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一开学前,褚爷爷为他安排了住宿,想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学校。
被爷爷无视的褚仲宁,早就习惯了。
那时候,自己只觉得爷爷不够重视自己,他脑海里出现了个荒诞的想法。
既然学习好,也得不到爷爷的关注,那叛逆呢?
他故意跑到隔壁学校,想让爷爷着急找他。
可最终,爷爷也没找他。那一天,他独自一个人拿着行李,在校门口独自徘徊。
他想让爷爷看见他,想看他爷爷为他着急的样子,结果终究没有像他想得那般美好。
而在这时,他遇见了那些叫他大哥的人。他们是隔壁学校出了名的混混,看到他一个人在校门口徘徊,就以为是他们学校的。
刚想找事,其中一个人就说:“这不是文视集团的太子爷嘛?”
听到是太子爷,其他几个人的眼睛都放光了,这不是妥妥的财主嘛?
他们整理整理自己的衣着,把脸贴过去,一脸谄媚,问他:“哥们,怎么不回学校啊?”
被他们上下打量,这让褚仲宁很不舒服,他不想搭理他们。
等了几分钟,见他不回答自己,脸上都有些难看。
但碍于他的背景,他们不敢得罪他。
就这样僵持着,有人嘀咕:“老大,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那个老大心里早就想离开,但又不想放弃这次抱大腿的机会,只能这样僵持着。
想着再等等,说不定,就能抱上这条大腿。
褚仲宁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被他们缠上,对自己没好处。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来了辆车,那车一看牌子就知道是谁的车。
车上下来一位女士,白皙细腻的肌肤,宛如羊脂玉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一张鹅蛋脸,线条柔和而优雅。
眉毛细长而微微上翘,透着一种不张扬的英气。
淡雅的中式长衫搭配阔腿裤,袖口和领口会有精致的刺绣,绣着翠竹。
一头长发盘起,发髻精致而典雅,但却透露出一丝凌乱。
额头上的汗珠,表露了她的担心。
就是这样一位温婉的女士,面对逃走的儿子,她眼中平静也变得慌乱。
她跑到儿子面前,刚想伸手去碰他的脸,就被躲开了。
褚仲宁后退一步,表示自己不愿意被母亲碰。
陈忘珠女士看到儿子抗拒自己,眼中泛起泪花,文人的气质和文视集团夫人的身份,让她不能放肆地哭泣。
此刻,她多么想成为一个担心儿子放肆哭泣的母亲!
“宁…宁”她压抑的情绪让她说不出儿子的名字。
陈忘珠女士捂住嘴,不能让自己难受的声音发出来。
看到母亲这样,褚仲宁心里一股气,为什么不再向他靠近,为什么?
你是我的母亲啊!
陈忘珠女士整理好情绪,看着他,即使缓了一会儿她的眼眶还是很红,可能是之前就已经哭了很久。
“宁宁,你不知道今天要报道嘛,怎么没去学校啊?”
她今天刚办完签售会,就听说儿子没去学校。
助理告诉他,找不到宁宁了。听到这个消息,她来不及多想,满心担心自己的儿子,可刚踏出家门就被褚爷爷拦下来。
她焦急地问:“爸,宁宁不见了。”
褚爷爷冷漠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对她这般失态的气愤。
“不用管他,都成年了还搞这种小伎俩。”
沉重地声音,为褚仲宁的行为判了死刑。
“爸,宁宁还是个孩子,现在快晚上了,我怕他……”
陈忘珠女士还没有说完,就被褚爷爷打断。
“行了!泊怀在他这个年纪就已经经营公司了。”
老爷子想起他的那个大孙子,眼眶不禁微红,被藏在心里的情绪像是找到阀门,一股脑都冲上来。
陈忘珠女士不认同老爷子的观点,想要去反驳他,却被老爷子的眼神怼回去,她张开嘴又闭上。
这个家,还是褚老爷子说了算。
到了九点,陈忘珠女士看宁宁还没去学校,心里又焦急又害怕。
看老爷子已经睡了,她立马出门找她的宁宁。
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找到,她还让助理多找几个人,去宁宁可能去的地方找找他。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就在看见她的宁宁和一群不良的人在一起,她立马让司机停车,下车去找宁宁。
眼下这个情况,褚仲宁不知该怎么做,手足无措。
他看见母亲的眼布满了血丝,知道她担心自己,可只有母亲担心自己嘛?
“妈,你回去吧。”
褚仲宁开口,想让母亲回去,他不想让心疼他的母亲看他和一群不良在一起。
旁边的小混混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
那个老大假装和褚仲宁玩的很好,揽着他的肩膀,一脸猥琐地对陈忘珠女士说:“是啊,妈妈,宁宁有我们呢。”
其他的小混混也随声附和,搞得褚仲宁和陈忘珠女士很尴尬。
陈忘珠女士看着他们,心里不敢相信儿子会这样,她的宁宁从小就很乖,怎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
他们说的话,让陈忘珠女士觉得很流氓。
她强忍着厌恶,微笑地对他们说:“孩子们,能不能让我和宁宁单独聊一聊?”
看大文豪对自己这么谦虚,那些小混混内心很是得意。
老大凑到褚仲宁耳边,小声地问:“大哥,用不用我们撤?”
褚仲宁忍着内心的恶心,点点头。
老大放开抓着褚仲宁肩膀的那个手,后退到小混混聚集的地方,转身,摆摆手,示意他们走。
现在只剩下褚仲宁和陈忘珠女士了。
陈忘珠女士向他靠近,抿着嘴,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她颤抖的手抓住褚仲宁的胳膊才不抖,看着这个儿子,陈忘珠女士心里感到很抱歉。
“宁宁。”
她的宁宁中学的时候很乖啊,为什么现在这样啊。
褚仲宁看母亲压抑着情绪,他知道妈妈为什么这样。
因为爷爷说过,身为文视集团的女主人,不能随随便便把情绪表露出来。
他仰起头,眼泪在眼眶打转,努力不让它掉下去。
“妈。”他开口“我没事。”
听到儿子说没事,陈忘珠女士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
“宁宁,对不起,妈妈没能早点来。”她放开褚仲宁。
用手背擦掉眼中的泪,柔声道:“宁宁,爷爷他有事情忙,先让妈妈送你去学校好吧,我已经跟你们老师说好了。”
褚仲宁闭上眼,那两行泪在他闭眼的那一刻瞬间滑落。
也许是夜,他的悲伤没有被妈妈看见。
“好。”
声音有些哽咽,陈忘珠女士看着儿子的面孔,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儿子已经哭了。
她想帮着褚仲宁拿行李,却被褚仲宁拒绝。
见他说不用,陈忘珠女士也收手了,她觉得不能一直逼宁宁。
走在后面的褚仲宁,苦笑道:“为什么不再问一句?”
他的声音很小,被夜晚的风吹走了。
可风并没有把这句话,带给陈忘珠女士。
这句话,究竟会被带到哪里,谁也不知道。
褚仲宁和陈忘珠女士走后,一直看着他们的小混混,心里不自觉打量起来。
“老大,他走了,咱咋办?”
一个小混混说,他真不理解老大的想法,直接敲诈他们不就好了。
“二蠢,你是不是傻,走?能走得了嘛?”
老大名叫费扈,真人如其名,嚣张跋扈。
费扈仔细想了一下。
如果少爷是在他们学校上学,那么,他们就不会走,而是直接进学校。
看来,我们少爷不是我们学校的啊,也对,少爷怎么着也得是个好学生啊。看来就是隔壁学校了。
“渺北大学。”
费扈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就是少爷在渺北大学。
其他人都懵了,什么?
渺北大学?
“老大,渺北大学怎么了?”
“笨死你算了,我们少爷在渺北大学啊。”
其他人知道少爷在渺北大学都吃惊了。
“没想到少爷这么厉害啊。”
费扈听到这句话,不乐意了。
“厉害什么?靠家里呗。”
费扈格外看不起这种,但他需要他们这类人的钱,即使让他当他们狗腿子都行,但在他心里却一直不喜欢这类人。
“散了散了,过两天咱去渺北大学‘打猎’去。”
他挥挥手,其他人都说好。
真是“一呼百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