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生间冲洗脚后,或许是心情好,转身碰撞到门时给它说了声“不好意思啊门”。
笑着说完,觉得自己像一块黄色海绵。
像它,会傻傻的乐一件奇怪的事,会生气对待恶意的取笑,会难过会伤心会疑惑会自卑……
好像反了一样,真正生活在这面镜子前的是一个虚构的角色,在试图证明也是一个人类。
坐在楼顶的水泥桩上,夕阳像一块水银,掉下远处的高楼,以出其不意的偏斜角度,还没降到终点线就塞进了银灰写字楼。
记忆里对楼顶这块地方记忆真的很稀薄,除非特意去回想,或许当时同处楼顶的人,我都很久不再遇见了。
九岁的天台,是风雨积蓄的水塘,沥青污水喷涌开花一样进出水口,记不清的小雨大雨或者是阵雨。
在完成一个同时进水出水的泳池数学难题。
平时玩沙漏玩具的塑胶铲子勺子,踩上去会冲浪的板砖,当然我们谁也无法确定哪块红砖踩上去闻风不动,哪一块踩上去会摔在黑水里。
后来与家里人去水上乐园,我却不玩任何水上项目,一个人顺着水飘着,直到孩子们尖叫在细雨里,有了借口逃离这片会感冒的温度里。
第二个印象深刻的二楼平台,是外婆家的二楼顶。
大太阳下帮忙给稻谷翻面,抬起藏在角落的脱壳机,虽然只是个木工的,但依旧造就随风飞满衣的波澜壮阔。
大家给稻谷脱壳后,我偷偷上二楼踩上去咯吱作响的木板上,悄悄转动木手柄。
并不神奇,也不新奇,而且底下就是吃饭的地方,一只脚刚踏上板子,大家都在问我干嘛呢。
如果用大门的方向作为前,那么可以在二楼顶看见左边的天井,右边是邻居的屋顶,他们家一楼很宽广,不需要另开二楼的大平层。
后面是一个山坡,妈妈说她小时候被外婆追着上二楼,就是跳到山坡上的小路。
一个人的时候我也跳了上去,跳过去会不会逃过一劫,或者我也想逃离这个母亲,虽然不知道跳之前我在想什么东西。
但是刚落地腿就痛得我站不住了,本来想着看看跟着路进山里能看到什么,也只能一瘸一拐回大门了。
妈妈告诉我,后面的山坡可以捡柴火砍竹子。
我总是疑惑,妈妈在家里只有这些事情翻来覆去地值得回忆吗?
想起楼顶,我也不记得什么,后面搬家住的地方,楼顶要踩上又窄又斜的铁架子,但我恐高。
我喜欢高处的景色,我依旧恐高,我知道这两者没什么联系,喜爱不会战胜胆怯。
一次学校组织的旅游,世界之窗也有个小铁塔,刚走完一节楼梯我就掉头要写去,这或许是记忆里第一次人群为我开道的视角。
现在坐着的这个天台,也是有一个铁架子,那一小块的地方我还是不敢上去,因为我怕自己下不来。
没有了风风雨雨的冲浪,没有了大太阳下的热稻翻滚,只有夕阳下吹着冷风时不时哆嗦的自己。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