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颜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那就是喜欢了？”
虞苑总觉得有些古怪，还来不及等她说些什么，谢颜一把将人推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一把，虞苑在水里扑腾，这个温泉实在是太深了，她根本踩不到底。
想要呼救的时候，被呛了好几口热水，肺部火辣辣的疼，根本开不了口。
岸上的人似乎没有下来的意思，眼底含着些恶劣。
意识开始模糊间，她似乎看见了有人向自己游来，双手碰到的瞬间，虞苑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随后唇上覆上一抹柔软，渡了好几口气，她瞬间睁大了眼睛，不仅如此一具比温泉还暖的身体贴了上来。
肺不疼了，有什么东西在心头一震。
等到两个人上了岸，谢颜饱含歉意道。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水。”
入过水了之后，谢颜身上基本上就没有能看的地方。
虞苑有些局促，不知道把眼睛放在哪里，
“没事。”
“还有那天，谢谢你。”
谢颜看着她局促的样，忍不住调笑道。
“你怎么谢人都不正眼看我，该不会你不是诚心的吧。”
虞苑立马站了起来，语速很快，强撑道。
“刚刚你推了我，上次你又救了我咱俩算是扯平了。”
她正要离开时却被谢颜扯住了衣角。
“刚刚我也还救了你呢，不能算扯平。”
地上太滑。
虞苑没站稳，扑通一下，压在了谢颜的身上两人对视，她的鼻尖萦绕着花香气，带着一点暖，是来自眼前人。
谢颜笑了起来，连带着胸腔都开始震动。
虞苑纤弱，是一马平川，感受到前面的柔软磨蹭，有点痒，她忍不住想起来温泉水里，那柔软的吻。
脸蹭得一下就红了想离开。
谢颜瞧见了顺势搂住身上的人。
“都是女的你怕什么，躲我跟老鼠见到猫。”
那突然柔软贴紧，虞苑有些慌乱，手脚并用，才脱离她的钳制，慌不择路连滚带爬离开了这里。
心脏不受控制快速的跳，不太正常。
虞苑回去缓了好久才从那片绚丽的颜色中脱离出来。
她越发琢磨不透谢颜到底想要干什么。
*
虞苑有意无意躲着谢颜，她也再没看到过谢颜。
心中不由得有些闷闷，思绪开始纷乱，她平时又会做些什么呢？
虞苑有些不明白，两人表面看起来是对立的关系，私底下却不是她想得那样。
这个人看起来温柔明媚，骨子里却透着股恶劣，像能吃人的食人花。
冬日里的太阳很是难得，即使站在阳光底下却感受不到温暖，冷冽又刺骨。
虞苑站在园子里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即使把自己穿成福娃，还是抵挡不了那股寒意。
放眼望去园子里的花草已经没多少还活着的，唯有那株松柏，树叶常青，只是积了些白雪，有时会簌簌掉落。
鼻尖是雪松清冽的气息。
陈桓牵着谢颜入了园子，不知怎地，最近他对那档子事多少有点心有力而力不足，明明美人在怀，却一点心猿意马的感觉都没有。
还好颜儿并无特别热衷这种事情，更喜欢赏风花雪月。
只是一进去，便看到那晦气的人。
虞苑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敛下眼眸打算离去时，被谢颜叫住了。
她笑吟吟道。
“少夫人留步。”
似乎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虞苑没有停顿的意思，陈桓见此，不耐道。
“颜儿叫你呢，你聋了吗？”
虞苑停下侧过头。
“二位有何贵干？”
谢颜没回答而是对着陈桓撒娇道。
“这两个月我在府里待腻了，我想和虞少夫人去街上逛逛。”
陈桓脸色柔和，拍了拍谢颜的手。
“当然都依你。”
他是生怕谢颜发现自己不举，让人出府去外面玩玩也好。
陈桓对着虞苑嘱咐道。
“你要好好陪着颜儿，她要是受了欺负……哼。”
谢颜抢过话柄笑道
“少夫人怎么会，你就是多心了”
陈桓叹息一声。
“你就是太善良了，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的。”
善良？骤然听到这样陌生的词来形容她，不禁令人发笑。
谢颜收敛起笑意，温柔道。
“我知道了。”
陈桓这才离开。
*
一群人乌泱泱围着两人上了马车，两个人先进了马车，后两个丫鬟也跟了进来。
原本宽敞的地方，顿感拥挤。
谢颜皱了下眉头却也没多说什么，对外面喊道。
“去城里最大戏台班子吧。”
马车才缓缓行动。
谢颜和虞苑被迫坐在一起，她对丫鬟道。
“我记得我带了盒点心，先拿出来吧。”
谢颜打开盒子是一盘精致的桃花样式的点心，拿起一块递给虞苑。
“吃点心吗？”
虞苑背挺直，摇了摇头。
“我不爱吃甜的。”
马车中心有一张桌子，丫鬟沏了茶两杯茶，谢颜又拿起一杯茶想递到她的手里。
“喝茶吗？”
虞苑也确实接了，但又放回了桌子上。
谢颜笑了一下，但笑意不达眼底。
等到了戏剧院，一帮人又围了上来，谢颜看向他们。
“我和少夫人一起进戏阁就可以了，你们在下面候着。”
一群人应是。
两人走上二楼，打开戏阁的门，房内装饰雅致，摆着几张桌椅，确实是观戏的好地方，下面戏台一清二楚。
戏已经开幕了，一阵阵悦耳的音调响起，
虞苑坐在靠椅凳，静静等待戏角出场。
没多久便咿呀呀唱了起来，底下戏角浓妆艳抹，甩着水袖在空中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
戏台上装饰精美，大红布条装饰着，空中挂着一台千角灯，流光溢彩好不漂亮。
虞苑听了半天，倒是没被戏曲吸引，戏阁暖气很足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她半撑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漂亮的容颜突然靠近在她眼前放大，拖住了她的头，吓得虞苑一个激灵。
也不知为何，虞苑最近就是喜欢暖的地方去，往年都不会这样。
“怎么了？”
谢颜笑吟吟道。
“这么困要不就先回去？”
虞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可能愿意回去。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挺暖和的，有点困。”
戏台上的人唱了一句。
“嫁了那郎君，却可怜奴在深闺等，寂寞难耐呀。”
虞苑突然有些坐立不安。
“罢了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转转。”
谢颜盯着底下守着的一群侍卫。
“去别的的地方逛，那么多人跟着，也不好。”
虞苑沉默，也点了点头，还不如两个人单独待在这里，起码没有人看着。
谢颜想到了什么，喊了两个丫鬟上来，并对那些侍卫吩咐道。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虞苑在一旁有些好奇。
只见两个丫鬟，一进了门，谢颜干脆利落打了两记手刀。
两个丫鬟倒在了地上。
虞苑连忙把门关上，小声道。
“你干什么？”
谢颜牵住她的手。
“你想跟我离开这里吗？”
谢颜翻了带来的包裹，拿出一件衣服。
虞苑惊呼。
“你早有准备？”
谢颜凑近捂住她的嘴道
“你小声点。”
虞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躁动，不知为何，她对接下来的事情非常期待。
两人换了衣服，
谢颜便直接拉起虞苑的手，门外走来出了一波客人，逆着人流，走下了楼梯。
侍卫压根没有发现。
而谢颜并没有打算从正门走，而是带着虞苑跑进了后院。
虞苑有些好奇，她到底会跑去哪里，便任由她拉着，软弱无骨的手，十指相扣，温热蔓延，连外面的冷空气都不再那么刺骨了。
“我们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谢颜回答道。
“早点回来就行，他们比你想象得要玩忽职守。”
风雪里谢颜眼底含着些笑意，又转头对虞苑道。
“咱俩现在像不像在私奔。”
雪花纷飞，她的长睫积了些白霜，容颜漂亮到极致，红衣少女在雪地里美得像副画。
风的呼啸声灌入耳边，虞苑感受那不受控制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虞苑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慢了，世界似乎只剩下鼻尖这人的浅淡的暖花香，和她自己的心跳声。
等缓过了神，是谢颜挣开了她的手，已经直接爬进了后院的一个小洞。
虞苑看着洞口处伸出的那只素白的手，听见她的声音。
“我小时候经常爬，没事的。”
虞苑抓住了那只手，爬出了洞口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枷锁被一道道解开落了地。
浑身都是轻飘飘的。
一红一蓝的两道身影在纷扬的雪下消失在后院。
*
小雪已经停了，城里的百姓为了囤年货，出来采购，鞭炮声烟花声齐鸣。
街上的积雪一扫而空，街边卖起了小玩意，一边吆喝一边推车。
都是虞苑没看过的小东西，谢颜看着虞苑盯着卖小孩玩的玩具，有些忍俊不禁。
“喜欢就买啊。”
虞苑低下了头，有些难为情道。
“我没带银子。”
谢颜道。
“我有银子。”
于是虞苑选择了一只竹蜻蜓和拨浪鼓。
谢颜忍不住调侃道。
“想不到你还挺有童心的。”
虞苑没有回答，拉着谢颜去凑热闹，一个裸着胳膊的大汉凭空吐火。
一群人拍着手叫好。
热闹非凡。
又还有人胸口碎大石。
一个接一个的项目络绎不绝。
这似乎就是自由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