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曼尼夫人

    打开衣橱,里面衣服倒是不少,但大都是些朴素的长裙和披肩。毕竟还没到婚嫁的时候,除非是受邀参加一些重要的场合,否则特曼尼不会同意订制价格不菲的华丽裙装。

    特曼尼夫人,也就是原主的母亲,她在记忆中非常惧怕这个“凶恶”的女人。能被自己的女儿授予这种评价,想来确实有过人之处。

    龚小敏暂时抛开这些,开始仔细挑选起裙子来。

    她以前非常羡慕别人穿着蓬松华丽的洛丽塔公主裙,可看样子这个时代还没有类似的设计。而且她这样的平民家庭,还接触不到那种华丽丽的裙装。

    比如现在,家里的财政大权都被母亲掌握着,她如果想要出去买东西,必须向母亲要钱,而且基本上会被拒绝。

    因为在这个家里,一切都是特曼尼夫人做决定,其他人都要被动接受。所以苏拉如果想要从她那里要出钱来,比登天还难。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随手拿出一件鹅黄色的裙子放在床上,回忆着原主的穿衣步骤。以前好像有人帮忙来着,奈何此刻的龚小敏还在适应阶段,怎么敢叫人过来。

    她仔细思索着,摆弄半天才穿上一件紧身胸衣。苏拉低头看着鼓鼓的x部,这可比前世的自己大多了,有点纳闷原主为什么买这么小的胸衣。

    眼看着摆在面前的还有好几样”装备“,先不说穿上之后的胸闷感觉,光这个过程就足够折磨人了。

    ”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受得了,我都快绝望了。“

    一刻钟后,好不容易“武装”完毕的苏拉松了口气,总算是穿完了。

    可一想到晚上还要一件件脱下来,并且每天都要重复相同的步骤,她都快抓狂了。

    “不行,有机会还是要设计点现代服装才行,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这个时代的广大女同胞们想想。”

    刚准备去门口穿上外套,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跑到镜子前面欣赏起来。

    “还行吧,虽然没有之前的我可爱,但也还算过得去,哼哼~”

    嗯,镜中的自己永远是最美的,不管是以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她原地转了一圈,外裙在摇曳中散开,就像一朵盛开的花。

    这时突然有东西掉落的声音,龚小敏低头一看,一枚硬币正在自己脚边滚动。

    她拿起一看,顿时目瞪口呆,这不就是之前找零的那枚硬币吗?

    龚小敏清楚地记得,昨晚的时候,自己曾在公寓里拿出来欣赏过这枚硬币,然后就随手丢进了包里。

    “这枚硬币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硬币就是这地方的货币?”她脸色阴晴不定,总觉得事情不太简单。

    “这硬币是那个老婆婆找给我的,那我穿越到这里,是不是跟她有关?”

    仔细回想,最近自己接触过的人和物,只有那个书摊不太对劲,现在回想起来处处透着诡异。

    “我这是误打误撞,还是被神秘力量针对了?”

    龚小敏自认普普通通平平凡凡,针对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左思右想想不通,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继续按原来的想法行动。

    继续对着镜子评头论足一番,最后满足的点头微笑,终于是穿戴整齐,顺便用羊毛围巾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根据记忆中的医疗水平,最好还是防患于未然,不然得个感冒都可能归西。

    苏拉所在的卧室在二楼,推开门,过道里没有点灯,显得有些昏暗,隐约能听到尽头处呼啸的风声,更添了几分冷意。

    走下楼梯,就来到了宽敞的会客厅,这个会客厅可比以前自己租住的小公寓大多了。

    角落墙壁放着一个上了锁的书橱,打扫的一尘不染,北面墙壁正中间是一个壁炉,几根松木在里面烧的哔哔作响,散发出温暖的光和热。

    一套精美的沙发摆在壁炉前,茶几上的杯子里腾腾冒着热气,苏拉光是看看就觉得非常惬意。

    原主家的生活水平还算过得去,她也不是很关心这方面的事,一切都是母亲特曼尼在打理。

    记忆里,只知道继父名叫艾弗瑞·吕塞特,是个小商人。几年前曾经经商失利,是苏拉的母亲出资周转才度过难关。

    自那以后,继父就经常出差,一走就是几个月,但会定期将钱汇过来。

    以前总是痛恨资本家,没想到如今转生到资本家,真香。

    苏拉继续悄悄的观察着,只见姐姐塔莎慵懒的侧躺在长条沙发上,时不时传出呼噜声。母亲坐在壁炉右边的单人沙发上,飞快的织着毛衣。

    龚小敏本能的想打声招呼,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就算再怎么心理暗示,可自己并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内心被一股愧疚和心虚充斥着,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虽然自己并不是自愿来到这里,可毕竟实实在在占据了别人的身体。

    前世与今生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全都清晰如昨,眼前的一切让她既陌生又熟悉,让她瞬间体会到了精神分裂者的痛苦。

    特曼尼夫人虽然在低头织着毛衣,但显然已经发现了她。

    特曼尼微微抬起头,脖子里一大串珍珠项链随着她的脖子上下摆动,额头上的褶皱就像此起彼伏的山峦。

    特曼尼夫人用比棒针还要锐利的眼神盯着她:“你居然自己穿起了衣服,可真令人意外。这是准备出门吗,苏拉?”

    “是的,母亲。”龚小敏翻阅着苏拉的记忆,小心的应和着。

    “打算出去干什么?”特曼尼夫人依旧飞快地织着毛衣,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断她。“你平时可是很少出门的,何况又刚下完一场大雪,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外出的理由。”

    龚小敏有些头疼,果然无论哪个世界,一个孩子出门的最大阻碍永远是妈妈。

    不过随即哑然,自己是因为一个27岁的“老灵魂”住在一副年轻的身体里,所以才会这么想。

    可哪怕是在现代社会,18岁在父母眼里也还是个小孩子。如果不是出了变故,自己大概也能体会到这些家庭温馨时刻吧。

    可现在她把自己也弄丢了。

    龚小敏突然希望妈妈的病情不要好转,因为妈妈好起来的话,就会发现自己仅剩的女儿也丢了。

    正在胡思乱想着,特曼尼夫人的话语透过姐姐塔莎的呼噜声继续传来:“明天弗雷德男爵要举办一场品酒会,他们家的酒水生意在艾洛维亚市非常有名,我费了好大劲才帮我们弄到一份邀请。所以不管你想干什么,现在最好老老实实去楼上房间里待着。“

    特曼尼顿了顿,用严厉的眼神盯着苏拉:”我宁可把你关在房间一整天,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出岔子。”

    特曼尼夫人说完,继续低头织着毛衣,不时地眯着眼睛斜着看向苏拉,脸上写着不容违抗的表情。

    弗雷德男爵是附近的小贵族,祖上曾出过伯爵,不过到了他这一代彻底没落,要不是家族里出了个善于经商的人,现在恐怕连爵位也没了。

    苏拉明白母亲的意思,自己也到了适婚的年龄,早早的把自己嫁出去是最好的结果。

    在苏拉小的时候,父亲就突然消失,也不知道是受不了特曼尼的蛮横霸道,还是死在外面了。

    之后母亲两度再嫁,获得了不菲的财产,后来挥霍的差不多了才又嫁给了现在的吕塞特先生。

    从龚小敏的角度来看,她费尽心机打扮和推销两个女儿,就是为了能给她们找个有钱的丈夫,这样自己后半生也有了保障。

    因为在苏拉的记忆里,母亲特曼尼更偏向姐姐塔莎,跟自己的关系比较紧张。

    原来的苏拉没有被知识污染,所以想不了这么多,每天吃好睡好就行了。

    但来自现代社会的龚小敏能明显感觉到,特曼尼夫人刻意的不让两个女儿接受正统教育,两个女儿只接受了启蒙教育和一些教会女学。

    家里很多规矩里最靠前的一条,就是不准女孩们看书,大概因为特曼尼自己不识字。要不是吕塞特先生说里面有几本绝版书挺值钱,她早就一把火将整个书橱烧掉了。

    苏拉也不知道母亲跟书本有什么深仇大恨,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欢读书。近几年需要学习大量的社交礼仪和交际技能,让她来不及想这些事情。

    眼看两个女儿都已成年,特曼尼突然着急起来,她不遗余力的到处游说推介,希望自己的两个女儿能尽快嫁出去。

    她择婿的标准只有两个,那就是有钱和非常有钱。

    特曼尼夫人很庆幸,因为苏拉生了一副好底子,身材匀称样貌漂亮,就连一向对苏拉刻薄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苏拉比起塔莎来要好上不少。

    凡是见过姐妹俩站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

    特曼尼夫人把一切归功于她,认为苏拉继承了她的美貌,可看着跟她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塔莎,苏拉深表怀疑。

    总之,特曼尼夫人把主要的希望寄托在苏拉的身上。

    她觉得,女人如果拼不了出身,那就只能拼样貌,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呢?

    拉回思绪,苏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反驳,毕竟一个年轻的女孩,毫无缘由地在如此恶劣的天气独自外出,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荒谬。

    还是有些急躁了,她垂头丧气的打算放弃,可这时却有人推门而入,一个瘦弱的身影闯了进来。

    她穿着比自己的睡衣还要宽大的破旧裙子,就像一个人裹着帐篷,样子略显滑稽。金色长发上夹杂着晶莹的雪花,在火光的映衬下一闪一闪,单薄的肩膀上也落满了雪,稚嫩白皙的脸上有几道柴灰的痕迹,两侧脸颊上印着两团紫红色的冻痕。

    苏拉惊讶的看着她,这不就是刚才抱猪的女孩?

    那个女孩怀里抱着十几根劈好的木柴,转身用肩膀顶住门,把风雪隔绝在外,那双灵动的眼睛快速的扫视了一眼,就低下头向壁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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