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素慧,90年代初“出生”在我国西北的小镇上,父母都是医务工作者,家里还有一个大我10岁的哥哥。从小我就被全托在别人家里,只有周末父母休息了才能看我。后来我问爸妈为什么不可以住在家里,他们说那时计划生育很严,因为我是超生的,如果被单位领导知道,他们的工作就丢了……
因为那时候太小了,后面这些事情也是从父母口中得知的。他们说,那时我只有几个月,不会走路只会爬,全托的那家人也不怎么好好管我,他们家里有一个大炕,就把我扔在炕上,也没人陪我,我就一个人在炕上爬,一个冬天爬破了六条棉裤(90年代北方冬天用棉布和棉花做成的裤子)。应该是过了冬天,我就差不多快一岁了,那时刚学会走路,全托的那家门口有一个高高的门槛,因为我走不稳个子也小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倒了,脸直接摔到了地上,左眼外角的子块皮被蹭掉,到现在还留着一块深深的疤…听妈妈说全托那家他们不懂消毒包扎,就直接把眼角那块皮撕掉了,贴了点卫生纸,那时候太小了,我都想不起当时有多怕,有多疼了……
从全托开始每个月父母都会买奶粉、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可是全托家总会把奶粉给他们十几岁的儿子喝,而我就只是喝涮买瓶的水(就是有比白开水稍微白一点的“奶”),再给我吃一些饭就这样让我“活着”。因为我还不会说话不会表达自己饿,父母都以为我能吃饱,脸摔烂了就是调皮闹的,长的慢可能是没到长的时间……直到有一次周末父母来看我(平时都是周日来那次他们突然周六来了),在全托家门口亲眼看见了我喝“奶”的过程,妈妈回忆说当时太生气了,刚给了的全托费也没要,所有东西都没拿,就抱着我走出了那家……从全托家出来后,路过一个桥,桥上有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卖馒头,我不会说话,咿咿呀呀的指着卖馒头的车子,爸妈见状就去买了馒头给我,妈妈抱着我,我在疯狂的啃着馒头,也就有了十几米,我一特别大的馒头被我吃的剩了少半(我那时才一岁半)。也许时在这个时候父母才下定决心带我回家。
回到家因为父母要上班,哥哥要上学,白天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里肯定是不行的,父母找到了在医院承包食堂的一家人,我又被放在了别人家里。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的是我家和带我的这家在一个家属院里,爸妈中午下午下班都可以看见我……他们放心了不少。在我的记忆中这一家人(女主人我叫她大妈妈,男主人我叫他伯伯)对我特别好,在父母眼里大妈妈和伯伯就是那种我要天上的月亮都可以给我摘的那种。回到家属院,父母的同事都很奇怪,之前也没见过我,也没听父母提起过,这家怎么就多了一个女儿。父母只能解释说我是我奶奶给我二叔(我爸爸的哥哥)抱养的孩子,二叔有智力残疾,听爸爸说二叔是小时候摔了一跤,没有及时去医院就落下了病根。还有我父母有竞争关系的同事跑去给医院的院长告状,说我父母不遵守计划生育,本来就有了一个儿子,现在又多了一个女儿…当时说什么的都有。医院的计划生育科叫我父母去谈话,说要上报给上级单位,让上级单位处理。父母当时也很害怕怕丢了工作,但是他们还是决定和他们辩一辩,他们一口咬定我是奶奶抱养给二叔的孩子,二叔没有抚养能力,爷爷奶奶也年纪大了,我没有人管才送到他们家来的。这套说辞单位大部分人都是信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偏偏就有一个阿姨她非要告到底,父母知道了就去院长和这个阿姨家闹,妈妈说她都想好了,如果说她和爸爸丢了工作,他们就带着我和哥哥去院长和阿姨家吃住…也许是怕我父母闹得太厉害,这件事他们慢慢也就罢休了……家属院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