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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片叶子

    夏日乐章宛转悠扬,阳春的假期惊喜连连。

    当年的学生们已经高中毕业,纷纷发来录取通知书分享。齐悦考入她工作的大学,即将和她成为校友。王翀选择了游戏设计,准备在喜欢的领域大展身手。肖航则被土木工程专业录取,盼着离家万里,彻底脱离父母掌控。

    火锅店开起第六家分店,王明轩依然坚持在一线,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于晟回到乡下陪奶奶散步聊天,看见她临终前嘴角满足的笑容。张一龙见义勇为阻止一起家暴,获得路人姑娘好感,女儿陶陶已经能打酱油。刘靖依然社恐,幸好火锅店分红够多,一人一狗过得倒也滋润。

    徐亦安学术成果过硬,尚未毕业就被直接聘用为副教授,惹得阳春一阵眼红。

    她躺在坚实的怀抱里感叹命运不公:“凭什么你睡五六个小时就能精力充沛?我要是每天多出三个小时,也能多发好几篇C刊。”

    他吮吸着眼前泛红的耳廓,手掌不安分地游走:“好办,以后我每一篇一作都给你。”

    她抬起双手,扳正他的脸:“施舍?我才不稀罕呢。”

    他手上动作更甚,嘴上也故意曲解:“不要?那刚刚是谁在求我?”

    酥麻直冲大脑,她差点绷不住表情:“你给我严肃一点。”

    “我多严肃啊,这不是正在展示我有多精力充沛吗?”徐亦安撑起身子,压缩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缝隙。

    “你少扯淡……”阳春声音渐弱,未出口的调侃都化作细碎的喘息。

    汹涌平息之后,徐亦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身边的爱人:“我也去流动站好不好?”

    “有病就去治。”阳春没忍住,一拳捶在他胸口。

    “你帮我治。”

    “徐亦安,你越来越黏人了。”

    “我一直都很黏人。”

    “倒也是。”

    阳春想起中考前夜,两人并排躺在纯白的床上。桌上各式各样的食物原封不动,徐亦安依然温柔耐心:“你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

    “不饿,我想睡一觉。”她了无生气,“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考试呢。”

    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睡吧,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陪你。”

    当讲师的第二个月,徐亦安作出一个重大决定:辞职干回老本行。他说课堂上的大学生呆头呆脑,死记硬背都困难。反观大街上的小偷,眼神机警动作麻利;教育程度有限的诈骗犯,骗人招数层出不穷;就连吵架的大爷大妈,都虎虎生风元气满满。

    阳春对这个理由心悦诚服,但忍不住问:“在你眼里我也很蠢吗?”

    他微微笑着卖关子:“说实话吗?”

    她没好气:“不然你打算骗我?”

    “大部分人都蠢得不行,你不一样。”徐亦安抿抿嘴,短暂停顿后再次开口,“我爸妈离开之后,我觉得一辈子也就那样了,直到你出现。你是点亮夜空的流星,是连接我和这个世界的纽带。”

    “你嘴好甜哦。”阳春戳戳他鼻尖,“但是我要个确切回答,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

    “不会。”他摇摇头,“你比我聪明多了,你会和困难对抗,我就只会缩在龟壳里。要是没有你,我大概会越来越孤僻。我唯一能超过你的一点,就是智商那个数字了。”

    “还有身高。”

    “那再加个体重。”

    “还有吃橘子的数量。”

    “还有说‘我爱你’的次数。”

    结束博士后流动站的工作,阳春接替了徐亦安的办公桌,正式投入讲师工作。

    次年,徐亦安以第一的成绩考入公安部,再次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岁暮天寒,雪花轻盈舞动。

    宴会厅和暖温馨,陶陶手持花篮,沿着红毯抛洒玫瑰花瓣。阳春拖着洁白的裙尾,缓步走向红毯终点,走向认定一生的伴侣。

    徐亦安勾着嘴角,眼中隐隐闪烁着泪光。十四岁那年做过的美梦,在三十四岁这年变成了现实。

    只要她在,他就有归处,就有意义。

    只要她在,每一天都是阳光明媚的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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