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白苔所想，上班时间小雪找了个借口就溜出来找他。

    “你还在吗？”

    “在的，你同意合作了？”

    小雪果断将前些日子的遭遇倾吐而出。

    那天，她正在工位上完成刚刚被交待的任务，这工作来得急，她一刻也不敢耽误。

    可是郝有志还是找上她了，把她叫去办公室。

    眼看着他把百叶窗拉上，小雪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小雪啊，来公司有几年了吧？对现在职位感觉怎么样啊？”

    “郝经理，我感觉挺好的。”

    “你别站着啊，过来坐”，郝有志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也不知道这沙发放在办公室里，是用来招待客人，还是另有其用。

    小雪没有过去，顺手将旁边办公椅转了个方向，坐在了他的对面。

    可郝有志丝毫没有死心，借着要和她聊工作的由头，又走到她身边。

    “经理，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先出去了，那工作也挺急的。”

    小雪这么多年或多或少也听过他的名声，只是之前她职位低，没有接触过他，没想到现在找上门了。

    郝有志站在她后面，将身子俯下，双手往她胳膊上摸去。

    小雪往旁边一躲，没成想这一动作激怒了他。

    他猛地一下就从后面抱住了她，嘴往她脖子上靠近。

    “放手”，小雪猛烈挣扎，手不小心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郝有志松开她后摸着自己的脸，“好啊，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吧，就你这样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就是给我送上门吗？现在装什么装。”

    她没有再听他说话，打开门往外走。

    敏姐见她状态不对，知道肯定发生什么事了，连忙跟着她出来，所以就有了白苔一开始看见的那一幕。

    “我有个主意，你想听听吗？”

    白苔将自己这几天想到的办法和小雪说了，她也觉得这方法可行。

    两个人又将计划详细过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当天，郝有志的邮箱里收到一封邮件，邮件内是他和一个女人的亲密照，虽然她被打了码，但他一眼就看出这人是倩倩。

    邮件内容还说约他下午咖啡厅一叙，否则就将照片发到公司内部，保准第二天公司人人都知道他干的丑事。

    郝有志知道自己偷偷潜规则，只要没人捅破就没事，但如果人尽皆知，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舅舅为了公司声誉一定不会保他，这约是非去不可。

    白苔等到郝有志进电梯，操控显示屏播放了那天他和倩倩在电梯内的腻腻歪歪，照样倩倩被打了码。

    可他不一样，五官暴露无遗，甚至还加了个大头特效。

    郝有志气极了，刚想掏出手机联系楼层物业，结果视频就消失了，只留下一行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到底是谁搞来的视频，郝有志知道现在自己是被盯上了。

    与此同时，小雪也在不断努力，她知道受害者一定不止她一个人，只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发声。

    她知道郝有志的关系在公司总部上层管理人员当中，想要扳倒他只能一击必胜。

    小雪和敏姐商量了一下，两人推论出了可能被郝有志骚扰的女孩子们。

    她以匿名方式给她们分别发了封邮件。

    在邮件中她点明自己也是其中一名受害者，但我们作为受害人是无罪的，有罪的是道貌岸然的郝有志。只有我们站起身来，才能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还自己一份公道。

    一开始，邮件犹如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这也在白苔和小雪的意料之中，但只要埋下种子，这一步就算成功了。接下来还需要一把推力。

    另一边，郝有志到了约定的咖啡厅，等了好久都没有人过来，最后服务员给他送来一封信，信上说说今天有事，下次再约。

    这件事情不解决就犹如悬在郝有志头上的一把利剑，让他没有心思再吃喝玩乐。

    而倩倩对这些事情还毫不知情，不知道为什么郝有志今天突然有些奇怪，也不再找她。她只好缠着郝有志一起下班。

    白苔见他们来了又默默记录下来。

    郝有志一进电梯，发现倩倩还跟着自己，想到亲密照上就是她，说不定还是她自导自演，就想多要些钱。

    想通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推了她一把，让她走远点，不要跟着自己。

    白苔看见他们关系崩了，便知道机会来了。等到小雪下班，他通知她明天计划照常进行。

    第二天，小雪恢复了以前的装扮，精神抖擞地来上班。

    上班打卡时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见郝有志走进办公室，便跟着他后面进去。

    “砰”，郝有志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被撞开，小雪跑了出来。

    工位上的同事都抬起头，只见小雪上衣被拉到了肩膀，眼睛里带着泪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谁报的案？”公司门口传来警察的声音，他们看见人都往办公室看，往小雪走了过来。

    小雪见警察来了，说要告郝有志性骚扰，借着聊工作的机会对她动手动脚。

    郝有志在旁边和警察解释，衣服是她自己扯的，他根本没挨着她。

    警察见他们各执一词，把他们全都带到公安局再聊。

    接下来是白苔登场。等到所有人进了电梯，他开始播放郝有志的罪证。

    显示屏上放出了郝有志约公司女同事，有半强迫也有强迫的，拍摄角度也不同，一看就出自不同人之手。

    警察与公司总部的邮件箱同一时间收到了视频及匿名举报，郝有志职场性骚扰证据确凿。

    最终，郝有志被公安拘留十天并处罚款。公司也将他开除，以后不得录用。

    “你看吧，人定胜天”，白苔虽说没有表情，但语气里一听就透露着开心。

    阿拉拉听见倒是笑了笑，只是白苔也见不着，提醒他，“还有半个月。”

    时间过得确实很快，白苔变成电梯竟然已经过去两个礼拜了。

    大概是这礼拜过得匆忙又充实，他都要习惯这样上上下下的生活了，人真是一种习惯性的动物。

    趁着周末，小雪来找白苔表示感谢，说他的计划简直环环相扣，让郝有志逃无可逃。

    墙倒众人推，从古至今便是如此。

    虽然当天没有人回她的邮件，但过了一天，她便收到了一个匿名录音，里面录下了郝有志承认通过潜规则让别人通过面试，进入公司入职的事实。

    后面小雪时不时就会收到匿名信息，那些女孩子虽然没有亲自站出来，但也通过自己的方式贡献出了一份力量。

    而倩倩也提供了证词。那天她被郝有志推了一下后，看明白了男人靠不住，尤其是这种男人，上一秒叫你亲亲小宝贝，你侬我侬；下一秒便是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她向警察和公司坦白，自己是通过郝有志走后门进来的，然后提出了离职。

    倩倩走的那天，白苔在显示屏上送给她一句话：人生皆坦途，只要往前走便是进步。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或者加个微信？”

    这是白苔人生第一次被女孩子要微信，还是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孩。

    但他不能说，只能拒绝小雪，说有缘再见。

    然后转头呼叫起灯神，“你看，我也是有人要微信的人了。”

    “瞧你这点出息，还有微信是什么？”

    白苔一见堂堂灯神连这都不知道，给他科普起来。

    可惜了，现在玩不了手机，不然解释起来还更方便一点。

    事情都了结后，小雪又恢复了从前的状态。依然按自己喜欢的穿衣打扮和生活方式活着，还是从前那个喜欢和敏姐叽叽喳喳的女孩。

    只是偶尔她会蹦出一句，你还在吗？

    敏姐听见后满头问号，以为她受刺激后还没缓过来，劝她请个假休息几天。

    “敏姐，我好着呢。”

    白苔知道她们现在都越来越好，也就放心了。虽然没有再联系小雪，但天天也能听她们说话，八卦依然没断。

    在收集证据的一个礼拜里，白苔还注意到了另外一个人，十四楼的一个男人。

    样貌平平无奇，丢在人堆里一时也难以找出的中年男人。

    那几天上下班，他整个人都魂不守舍、战战兢兢。

    只要是他一个人待在电梯就会左看右看，明明周围没有人，但好像随时有人要害他。

    他这个状态吸引到了白苔，一开始白苔以为他是工作劳累，可不止一次他听见男人的同事提醒他不要又忘了工作。

    这足以说明，这个男人心思都没在工作上。

    那他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苔又观察了他几天，发现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一点小动静就一惊一乍的。

    “阿拉拉，你知道这个人怎么了吗？”

    他发现现在这个男人都不敢一个人坐电梯，一定要等到有人一起，才会进来。

    “女魂缠身。”

    女魂？那不就是女鬼？这是被鬼缠住了？难怪白苔看不见呢。

    “那鬼没有人管管吗？就让她缠着活人？”

    阿拉拉和他说，这魂魄还算不上鬼，只是阳寿未尽，短暂离体，旁人还管不了。

    但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两人之间有某种联系。

    “那她长得吓人吗？是不是浑身白得吓人，身穿红色长裙，长发飘飘，双手笔直向前伸直。”

    白苔记得电视里的女鬼都长这个样子，想想就瘆人。

    结果阿拉拉告诉他，不是所有人鬼都长一个样子。

    还给他开了天眼，他能看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