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声音好像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弥散出去，再反弹回来。

    周围漆黑一片，看不见，寻不到。

    双脚像是拖着两块千斤重的铅球，一步一步，踩出阵阵哗啦声。

    走得好累，好累。

    看不到尽头，寻不到方向……

    但真人笃定，他的妈妈就在尽头等他。

    无边的黑暗中终于破出一缕微芒。

    真人伸长手臂，手指努力去抓，想要抓住那束光。

    如他所愿，微芒扩散开，变成光圈，光亮逐渐充盈其中，从真人的瞳眸里满溢而出。

    一个人影从光芒中走出，向他走来。耳畔依稀飘来“真人，真人……”的声音。

    真人绽放微笑，用力摆动手臂，加快步伐去寻那声音。

    那声音真是温柔动听，像极了妈妈的声音。

    真人只在梦里听过那声音。

    如今却离那声音这么近，这么近，真人感受到心脏处的跳动无比剧烈，仿佛要冲破心口，奔向他的妈妈。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只要再往前走一点……

    真人展开双臂，用力抱住那个人。

    “妈妈！”真人紧咬住唇，将脸深深埋进那温暖的怀抱。

    “真人……”是妈妈的声音，没错。

    滚烫的泪水止不住，氤氲在脸上，伴着少年的啜泣回荡在隧道里。

    “真人，我们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嗯！”

    真人毫不犹豫地答应，抬袖拭去满脸泪水。

    温热的手握住冰凉的手，拉着他走出隧道。

    通红的眼尾高高扬起，真人看向妈妈的侧颜，和梦里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眼睛，迎着暖黄的光辉。

    恍然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