱梁瑾安已经分不清了,静静地盯着地上落下的光。漆黑的夜里,瞳孔没有目的发呆,游散。

    夏阮趴在梁瑾安肩膀上,轻声嘀咕:“人家俩人谈恋爱,真不知道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梁瑾安瞥向她,

    “尘荏苒他俩……不是没谈嘛……”

    夏阮一手搭着她的后背,挺起腰杆,“那不也快了吗!”

    梁瑾安看着她,弯起嘴角。睫毛忽得颤抖。抬眼,脑袋晕沉沉的,神志不清,模糊了视野,像麻痹神经般惹得思绪混乱。视线透过玻璃窗定格在便利店明亮的光线里,余光里四周深邃的黑。

    那三人坐在长桌旁,但却迷幻般缠绪。视野莫名发散开来,货架侧面的身影闯进目光,那白色帽衫的男生朝向柜台的方向走去,带走了她所有的视线。

    从远处看,眉细而长,眼廓深。猛然心跳比大脑先行发作,揪着胸口般一下又一下的击碎,破窗。梁瑾安只感觉视线与记忆重叠。再多看一秒,都重重的砸在每一寸回忆里。那个男生戴着帽子,帽檐落下的阴影依稀可见深邃的眼眉。他抬起手扫码,随意轻轻抬头……这连续动作尽收眼底,越发清晰的重合。

    突然,门被打开。梁瑾安连忙低下了头,对着晃荡的光晕。

    见他迈出的步伐,她再一次抬起眼,随之而来的是梁瑾安的心里猛地一颤。男生正面迎着她,随意的瞥了眼。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梁瑾安刚还乱得一塌糊涂的心跳猛然平复。随后在男生转弯的瞬间,梁瑾安低下了头。心里的平静仿佛化成无尽的深渊,溺水般让她喘不上气。被风堵住了呼吸,红了眼眶。

    以为是虚惊一场……

    当相似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她真以为得了幸运的宠爱……都怪酒精的缱绻,冷不丁似的动了劲头,开始发作。眼眶无尽灼烧,像是空气在蒸腾,脸在发烫,一切被风吹散,又重新染红……

    短短几秒钟的插曲,却渲染了夜晚因重新卷起的记忆而多了几分闷热。

    空气仿佛凝聚在一起,夏阮将头埋在她肩膀上。其余的三人透过玻璃窗有说有笑。只有她的心智被酒气带走,一去不复返。她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似乎是重新相逢的梦。梦中,熟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梦中少年轻轻弯起的眉眼……

    恍恍惚惚,夜寂静,深黑的颜色却被眼前的彩色所占据。灯光的暖,大地落下光晕的幻。

    梦中的夏天,梦中的分别仿佛平静的掀不起一丝波澜。记忆中只有那天中午的离开和对自己无限的劝告——会相见的。梦中,她编造了三年的谎言,上天偏偏的针对她,三年,再没了音讯。

    盯着窗前发呆,看着对面的居民楼熄灭的灯光。她仍记得有一夜,她傻傻的站在陈盛辞家楼下 ,路角的风格外猛烈,吹得梁锦安脸庞血疼。楼房底部褪了色,漆黑的夜晚只有月光还有漆黑一片的屋子。她明明知道他们可能早就搬走了。但隐约间,黑暗里她总觉得二楼房子的一扇窗户好像没关,但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莫名其妙的跑来莫名其妙的看向那曾经不知看了多少遍的楼层。漆黑的一片,像勾起的回忆般阵阵作响一样,跑来的心跳声平息却又因风而跳起,她想那就是回忆了,也只能永远存在在那回忆里。——少年的白色衣衫浅灰色的齐膝短裤,绫银色的镜框,斯斯文文温温柔柔的朝她这边笑,但那时她或是因为那天的晚霞太过美,也许是因为心跳太过猛烈……才会因不期而遇而慌乱跑走……另一天似乎也是个明媚的春,但所居城市微冷,她带着连衣帽,而陈盛辞戴的鸭舌帽,扎眼的光下,梁瑾安只记得她说——我比较内向不爱问题。那时的她冲昏了脑完全忘了曾经一条条写给陈盛辞的题让他给自己讲。少年之时微微皱眉,眼神盯向她,似勾着一抹笑意在嘴边但却藏匿的深远。——是吗?她只记得他当时特意般的询问,像是在提醒她,接着,他的桃花眼展开,戏谑般看着梁瑾安——你当是了问了我不少呢……他言语总是那么富有风意感。——那些纸条……我可都留着呢…………

    梁瑾安记不得当时的心是怎么跳动的了,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陈盛辞站在那里就已经赢了全世界,她只透着帽衫边缘的缝隙看见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细细的笑着,那月牙般的眼睛。但却模糊一样的上了质感。她后悔,因为那是唯一一次两人站在那里谈了那么久的话,但是唯一一次,她没好好看他的表情。

    她的暗恋被一场夏天浇透,是一朵向阳的花,因为太阳而勇敢的抬起头颅,妄想触碰太阳的世界。

    梁瑾安轻轻合上眼,夜里,她好像连蜻蜓扇动翅膀的声音都听得真切。蝉鸣,随风荡起的柳树。迷蒙间,她坐上了公交,听着汽笛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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