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

    周亓桉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能见到活生生的omega。

    勒在脖子上的钢丝适时收紧,他被迫顺着力道仰起头,在窒息和刺痛中,才稍微有了点真实感。

    他被一只omega绑架了。

    就在一分钟前,周亓桉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推着轮椅,驶过这条闭眼都能走的青石巷,享受着轻微的颠簸感。

    盛夏的夜一如既往,月明星稀,光影分明。所照之处亮如白昼,于是暗处便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夜风送来缕缕清香,他哼着小曲儿,突然觉得有点热,于是解开了领口最上方的两枚扣子,又把前额的头发往后撩了撩,露出光洁白净的额头。

    “哒……”

    颈侧的腺体发烫,一滴血砸在胸口的怀表上。

    周亓桉抬手用碰了碰湿热的鼻尖,食指和拇指捻开血迹,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向左侧的胡同。

    !!!

    这这这!!是传说中的omega吧?!!而且似乎快到发情期了。

    私藏omega是重罪,期间若存在非法囚禁、强迫、故意伤害等情节,搞不好得挨“花生米”。

    他心想,“别多管闲事!”手放到开关上,犹豫不决。

    但如果放任不管,人命关天先不说,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指不定也会成为嫌疑人。

    周亓桉说服自己,选了个比较稳妥的方式,拿出手机就要报警。然而号码还没按完,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别动。”omega声音沙哑,缴获手机后,推着僵住周亓桉,不紧不慢回到了胡同中。

    距离拉进,信息素更浓郁了些,进入呼吸道里刺激得他嗓子发痒。

    周亓桉喉结上下滚了滚,意识到没有人会来救自己——这一片居住的都是beta,而beta是无法接收和释放信息素的。

    手铐“咔哒”一声扣上,刀换成了锋利的钢丝。那人把俯身把脖子凑上来,低声命令,“咬一口,给我做个临时标记。”

    顿了顿,又补充了两个字,“有劳。”

    周亓桉被信息素引诱着,牙齿突然有点痒,想叼住点什么来磨磨牙。但随意咬一口的代价未免有点大。

    他理智尚存,好歹是忍住了,“不行……”摇摇头,差点自己给自己抹了脖子。

    “呵。”omega嗤笑一声,轻轻揭开抑制贴,用力把他的头摁下来,诱人的腺体直接怼到唇边。

    浓烈的信息素扑鼻而来,刺激着周亓桉每一根神经。omega对alpha有着天生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刻在基因里,随着信息素流经每一条血管,早已成为本能。

    周亓桉瞳孔涣散,突然觉得很渴,像只饿极的狼,忍不住舔了舔那块美味的软肉,然后一口咬住,尖牙刺破刺破脆弱的腺体,在血腥味中交换信息素。

    等回过神时,是omega勒着脖子强迫他松口,在alpha一副天塌了的表情里,从容不迫地整理领口,戴好口罩,压低帽檐,推着他走出胡同,往家的方向去。

    ……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十几分钟后抵达了坐落在林中的孤零零的小屋。

    月色下,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

    一团毛茸茸的大白狗在走廊上扑腾几下,滑倒后迅速爬起,“duangduang”跑过来,像一朵蓬松绵软的落地云。

    “大白……别过来。”周亓桉远远呵斥。

    大白置若罔闻,围着周亓桉打转,蹭腿,打滚儿。没一会儿又摇着尾巴冲omega哼哼唧唧撒娇讨食。

    omega蹲下,不知道给它喂了什么,狗尾巴都快抡成风扇了,欢快又活泼,还有点谄媚。

    周亓桉看着这个叛徒,终于想通了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绑架。

    凶手摸清了他的生活路线,在最保险的地方蹲点,甚至早早就收买了他的狗!

    大概是他痛心疾首的目光过于如芒刺背,omege似有所觉地抬头,拍拍手起身,率先发出友好的信号。

    他伸出手,语气缓和,疏离而绅士,“我叫李惟初。很高兴认识你,周先生。”

    周亓桉晃了晃手铐,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似笑非笑。

    “周亓桉~”他拖长了调子,皮笑肉不笑,“不怎么高兴认识你,李先生。”

    李惟初不管他高不高兴,把他铐在了床上。

    这间卧室有时需要用来度过易感期,必要时,厚重的护栏会被放下来,封住窗户。房顶有信息素净化器,会自动检测信息素浓度,然后抽气稀释。

    总而言之,密封性和隔音都还不错。李惟初可以在这里对他做任何事,短期内不会有人察觉。

    ………

    大白在门外哼哼唧唧地挠门,李惟初出去给它倒狗粮,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捏了条菜花蛇。

    “你想干嘛?”周亓桉警惕地盯着他,挣扎间手铐晃动,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

    他努力抬起上身时,衬衫凌乱,皱巴巴被扯了上去,露出一截柔韧的腰,于是这金属碰撞声了掺了微弱的喘息,莫名暧昧起来。

    李惟初腾出手,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一支试剂,熟练地给蛇注射后,连蛇带针一同扔进垃圾桶里。

    蛇在垃圾桶内翻腾游走,蛇鳞刮擦着垃圾袋,嘶嘶吐信。

    期间周亓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只见他抬起手环,轻轻碰了碰,一声沉闷地爆破声响起,少量稀碎的血沫溅到地板上,蛇身瞬间首异处。

    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周亓桉瞬间哑了火,老老实实躺好。要不是他腿不好,高低来个标准立正。

    很快,李惟初处理完蛇,锁上房门,拿着第二支试剂走向衣衫凌乱的alpha。

    周亓桉勉强维持的理智瞬间碎成了渣,吱哇乱叫地被掀翻过去,在屁股上扎了一针,羞耻恐惧掺半。

    “周先生,别怕。”李惟初宽慰道,“只要你服从命令,就不会有事。”

    周亓桉满脑子都是那条稀碎的蛇,冷汗直冒,只听了个大概,精神恍惚地应了声“好……”

    接下来的事情几乎顺理成章。

    那致命的一针,让他在被蒙住双眼,戴上止咬器时,显得十分乖巧,甚至主动配合。

    周亓桉呼吸急促,几乎要溺毙在信息素中。

    他微张着饱满的唇,茫然无措地艰难呼吸,脸庞潮红,热得难受,黏腻的汗渍渗透白衬衣,汗湿处透出几分肉色来,欲气十足。

    李惟初跨坐到他身上,将他前额的头发撩上去。前额和颈侧的碎发湿漉漉地粘在皮肤上,微凉的指尖探到耳后,把alpha的抑制贴沿着边缘揭开。

    omega清甜的信息素扩散到空气中,附着在他滚烫的腺体上,轻而易举地勾出了易感期。

    “好热……难受……”他挣扎着要去扯开衣服,手铐晃动起来,磨出一片红痕,“放开我……”

    李惟初看得眼热,去解alpha扣子的手有些抖。他有临时标记,尚且还算冷静,手指在黑暗中摸索着,勾了出alpha体块分明的轮廓,像岩浆涌动的连绵起伏的山脉。在人鱼线上停驻了一瞬,又继续游离而下。

    “别紧张,交给我。”他撑着周亓桉的腰腹借力时,温吞地颤声说,不知道是在安抚alpha,还是在宽慰自己。

    “李惟初,别……”周亓桉没说完的话卡在嗓子里,压成了一声闷哼。

    ……

    月上中天,李惟初听见呼啸的风声。

    透窗倾泻的月色是一方小小的池塘,沉积着枯枝败叶,树影婆娑,风月具动。

    他突然有些耳鸣,像悬浮在晦暗的水底,穿过躁动的水声,朦胧间听到周亓桉对他喊疼,让他别动,让他慢,让他快,让他放开自己……

    “李惟初……”

    一声哽咽,把他拉出水面。李惟初倏尔惊醒,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惊觉自己一身冷汗,疼得发抖,手足乏力。

    晦暗中,他看到暗红的血痕沿着周亓桉的手腕向下延伸。蒙眼的领带湿了一片,鼻尖通红,少年胸口起伏,难耐地喘息,哽咽着说,“你欺负我……”

    后半句嘶哑得几乎辨不清,但李惟初听出来了。

    他说,“你欺负我是个瘸子。”难过,悲恸,无能为力的控诉。

    他的轮廓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圆润,并不太会隐藏情绪,有遇到易感期,情绪破了个口子,惊骇、委屈便一股脑地倾泻出来,决堤千里。

    说完便抿紧唇,撇过头,哭得悄无声息。

    李惟初噎了半晌,难得有些局促。想了想,拉下口罩,俯身用柔软的唇轻轻贴上他滚烫的腺体,说,“对不起,不欺负你了,别哭。”

    安慰人的词汇极度匮乏。

    带回口罩,手足无措地解开手铐,拿下湿透的领带,对上那双湿红的眼,有点心虚地重复,“别哭。”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

    周亓桉被泪水打湿成一撮撮的睫毛动了动,对着他苍白的脸,突然生不起气来了。

    他动了动,看omega隐忍地蹙眉,突然不动声色地张口舔了舔锋利的虎牙,湿润泛红的眸子隐隐透出些涌动的侵略性,连自己也没察觉到。

    李惟初成了一叶飘摇颠簸的舟,在周亓桉掀起的巨浪中艰难前行。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该放虎归山,又庆幸没有一时心软解开止咬器……

    也庆幸周亓桉是个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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