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渣爹

    天气好起来,二老在院子里晒太阳,苏瑾和母亲、伯母、堂姊妹们在二老旁边做衣裳。

    “现在快二月了,做完这批衣服,咱们就先歇个把月,把庄稼该种的种,该收的收。”黄月英心想,这卖衣服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还是得靠着土地过活啊。

    家里养的猪可以出栏了,苗金凤建议:“村东头那家的小猪仔能卖了,咱们要不要去买一只回来养着?”

    “买一只吧。”黄月英抬头往公婆的方向看了看。按苏大夫说的,家里得准备着,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让公婆走得不体面。

    苗金凤也是这个意思。

    半下午,天凉了。妯娌三个扶公婆回房静养,携手去选猪仔。晚饭交给了苏瑾苏芸两姐妹。

    “堂姐,家里的米没了,我们先去打点米。”家里人多,一袋粟米见了底。

    “我们一人背半袋去脱壳。”

    两姐妹出去了,其他几个小的早跑出去胡玩,家里就只剩下两个老人在房里睡觉。

    贾不鱼重视不治,苏志远没了落脚的地方,身上有伤也没钱治,只能夹着尾巴从邻县回来。

    他没敢回家。老宅十来年没住人,好在为了方便存放东西,家里每年都会修整一下,还勉强能住人。他在老宅住下,这两天一直监视着家里,趁现在就只有瘫痪在床的父母在家,他赶紧回去找值钱的东西。

    之前在爹娘房间只找到一点钱,两个老不死的一定把钱藏在其他地方了,自己找仔细点,一定能找到。

    “你还敢回来?”老爷子惊讶的看着推门进来的苏志远,随即气上心头,拿起床边的喝水的碗往他身上砸。

    “你这个畜牲。”

    “死老头子,要不是我现在急需要用钱,我才不回来受你的气。”苏志远躲开,不理他爹躺床上咒骂,自顾自的翻找。

    “藏哪里去了?”

    为了找到钱,苏志远钻到床底下摸索,扬了一脸灰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

    “难道藏上面了?”

    他伸手往床板上模去,果然模得一个盒子一样的东西。

    “总算找到了。”

    费劲扣下被固定在床板上的盒子,苏志远打开一看,竟然是家里的地契。

    他看到一盒子的地契迟疑了。这些都是苏家几辈人攒下的家业,要是自己拿了,是不是太对不住祖宗了?

    看清楚苏志远手里拿的东西,老爷子大喊着让他放下:“不孝子,你把东西给我放下。”

    苏志远良心早喂了狗了,哪里肯听?他心里还美得很,这一匣子地契一转手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把匣子用衣服掩着,苏志远趁着大家还没回来,开门跑了。

    “回来,回来!”老爷子用尽浑身力气从床上爬下来,挣扎着要去追苏志远,等他费劲千辛万苦爬出房间,苏志远早没了影子。

    “造孽啊!”那地契可是一家人的命根子,老爷子气得一口老血喷溅而出,转瞬间晕死过去。

    “苏志远,苏志远!你给我站住!”

    苏志远还没出村就遇上出来挑水的苏志强。苏志强喊了他两声没得到回复,看他着急忙慌的就觉得坏事了。他丢了水桶,快跑几步把人扑倒在地。

    苏志远一时不察,被扑了个正着,手里的匣子飞了出去,里面的地契散落一地。

    一地的地契像是罪证,苏志强一张张捡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气得照着苏志远的脸就是两拳。

    “大……大哥。”苏志远看着怒火中烧的哥哥,后怕的退了两步。

    “苏志远,你这个杂碎!”苏老大声音发颤,“你把全家的命根子拿了,就不怕我们饿死?”

    “大哥,又怎么了?”远远的,苏志兴担着一挑柴看到自己大哥跟人打起来,旋即丢了柴,去帮忙。

    “老二,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畜牲绑起来弄回去。”

    “苏志远!”苏志兴踹了苏志远两脚,才解了裤腰带反手给他绑起来。

    把地契全部捡起来收好,两兄弟一人抓一只手,把苏志远拖回去。

    “他又干什么坏事了?”

    将地契匣子递给弟弟,苏志强说:“你自己看。”

    “什么啊?”苏志兴也识字,掀开匣子一看,立刻认出里面的东西是地契。

    他一把提起苏志远,兜头就是两拳:“王八蛋。”狠狠打了两拳还不解气,苏志兴一脚把苏志远踹趴下。

    “啊!”苏志远蜷曲成一团,嗷嗷叫唤。

    “你还是不是人?祖宗几辈子攒下的家业,你要拿去填赌场那个无底洞?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苏志兴边踹边骂,“脏心烂肺的老赌狗,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三妯娌费尽口舌,好不容易让卖家便宜了几文钱。蚊子再小也是肉,她们高兴的赶着猪仔回来,谁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公婆房门大开,门前一地鲜血,老爷子趴在门槛上人事不知!

    黄月英让惠娘赶紧去请大夫,她和苗金凤把人抬回屋里。

    苏大夫给二老把了脉,对三人摇了摇头:“你们准备后事吧!”

    尽管早做了心理准备,三人听到这个结论,还是差点受不住:“爹!娘!”

    屋里哭声震天,苏大夫叹息着走了出去。

    苏瑾和苏芸回来看到这情况,顿时手脚冰凉。

    “大嫂二嫂,快去把大伯他们叫回来,好歹再见爹娘最后一面。”惠娘抹泪提醒道。

    “对,让他们回来见爹娘最后一面。”两人踉踉跄跄的去找人。

    “老大、老二,赶紧回去,爹娘不好了!”黄月英跑过来,脸上满是惊慌。

    “什么?”苏志强、苏志兴顾不得管再苏志远,赶紧往家里去。

    二老气若游丝,只吊着最后一口气。苏家两兄弟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苏志远!”

    两兄弟恨恨的叫着苏志远的名字,急匆匆跑了出去。

    苏志远被冻醒,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偷拿地契的事被发现了,回去定是没好果子吃,还是先去县城的朋友家里躲段时间,等爹娘气消了再回去。

    天黑看不清路,又下着大雪,苏志远挣扎半天也没能把身上绑着的绳子弄开,只能就这么被绑着,顶着风雪赶路。

    “苏志远,你给我站住!”

    这恶狠狠的语气,能是好事?苏志远理也没理,拔腿狂奔。

    只是一个被绑了上半身的人,能平衡好身体?很快苏志远就一头栽倒,苏志强两兄弟跟上来,把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回去。

    把苏志远五花大绑关在柴房里,苏志强召集大家说事。

    苏家堂屋,几房都聚在里面。

    苏志强把地契一张一张摊在桌子上清点,确定无误后才开口:“苏志远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爹娘现在这样,等……等事情办完了,咱们再请里长、村长来处理他。”

    “还等什么?现在就把他送官府去。”苏志兴拍桌怒道,“这样一个不孝不悌的东西,早该送他去蹲大牢了!”

    三房的人坐在角落,惠娘感受到两位嫂嫂和侄子侄女们的目光,抱着两个儿子低着头没吭声。

    “他做的事,与惠娘和侄子侄女无关。”苏志强看了一眼弟媳,“你们别多想。”

    苏志远干出气死爹娘的事,不说什么,这人是自己的丈夫,惠娘自觉无脸见人。

    苏志强排了顺序,大家轮流守夜,别等二老走了,一个个熬夜精力不足,让二老走得不体面。

    苏志强头一个守夜,其他人回房休息。

    惠娘和女儿挤在一处,焦虑的问女儿:“阿瑾,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听大伯二伯安排吧!”出了这样的事,她们又做不得主。

    两位伯伯都是厚道人,要是没苏志远今天干出偷盗地契,害得公婆命不久矣,惠娘也不怕,只是如今闹成这个样子……

    “你爹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咱们肯定会受牵连。”

    苏瑾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安慰说:“犯事的是他,要被送官的也是他,咱们最惨不过被赶出去。”

    “傻孩子,你哪里知道世道的艰难?”惠娘眼里含泪,“这些年,娘的嫁妆和攒下的钱全被你爹那个烂赌鬼拿走了,要是咱们被赶出去,没有钱财土地,咱们靠什么生活?”

    苏瑾将手伸到母亲眼前:“娘,咱们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不成?”

    “娘,你想啊,要是没了我爹败家,就算没钱没地,只要我们踏实肯干,一定能攒出钱来买地的。”

    这地方其实是比较富庶的,寻一个对佃户好些的富户佃些地来种,隔个几年,她们也能买得起地。

    再加上自己还有点挣钱的小本事,让一家人吃饱穿暖还是能做到的。

    许是苏瑾说得坚定,惠娘被女儿说服,安下心来。这人一放松,尿意就来了。

    “阿瑾,你先睡,我去躺茅厕。”

    “刚好我也想去茅厕,我和娘一起。”

    大冷天的上厕所是真难,母女俩上完厕所,哆哆嗦嗦回房。

    “惠娘,惠娘!”苏志远冻得嘴唇青紫,听到外面有动静,忙叫住惠娘。

    惠娘听到苏志远叫自己,犹豫了下,还是过去看看他要干嘛。

    “娘,”苏瑾拉住母亲,“别管他。”

    惠娘不是狠心的:“他到底是你们的爹,我去看看他要干嘛。有门锁在,他又出不来。没事。”

    惠娘拉开女儿的手,走上前去。

    诶!娘的心也太软了,那混蛋家暴的时候可没想过她是他的妻子,她们是他的儿女。

    “惠娘,这柴房冷得很,你开开门,让我去屋里睡。”苏志远冻得难受,说话都哆哆嗦嗦的。

    惠娘也不是个傻的,万一把人放出来,让他给跑了,她怎么和家里其他人交代?

    抱了床被子,惠娘让女儿把门开了个口子,将被子扔了进去。

    “砰!”

    苏志远瞅准时机冲过来,没得逞,气得他对着门连踹了几脚。

    母女俩对视一眼,多在门上挂了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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