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了几次后蒋英姿终于做的像样点。
然而许景然和季显已经盯着蒋英姿看十几分钟了。
许景然拍了拍季显肩膀，好像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
“兄弟，今晚我不用睡觉了。”
许景然凑到蒋英姿旁边拍手叫好。
“哇，英姿你真是厉害。”
“啧啧，看这拉花，实力和我不相上下。”
看这货，又在自恋。
许景然闲聊着：“你还好吧，因为那件事？”
蒋英姿意外，像许景然这么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能注意到自己不是很开心。
“嗯，刚刚想到了，没事，都过去了”蒋英姿手停了下来，“就是偶尔，不敢相信。”
过几天是蒋英姿父母的忌日。
“叔叔阿姨在天之灵，看你现在过得幸福，也会开心的”
许景然咬了咬嘴唇，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蒋英姿，他没有经历过生死，痛苦和绝望。
他也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今天就先回家吧，我让季显开车送你”许景然张开双臂拥了拥蒋英姿，轻声说：“加油！”
蒋英姿眼眸里蒙着一层泪水摇摇欲坠。
这些年，除了九霄就是许景然在她身边鼓励她。
——
车里开足了暖气，蒋英姿有些热，扯了扯围巾。
由于刚刚哭过，蒋英姿抽了抽鼻子。
季显随手抽了张纸递给蒋英姿。
“谢谢。”蒋英姿接过纸巾，解释道：“你别误会，许景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季显点了点头，“知道，看得出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蒋英姿看起来不太对劲，“想说什么，说给我听听？”
许是很久没说心里话了，蒋英姿有些恍然地开口：“十年前我父母意外去世了，过几天是他们的忌日。”
季显看向蒋英姿的目光陡然顿住。
她怎么也这样。
和影子一样。
“前阵子和许景然闲聊，他知道我情况不太好就叫我过来了，我也偶尔给杂志社写文章赚外快。”
现在正处于一个人生迷茫阶段吧。
蒋英姿说的很轻松。
季显把车速慢了些，：“所有的事都会越来越好的。”
是这样的，季显这样安慰蒋英姿，可他自己呢。
蒋英姿抿了抿嘴唇，脸色终于好转了不少。
“谢谢你，季显。”
马路上的雪融化变成雪水，街道边有小孩子堆的雪人，路边有行人互相搀扶着过马路，冬天来的可真快。
蒋英姿心里默默感慨。
下午六点，天边像撒了蛋液。
榕市下起了大雪。
季显把车停到小区门口，递给蒋英姿一把黑色长柄伞，并叮嘱
“看你上楼我再走。”
蒋英姿抬头望向天空，呼出一口气。
真好，在这个凛冽的冬天，她终于也感受到了温暖。
季显拿出手机拍了张雪的照片发给影子。
九霄：［下雪ing］
蒋英姿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拿出手机查看。
影子：［我这边也下雪了］
九霄：［一直在忙？］
影子：［嗯…学习ing］
九霄在蒋英姿心里就是一个普通的网友，对网友也秉承着这辈子都不会见面的态度交往。
也有人问她会不会喜欢上网友。
当然不会。
今天季显没有留在咖啡店，送完蒋英姿后开车回了家。
季显家里的装修基本以黑白灰为主，玄关处挂着几幅色彩浓郁的油画，与周围的环境不谋而合。
是季显前几年的画作。
这一年里，季显几乎进入到了“陨落”状态。
业内大名鼎鼎的天赋型画家九霄
也有灵感尽失的时候。
季显手持着画笔，手不控制的发抖。
用自由的那只手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多。
他忽地想起那天雪天蹲在地上摸猫的蒋英姿。
手起笔落。
季显用三十分钟画完了这幅画。
可绘画者心不定，这幅画描绘了一名少女伫立在玻璃窗前，人物穿的衣物质地暗示着季节，线条凌乱无序，调色也毫无逻辑。
他拍了张照片发给影子。
九霄：［怎么评价］
等了几分钟，见对方未回复。
季显这时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正打算喝瓶啤酒，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
影子：［挣扎］
他的内心，竟被蒋英姿一语道破。
九霄：［你能懂？］
对面不再回复。
*
蒋英姿醒来时，手机屏幕停留在她和九霄的聊天页面中。
她什么时候回复的？！
完全不记得。
她睁大了眼睛，等意识回过笼后仔细端详了九霄发来的画。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蒋英姿编辑了条消息发送过去。
影子：［在？］
又刷了会手机才蹦下床洗漱。
好久不见这些个“损友”可得好好打扮一番。
与蒋英姿同行的共三个人，算上她自己也就是四个人，如果要做四杯不同的咖啡…还欠点火候。
就还是热拿铁吧。
比以往不同的是，蒋英姿今天穿得些许干练。
上身穿一件棕咖色格纹衬衫，黑色西装裤，眼镜也换成了银丝边框的，再裹上厚厚的千鸟格大衣。
不像是都市女性，外形更像一个战地女记者。
临出门时接到了梁烁的电话。
“英姿，我们几个到了哈”
梁烁是“榕城美女群”的其中一员，和蒋英姿一样都是不温不火的作者，几个人里，蒋英姿和梁烁关系比较好，其余的人都不算太熟。
“马上到！我现在就出门！”
城市的积雪融化了不少，稍微走快点靴子就要沾上泥水。
蒋英姿不得不放慢脚步寻找着干净的行人通道。
九霄迟迟未回复消息。
蒋英姿连续打了十几个问号发送。
对方秒回。
九霄：［怎么了？］
影子：［以为你颓废死了］
九霄：［那还不至于］
影子：［需要笨人帮帮你么？］
影子：［打错了，本人］
对面回复了一串哈哈哈哈哈的表情包。
影子：［昨晚是听见手机震动迷迷糊糊回你的］
九霄：［没事了］
蒋英姿气的用力跺脚，不料崩了一裤腿泥点。
九霄你大爷的。
既然都已经脏了，索性就脏到底。
蒋英姿气冲冲大步走着，十几分钟就到咖啡店了。
店里热闹得很，零零散散两桌客人，蒋英姿的“损友”已经撸了会猫，
许景然替蒋英姿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蒋英姿也配合他，掐着兰花指把挎包递给许景然。
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我给你们做咖啡”，蒋英姿信誓旦旦，“前两天刚学会的。”
几人异口同声的说好。
咖啡馆距离kk展不远，几人商议步行过去。
蒋英姿认真做着咖啡。
许景然有意无意的搭话：“你看三号桌那女孩”
蒋英姿懂他的意思，利用转身之余偷偷瞄了眼，“挺漂亮的。”
咖啡馆这种地方都是图清净才来的，自然也就没人大声说话。
两人用第三个人都听不到的唇语交流。
“是吧，我眼光不错”
“喜欢就要联系方式啊。“
许景然咬咬牙，“要不然你帮我要？”
蒋英姿猝然给许景然一记肘击。
许景然吃痛，双手抱拳求放过，“小的知错，知错了。”
刚做好咖啡蒋英姿就被拉去八卦。
“这个就是你老板？”
“啥进度？”
蒋英姿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别瞎说他是我朋友，老板今天不在”
几个人眼神互相配合。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仨纯朋友。”
蒋英姿对季显还真没什么想法，就只是普通同事和老板的关系而已，可能以后关系会更亲近一些吧。
她也不确定。
几个人算上许景然闲聊了会。
蒋英姿抬眸看了眼时间。
该出发了。
路上她时不时想起九霄的新画，总觉得不太对劲。
按理说，九霄一向对自己的作品很认真，完全不会失误，更不会允许自己有失败的情况发生。
那幅画，画的并不好，不像九霄的风格。
想到这，蒋英姿放慢脚步。
她抽出手编辑了条消息发送给九霄。
影子：［虽然你可能不想再提这件事，但我还是想说，允许一切发生，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
kk展位于榕市中心广场顶楼。
蒋英姿几行人到时已经排了一长队开始入场了。
不一会儿身后又接上了长长的队伍，因为场地原因，队伍形成了一个S型。
蒋英姿扭头向后望，定睛一看。
那是…季显。
他怎么在这。
蒋英姿想扬手跟季显打招呼，刚抬起的手又放下
万一他没看见自己呢…
多尴尬。
站在她前面的梁烁察觉到蒋英姿可能有点事儿
八卦意味地询问：“找谁呢，你认识啊？”
女孩之间的第六感，梁烁一眼就识别到蒋英姿在看季显。
“嗯，就那个高个子，我老板”蒋英姿抿着唇，犹豫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还挺巧的，季显不会也是二次元吧。
“哎呦喂，这外形条件不错啊，姐们有眼光哈。”梁烁手肘戳了戳蒋英姿，“去啊，我陪你”
跟前面的人打了招呼，蒋英姿和梁烁走出队伍向后排。
季显正看着影子发来的消息。
允许一切发生。
该怎么允许，他这种情况，没有灵感等于废人一个。
蒋英姿和梁烁对视了一眼，小声地开口：“季显，你也在啊，好巧。”
见对面的人没反应，蒋英姿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就不该来。
什么态度。
空气静止了几秒钟，蒋英姿和梁烁像木头似的定定站着。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蒋英姿又大声说了句：“季显！”
季显眼皮动了动，一副诧异的表情。
“你也在？”又从耳朵上摘下耳机，“刚刚没听清”
蒋英姿和梁烁同时呼出一口气。
原来是没听见。
简直是i人地狱。
这么大的展子，圈外人知道的都不少，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来嘴欠什么呢。
“对啊，我正想问你呢。”蒋英姿拉着梁烁排到季显后面，“这是我朋友梁烁。”
好在季显后面空出一段距离不然就要被说插队了。
季显没太大表情，点了点头示好，“网上说的挺火的，就来看看。”
蒋英姿哦了一声，“我们也是。”
梁烁抚在蒋英姿耳边悄悄说：“你俩不熟么？”
蒋英姿悻悻的闭了闭眼，连连点头。
她跟季显…确实没认识多久…
梁烁做了一个秒懂的表情，今天过后，包让你俩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