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队友不可取

    任务分配很简单粗暴,绿川负责主要的谈判,黑崎鹿……黑崎鹿看着来就行。

    坂口社长在此前就已经跟组织的人交涉过几次了,不过那会组织没把他当回事,派的都是些名字都记不住的底边成员。

    当然最后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所以这才有了这次坂口社长勉强同意的“谈判”。

    在进入坂口社长安排的会谈室之前进行了搜身,枪支和武器不被允许带入,显然对方做了充足准备。

    坂口社长是个看起来比想象中要更温和的人,在看到绿川光和黑崎鹿进来时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只是视线在后者身上停留的时间要更久一点。

    他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杯,低头轻抿了一口后才示意身旁的秘书上前招待两个人坐下来。

    隔着一张茶几相望,他们都没有急着开口,倒是耳麦里负责监听的琴酒不耐烦了。

    “快点进入正题,别浪费时间。”

    啧。

    黑崎鹿轻咬了下舌尖。

    怎么琴酒也被朗姆传染了?一个个的真没耐心。

    坂口社长摆明了是要给个下马威,这种气势对峙上谁先开口谁就输了啊懂不懂,这些领导一个个的能不能别瞎指挥啊。

    绿川光看上去似乎也有些无奈,但只能照做开口,黑崎鹿打着哈欠开始光明正大地走神。

    不管那边你一句我一句的交锋,黑崎鹿打量着这间小小的会谈室。

    秘书在领着他们坐下来之后就自觉带上门出去了,她原本还以为里面会有十个持枪壮汉站成一排当做威胁——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这个坂口社长就这么自信吗?觉得对方不持有武器就万事大吉了?

    ——或者说他有什么别的底牌。

    黑崎鹿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风景,另一只手无聊地敲击着桌面。

    那边的交谈正僵持着不下呢。

    绿川光这时展露着属于犯罪组织一员应有的一面,危险,不择手段,以及一些不讲道理的强硬。

    “我们是诚心想要和坂口社长合作的。”他叹了口气,话语里却丝毫没有惋惜的意思。

    “我们拿出的诚意已经足够,如果您还是不肯接受的话我们也不好交差,我们何必彼此为难呢?”

    坂口社长重重地放下茶杯:“哼,你们的诚意就是三番五次派人来恐吓、骚扰,想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还指望我对你们言听必从?”

    “是,先前派来的那些人不懂事,他们已经被处理了。”

    坂口社长被噎了一下,但还是接上了话。

    “那你就不怕自己无功而返也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对此绿川光的回应是一个自信的微笑,是绝对会让他妥协的意思,也是自己和那些杂兵等级不一样的暗示。

    任务失败确实不至于直接处死,好歹是最近吸纳的人才,有犯罪天赋且愿意加入的人本来就少,组织再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败。

    黑崎鹿又打了个哈欠。

    那边砍价继续,绿川光时不时抛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调查来的重磅消息给坂口炸得说不出话,然后再重复彼此试探心理价的过程,实在没有她能插手干涉的地方。

    黑崎鹿的谈判三部曲很简单,提出条件,不答应就武力威胁,再不答应就根据组织的指示决定要不要沉东京湾。

    但暴力执法弄多了有损组织风评,在靠这样的作风混了一段时间的任务后,组织发现原先愿意合作的目标们大部分因为恐惧而被迫远离后就不再让黑崎鹿一个人出这样的任务了。

    一开始黑崎鹿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犯罪组织还要在意自己在业内的评价,威胁感不是越强越好吗,那些人对组织抱有恐惧才好不是吗?

    对此贝尔摩德用看孩童的眼神耐心地为她解惑,组织的“合作”对象可不止这些倒霉蛋,还有那些身份“干净”的大人物,这些才是大鱼,他们有无痛抽身的资本,但组织的损失无法挽回。

    而且恐惧也是要适度给予的。

    适当的恐惧可以使人服从,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产生错位的感激,但恐惧过了头反而会激起人心中的反抗念头。

    一个人反抗或许不足为惧……但是组织的根基太深,在日本的脉络盘根错节,冒不起那样的风险。

    话题的最后,贝尔摩德问黑崎鹿恐惧什么,她思考了片刻后回答:怕睡不好觉。

    思绪从久远的过去回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似乎是谈崩了的信号。

    绿川光的脸上有些无奈,带着几分歉意朝她笑了一下。

    坂口社长双手抱臂,语调高昂,明显情绪激动到了一定地步:“够了!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这群家伙合作!”

    很明显,组织给出的筹码不够满足他,和平的谈判阶段中止。

    耳麦里的琴酒也失去了耐心:“黑崎,动手。”

    伸了个懒腰的黑崎鹿刚刚站起来,坂口就反应过度一般猛地往后一缩,然后焦急地在口袋里找寻着什么。

    黑崎鹿眉毛一挑。

    “别动!”他终于从口袋里掏出来想要的东西,但并不是枪。

    坂口社长高高举着只有一个按钮的便携遥控:“你只要靠近一步,我立刻就按下炸弹的按钮!方圆一百米的地下都埋了威力足够的炸弹,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活着出去!”

    场面一时寂静下来。

    黑崎鹿安静地等待着琴酒的指令和判断,这种特殊时刻全看领导如何决定,然而收音很好的耳麦里只默默传来引擎启动的声音,随后因为超出了通讯范围而自动切断了。

    黑崎鹿真无语了。

    一边在心底不断地咒骂着琴酒和伏特加,她一边熟练地打开系统的道具背包开始翻找。

    黑崎鹿也学着坂口社长的模样在口袋里掏来掏去,最后在对方紧张又惊恐的视线中掏出一个方型的精密仪器。

    绿川光视线在那个尺寸显然塞不进口袋的仪器和起伏看起来毫无变化的口袋位置反复扫射,她到底从哪里拿出来的?这是什么异次元口袋吗?

    黑崎鹿下意识想帅气地往桌上一甩,又想起来这是要轻拿轻放的精密仪器,只好把显示启动的绿灯朝坂口的方向晃了晃:“能隔绝一切无线信号的屏蔽仪,你按吧,不信就当炸着玩吧。”

    来不及震惊为什么属下搜身时能漏了这个,坂口社长就看着黑崎鹿把屏蔽仪往旁边的同伴手里一塞,然后大步流星地朝他走了过来。

    他惊恐地站起来疯狂后退,又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掏出把枪,枪口笔直地对准黑崎鹿,却绝望地发现对方的速度更快了。

    会谈室本来就小,压根没有躲藏和追逐战的余地,坂口被堵在角落里居然还显得有几分弱小可怜。黑崎鹿直接把胸膛往枪口上送,冰冷的金属硌着锁骨下的皮肤,她的眼里丝毫不见恐惧。

    “你认识我。”黑崎鹿的语气笃定。

    “又是埋炸弹又是搜身的,你很怕我啊。”

    “闭、闭嘴!现在手上有枪的是我,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坂口的语气已经有了几分崩溃,这个发现令绿川有些惊讶。

    他从联络官那里得到的有关黑崎鹿的信息的部分其实很简短,但却足够令人印象深刻,不过那份档案的更新停留在了三年前,因为黑崎鹿在日本消失了三年。

    但显然她在这边的世界里的影响力远比公安想象得要强大。

    黑崎鹿对双腿抖得像初生的小鹿一样的人的威胁嗤之以鼻:“那你开枪啊,是不敢吗?”

    “都知道这个份上的情报了,不会以为这样的威胁对我有用吧。”

    “你以为不怕死的只有你吗!”坂口破罐子破摔般大声吼道,“反正你们也肯定调查过我了,你以为我是遇到死亡威胁就会妥协的类型吗!一想到我死了也不能让你们如愿,我的心中就无比痛快啊!”

    黑崎鹿脸上露出惊讶,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坂口就听到恶魔的低语从这个修罗般的女人嘴里冒出来。

    “谁说我要杀你了?显然折磨你更有效吧,对你这种人来说生不如死才最恐怖。”

    黑崎鹿轻描淡写地列举了组织内常见的几桩审讯案例,最后对着脸色苍白的坂口总结:“以你的体质,全来一遍估计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掉。”

    “但是、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让步,你们还是得不到……”他干巴巴地想要强调手中筹码的重要性。

    “——那又怎么样?”黑崎鹿困惑地看向他,“你以为自己很重要吗?”

    “组织只是想要你手里的东西,又不是没得到就会垮台,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点?不然你以为怎么会是我们来跟你谈,你甚至连……都见不到。”

    黑崎鹿把这人莫名其妙的自信归结为事业小成的中年男人的通病,组织好脸色给多了结果现在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

    他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面色僵住:“那你不怕……”

    “不怕,”黑崎鹿打断了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要说什么,“任务失败了我也不会怎么样,就算现在把你弄死了也顶多被骂两句,但什么事都不会有,明年我甚至能给你扫墓,贡品你有喜欢的类型吗?”

    “哦、或许你想说那边的家伙怕任务失败,别担心,我们企业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最多罚点奖金意思意思一下,对新员工太苛责了也不好。”

    显然,这几句话比先前所有的交锋都要有效,这是黑崎鹿从贝尔摩德那学来的——适当地给予压力与恐惧,这些人就会感恩戴德地献上自己拥有的一切。

    坂口社长沉默了,嘴唇颤动着嚅动几下,最后垂头丧气地放下枪。

    【任务“倒霉的坂口社长”已完成,奖励可兑换睡眠时长3小时,目前累积可兑换睡眠时长10.5个小时。】

    黑崎鹿回头朝绿川光甩去一个得意的眼神,一展前辈英姿。

    后者还老老实实地抱着那个屏蔽仪坐在原地,对黑崎鹿的自恋表现回以一个苦笑。

    唉,后辈还是这样乖乖的比较顺眼,冷着脸不理人的时候太无聊了。

    后续的交接就不用他们操心了,黑崎鹿只叮嘱绿川光写报告的时候要一字不落地把她的高光表现完整还原,琴酒和伏特加那两个没良心的怂包自己跑了,唯二能作证的只有他和坂口。

    尴尬地并肩走路回去的过程中,黑崎鹿对琴酒和伏特加这种毫无队友爱的行为怒骂了十几分钟,从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小事到过去被琴酒指桑骂槐讽刺了多少次都拉出来骂了一遍,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能记仇。绿川光从一开始有些惊恐地不敢接话到后面已然麻木,只见缝插针地问出了一个好奇的问题。

    “黑崎前辈和琴酒关系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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