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一场缘起，注定的劫难

    江南的春雨淅淅沥沥，打在青石板的小巷上，溅起微微的水花。风中带着淡淡的梨花香，似乎在提醒人间还有几分温情。然而，那天我站在天青楼的走廊上，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口像被刀子一寸寸剜开。

    “阿澜，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他说，语气清冷而无情。

    我无数次想起这句话，却始终不知道，那年风华正茂的我，为什么会爱上这个薄情寡义的男子。

    三年前，我尚是苏府小姐，虽然谈不上金尊玉贵，但也是衣食无忧。那天，我陪母亲去普济寺上香，途中马车突然失控，眼见要撞上一对乞丐母子，我急忙让车夫停下。但这匆忙之间，车辕歪斜，竟然把我甩出去。

    “小姐，小心！”随行的丫鬟杏儿惊呼。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看着就要摔到石阶上，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托住了我。我抬头，便看到一张清俊的脸。

    那是秦暮。

    他身穿一件素灰长衫，衣料虽旧，但洗得干净。他的眼眸深如潭，藏着几分淡漠，但那时的我只觉得那眼神让人心安。

    “姑娘没事吧？”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低沉中带着一丝温柔。

    我愣了一瞬间，随即摇头说：“多谢公子相救。”

    从此，他的身影刻在了我的心里。

    再见秦暮，在苏府的花园里。

    原来，他竟然是父亲新来的账房先生。我既惊又喜，母亲不喜我和外人交谈，我便借口去花园赏花，日日偷偷和他攀谈。秦暮话不多，但每次和他说话，我都觉得心里充实而欢欣鼓舞。

    然而，这快乐终究是危险的。

    一个月后，父亲得知我与秦暮私下有过接触，大发雷霆，将他逐出苏府。

    “他不过是个低贱的账房先生，怎么配得上你？”父亲大声说。

    我哭得心裂肺，却无济于事。那一天，我追出了苏府，却只来得及看到了秦暮离去的背影。

    “阿澜，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他。

    两年后，我终于再次见到了秦暮。

    彼时，他已经是江南名震一方的秦公子，风光无限。而我，因为父亲的生意失利，家道中落，被迫嫁入天青楼做伶人。

    秦暮再见到我时，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掩饰了过去。他来天青楼不但是和人谈生意，见我上前为他斟酒时，只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不知道苏小姐是何时学会的，这般曲意逢迎？”

    我的手一抖，酒水洒了一桌。

    我咬牙，低声说：“公子，我如今不过是个卖唱的伶人，不敢和公子谈过。”

    他没有回答，只盯着我看了片刻，随后起身离开。可他离开时，他我看到了袖口的一角，竟沾了一抹鲜红。

    那是血。

    之后的日子，我发现秦暮常来天青楼，虽然从不主动和我说话，但总是坐在我能看见的地方，静静地看着。

    直到有一夜，我终于忍不住拦住了他：“秦暮，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纠缠我？”

    他冷笑了一声：“纠缠？阿澜，我不过是好奇，像你这样高傲的人，会如何在红尘中挣扎。”

    别人的话就像刀子，剖开我的自尊。我退后一步，眼泪含在眼眶，却不肯落下。

    “好。”我低声说：“既然如此，那请公子以后就不会再来天青楼了。”

    说完这话，我转身走了，却听到他的声音响起：“阿澜，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靠近你吗？”

    我停下了脚步。

    “我杀了你父亲。”他说，声音像冬夜的寒霜一般冰冷。

    我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转身向他看：“你说什么？”

    他却一字不差地重复：“我杀了你父亲。”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父亲生意失败，是因为被秦暮设计。他接近苏家，不过是为了报仇。而父亲因为不堪重负而自尽，成为了他的棋盘中一张无关紧要的棋子。

    我怨，我恨，但面对秦暮，我却仍然无法彻底放下。毕竟，他是我爱过的人。

    一月后，秦暮再次出现时，已经满身伤痕。

    “阿澜，跟我走。”他。

    我摇头：“我怎么能和你走？你毁了我的家，如今又来寻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苦笑了一声：“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替母亲报仇。可当报仇后，我才明白，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闭上了眼睛：“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有痛苦，也有深深的悔意。

    当晚，他离开了天青楼。而第二天，我便听说，秦暮在城外被仇家刺杀，丧黄泉。

    秦暮死后，我去城外祭奠他。

    他的坟前，只有一块简陋的石碑，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他是真的爱过我。可是，我们最终究有太多的恩怨，太多错过的，注定无法走到一起。

    我跪在坟前，泪如雨。

    “秦暮，如果有来生，我们不要再相遇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