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枳很清楚一点,自己是个小透明,按照小说里的套路,或许自己是那个最不起眼的路人甲。
今年上大学,她很开心地去,带着忐忑与不安,更多的是新奇。
报道时候看见了坐在桌子前的学长,很帅。
但姚枳可能天生有点三次元壁垒,她惊叹一句:“二次元出来的。”然后利索地报完道走人。
由于她过于干脆利落,所以她没有看见小说里惯常发生的一幕。
但凡她在路上慢慢走或者回头看看,就会看见一个清冷系帅哥委婉拒绝别人告白的场景。
“沈同学,你说过的,如果我能考进这个学校你就会考虑和我在一起的。还作数吗?”一个长相可爱的男生才报完道,转眼就看见了自己高中的男神,所以激动地冲了上去,完全忽视了报道处那么多人,以一个不算小的音量说出这些话。
他也自然而然忽略了沈沁河眉眼间闪过的烦躁,只是盯着沈沁河勾起的一抹温柔笑意,听着他说:“我会好好考虑的,这位同学,能让我先报道吗?”
“啊…啊,好的。”长相可爱的男生呆愣愣地回味那抹笑,然后让出道路。
他眼睛跟随着沈沁河,等他报完道,他还试图上去搭话,至少套出沈沁河的寝室号。
但是被沈沁河三言两语打发,留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目送沈沁河离开,直到人都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才呆愣愣的想起来沈沁河用的都是“这位同学”“同学”的代称,也就是说,沈沁河压根不记得他了。
但这和姚枳无关,她早就根据新生群的消息找好寝室把自己的超大号行李箱放进去了。
现在她忙着去拿快递,没办法,被子什么的都在快递站压着呢。
等一切搞完,身上早冒出好多汗,也没有先顾着干净,她急忙慌地冲向了食堂。
室友她们也一样,早就去了食堂吃饭。
但由于她搞完一起后已经错过了饭点,所以她也无从得知沈沁河吃饭时又被大二学长搭讪的事了。
开学第一天就是军训。
男生和女生是分开训练的,所以直到第一次班会,姚枳才发现了她班上竟然有两个顶级好看的帅哥。
我天,二次元出来的。
姚枳度过了军训后,人被晒得雀黑,和那两个帅哥完全不一样的肤色。
一个健康小麦色,一个冷白皮。
她在这时候想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明明她是按时喷的防晒喷雾。可恶!
两个帅哥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说话,不知道白衣服的清冷感少年说了什么,黑衣服的阳光系少年就把肩膀搭过去,像是要锁喉一样玩闹。
哇塞,更二次元了。
姚枳低头有一搭没一搭画着画,台上班长碎碎念着什么。
总之,大学生活也会平平无奇地度过啊。
她如此想着,即便班上有两个一眼就知道是风云人物的家伙。
事实也的确如此。
到了大二,姚枳依旧平平无奇,她的感觉就是,放小说里,她肯定是那种包称职的路人甲背景板。
但她怎么平淡是她的事,那两个焦点人物就不一样了。
姚枳的耳边总是会时不时传来关于他们的信息。
什么学霸啊天生科研体质啊什么美强惨啊什么阳光开朗搭配高冷禁欲简直……咳咳。
在又一次班会上,为了元旦晚会,班里要筹备一个节目。
姚枳坐在靠窗边最后一排,正好下午阳光舒朗,两位风云人物也在最后一排,不过他们是事出有因来晚了被迫坐在中间最后一排,和姚枳不一样。
在姚枳还在感慨阳光真好的时候,班级就敲定好了节目表演什么。
“由沈沁河同学钢琴伴奏,其他同学合唱,这样每一位同学都参与进来了可以增加二课分。”
真好。
不用动脑子的一天。
她自顾自沉浸在今天阳光真好应该出去走走吃点好吃的这种想法里,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有一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轻轻浅浅,在她嘴角上扬的弧度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蹁跹地收回。
姚枳保持着良好的心情,按照想好的那样去往大学城的美食街逛宵夜,直到遇到了沈沁河。
她捧着烤冷面吃得真欢,身旁突然就站了一个人,姚枳也没多想,虽然她一个人出来的,但大学城治安还算不错。
但陌生人站到你旁边,总是会有反应的。
她抬头看了眼,是沈沁河。
知道名字和八卦的陌生人。
昏黄灯光映照在沈沁河身上,平日里的高冷像是被暖融了一样,脸颊泛着红意,姚枳唯一的想法就是——
天上仙恋人间。
“额……沈同学?晚好。”
好歹是认识的人。
姚枳咽下口里的烤冷面,率先出声打招呼。
但之后她听见沈沁河问她:“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快乐?”
好没理头的问题。
“啊?”姚枳不明所以地望着沈沁河,总觉得他这话带着不明不白的偏执,总之是很恐怖的情绪,但她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所以又低下头吃了口烤冷面,然后才回答:“或许是因为我很容易满足?”
沈沁河目光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姚枳,好像要听到其他回答。
实际上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仅仅是因为满足吗?
为什么会满足?
其实归根到底想问的是,为何如此容易满足?
像她这样没有多少朋友,也没有多少钱去花费,成绩也一般的情况下,为什么会满足?
在这样的目光里,姚枳有些窘迫地放下手里的烤冷面,挠挠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疑惑重喊了一声:“沈同学?”
可是沈沁河什么都没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接走了。
姚枳不明所以,但这并没有什么事,她依旧很好胃口地继续吃烤冷面。
她想:或许是喝醉了又刚刚好遇到了网抑云时间了吧。
但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姚枳扔掉手里的一次性餐盒,她如此想着。
每个人背负的东西不同,所以注定了没有人能真正共情谁。
恰好在于,姚枳并不试图去共情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