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jump系作品有个经典定律,叫做有烟无伤。这个词的意思是,不管主角碰见多强的对手,只要观众看见烟雾之类的镜头特效,就能放心地说出——

    “奇迹啊!他竟然没有受伤!”

    热烈的欢呼从解说席传来,遮蔽视线的烟雾被风吹散了一点,所有人都能看到坂田银时完好无损的模样。

    他即没有被乌克兰铁皮龙压成一张饼,也没有被落石砸成两半,火龙巨大的翅翼停在他面前一寸处,像是忌惮着什么般,不再向前。

    “那是什么?”

    赫敏人忍不住探头朝下望,像是想要弄清坂田银时用了什么魔法,可为了防止观众干扰比赛的防护罩挡住了她,她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有些深的……拖痕?

    大概是拖痕吧,赫敏不是很确定,她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魔法能造成那样的痕迹,从翻起的土面来说,那看上去更像是拖拉机造成的。

    赫敏的猜测对了一半,造成这一现状的确实不是魔法,当然,也不是拖拉机。

    ——是定春。

    眼前这条长而深的拖痕,是定春在乌克兰铁皮龙砸下来的一瞬间造成的,那一瞬间,它叼着坂田银时,以最快的速度脱离了火龙的攻击范围。

    ……其实不用那么快也可以。

    坂田银时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头上黏糊糊的,有点不舒服。

    就在他以为自己又会摸到一头血时,他发现了不对劲。

    “定春?”坂田银时望着身后比平常还大上许多的狗,惊疑不定地问,“你怎么变这么大了?”

    “汪!”

    定春发出一声清脆的狗叫作为回应,可惜,坂田银时没有听懂。

    观众倒是听懂了。

    “梅林啊,那个布斯巴顿的,要完蛋了!”

    “又有一头白色巨兽闯进了赛场……天呐,我甚至没在书里见过,这是什么神奇动物?”

    “不管是什么动物,那小子都死定了!你听见巨兽刚才的吼声了吗,它准是饿了!”

    吵吵嚷嚷的声音从观众席传来,裁判也有些坐不住了,就算是三强争霸赛,也没有至选手于死地的道理。

    邓布利多却不理会这些。

    他只是简单地说:“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比起担心坂田银时的安全,裁判更应该考虑比赛的公平性,邓布利多知道坂田银时不会有事,他更在意的是那条龙。

    看着状态明显不正常的乌克兰铁皮龙,邓布利多轻轻叹气。

    他在为这条刚生产过的火龙感到惋惜,即使他知道,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

    赛场上,坂田银时还在和乌克兰铁皮龙斗智斗勇。

    ——和变得巨大的定春一起。

    不是错觉,定春真的比他记忆里大很多,可他现在无暇关心定春的状况,因为他现在的全部心力都放在面前的巨龙上。

    巨龙还在尝试发动攻击。

    尽管定春的出现让它心生胆怯,但没过多久,它又陷入了疯狂。这种疯狂像是游戏里的狂暴模式,它失去了理智,就连放在边上的金蛋都不在乎。

    “吼——”

    乌克兰铁皮龙发出一声高频的咆哮,强烈的声波带着大地都开始震动,这只银色的巨龙再次腾空而起,发动起了第二次攻击。

    坂田银时这会儿找到了诀窍。

    乌克兰铁皮龙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火龙,被它砸到的人无一生还,但相对的,它的动作也比其他龙类更迟缓。

    换言之,只要不被它砸到就没问题。

    “定春!”

    坂田银时喊了一声。

    平常总是和他对着来的定春在战斗时,是最好的帮手,几乎不用银时指挥,定春就默契地越向他的方位。

    这一动作刺激了火龙。

    魔法世界的龙当然不止普通攻击一种招式,像是传说中描写的那般,乌克兰铁皮龙朝着猎物的方向,狠狠喷了口火焰。

    就算没有魔法,坂田银时也轻松躲了过去,但在观众视角看,这却像刺激的马戏团表演一样精彩。

    游刃有余的选手,凶悍勇猛的动物,任谁看都觉得这场表演优秀极了。

    “打败它!”

    不知是谁先开口,观众们忍不住为银时喝起彩来。

    应援的人越来越多,喝彩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直到这时,须川千央才松了口气。

    她终于能够放下心来。

    没错,须川千央现在不在赛场,在她发现火龙状态不时,她就第一时间召唤了扫帚。

    她去找了定春。

    定春对火龙有压制作用,这点她在赛前就知道,但怕影响其他选手比赛,须川千央和坂田银时没敢让定春离赛场太近。

    不过他们也没让定春跑很远。

    “要是出现突发状况,定春还能赶来。”

    当初说这话的时候,须川千央只是习惯性准备了planB,她也没想到自己立flag这么灵,说什么来什么。

    好在定春一直乖乖等在这里。

    即使处在观察不到赛场的地方,这只全世界最可爱的大狗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看见须川千央的一瞬间,它“汪汪”的叫起来。

    须川千央没空解释现状,她指了指赛场的方向,示意定春行动,但没过一会,她又想是想到了什么般,从兜里掏出一瓶草莓牛奶。

    这在霍格沃茨可是稀罕物,英国这边不流行这种饮品,这是她瞒着坂田银时,专门去蜂蜜公爵订购的。

    ……原本打算当做赛后奖励来着。

    须川千央有点遗憾,但也没那么遗憾。

    她想了想,就算定春的再大,那也是跟普通狗比,真要和乌克兰铁皮龙这种生物比较,定春简直就是一只迷你茶杯犬。

    虽然体型上的悬殊差距不能代表实力,但须川千央不想冒险。

    正好,她手里有草莓牛奶,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红色的果实,山羊的奶,加在一起,可以让狛犬觉醒。

    须川千央就是没想到一点,蜂蜜公爵的用料,好像太足了。

    等她回到观众席时,赛场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

    两只巨兽的争斗无疑是惊人的,落石滚了一地,坂田银时却还是没能拿到金蛋。

    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太困难。

    堆叠重组的石块改变了赛场的地形,原本还算安全的金蛋变得相当危险。

    它已经没有落脚点了,颤抖的山体正在坍塌,唯一支撑它的土块正在坠落,而那只龙——

    “它又腾空了!”

    众人的心随着火龙的动作忽上忽下,跃上天空的庞大身躯遮蔽了阳光,在赛场上投下漆黑的阴影。

    阴影的覆盖面积很大,其中,甚至包括了金蛋。

    可火龙没有注意到这点,它卯足了劲,动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

    拾取金蛋的目标早就被众人忘在脑后,观众们屏住呼吸,期待着坂田银时的下个动作。

    热血上涌的状态下,没人注意到那颗摇摇欲坠的金蛋。

    坂田银时却还没忘记。

    重申一遍,对付乌克兰铁皮龙,只要快就行,可是一颗不会动的金蛋,怎么快得起来呢?

    “他朝那边去了——”

    “他完了!”

    咚!

    依旧是重重落地的乌克兰铁皮龙,依旧是飞扬起来的尘烟。

    整个赛场仿佛都安静了,呼吸声,抽气声,在这些声音里,还有一点细小的嘀嗒声。

    嘀嗒。

    嘀嗒。

    粘稠的血液一点一滴落下,带着绣蚀的腥气,朦胧的白烟中,定春叼着满头是血的坂田银时,朝后退了两步。

    时间不够。

    想要拯救金蛋,再逃出乌克兰铁皮龙的攻击范围,根本不可能,正常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那只是一颗蛋。

    可坂田银时平常最爱的游戏,就是柏青哥。

    “昏昏倒地。”

    红光从烟雾深处亮起,击中还想挣扎的火龙。这是一个简单的昏迷咒,但却发出了惊人的效果。

    “他还没死!”

    “他还活着!”

    微风吹起坂田银时染血的衣摆,他抱着金蛋稳稳站着,倒真有几分勇士的风采。

    “喂,这样就算赢了吧?”坂田银时问。

    凝滞的空气被按下播放键,裁判的宣判后知后觉地响起。

    坂田银时松了口气,一瘸一拐地往下场的地方走。

    须川千央迎了上去,她扶住坂田银时,飞快地从拿出一瓶白鲜香精。

    这是她问赫敏借的,原本是给哈利准备的,现在看来,还是银时更适合。

    “怎么样?”看着忙忙碌碌的须川千央,坂田银时突然开口,“还是我比较非吧。”

    须川千央:“……”

    怎么还在惦记这个啊!

    “这是什么好事吗?”须川千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很快她又笑开,“算了,总之恭喜你,学会了魔法。”

    “那确实……”

    “等等!”

    突然加入的第三个声音让坂田银时闭了嘴,须川千央扶着他,慢慢回头。

    是哈利。

    尚且年少的救世主满脸通红,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一样,瞪大双眼。

    “又要问为什么啊。”不等他开口,坂田银时就不耐地摆手,“没有理由啦,阻止一个母亲误伤自己的孩子,还要什么理由。”

    哈利没有说话,他不是来问这个的,他只是想问问定春的事。

    可现在好像也没必要问了。

    年轻的救世主转过身,默默地想,应该不用太担心吧。反正……

    他们也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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