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陶至听躺在病床上,如果他现在有行动能力一定会了结了自己。

    妈的本来就不会说话,现在脑子也失忆了,不知道活着还能干什么。

    明明记得自己昨天才高考完,他爹竟然说他大学都毕业了。

    他妈生下他就去了,幸好这个爹还算有良心,一直到陶至听上初中,生活中的琐事都由陶岩亲力亲为,陶至听上了初中后,陶岩的公司越来越忙,放在他身上的精力才变少了些。

    从小陶岩就告诉陶至听想干嘛就干嘛,甚至希望陶至听能跟那些富二代一样花天酒地、浪荡人间。

    是个哑巴又如何,有他爹在呢。

    陶岩在陶至听上一年级的时候就去医院结扎了,他不可能一辈子清心寡欲,但是要完全杜绝出现私生子的可能。陶至听不会说话,陶岩怕他争不过人家。

    看着儿子躺在床上不吃不喝,陶岩心里难受,却也没多说什么,只能让他好好休息。

    出了病房门,陶岩打算找姜缘谈谈,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儿子竟然有女朋友。

    出车祸的时候,俩人都在车上,姜缘只受了点皮外伤,陶至听却伤到了脑袋。

    女孩有点奇怪,大热天的穿着高领长袖衫,偏着头倚在墙上发呆。

    “姜缘是吧。”陶岩走到她面前。

    姜缘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叫了句叔叔。

    “我看了监控,那车从对面直冲来,至听车里的刹车让人动了手脚,他往右打死了,是想保护你吧。”陶岩越说声音越低,他盯着姜缘,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姜缘有些想哭,她不知道如何把她和陶至听之间的事告诉陶岩,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陶岩这人精得很,知道儿子出车祸的那一刻他就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几个月前有人试图绑架陶至听没成功,又搞这一出。他只是想试探下姜缘,没想到这么不禁问。

    “叔叔,我想照顾至听,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让我留下,你能帮帮我吗?”姜缘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马上要窒息了。

    “行,你们应该在一起挺长时间的了,你也了解他。”陶岩说完这句顿了顿,看着病房门许久才开口,“你多包容包容他,毕竟在床上躺着。”

    “你就说我是来照顾他的护工,说我是他女朋友他也不会信。”

    陶岩算是默许了,他跟儿子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姜缘走进去,陶至听拿手机开始打字,她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叫姜缘,23岁,是专业干护工的。”陶岩打字的手停住了,这才抬眼看姜缘。

    也是个不正常的,热得额头上都是汗还捂那么严实。

    他招招手让姜缘走进些,把手机举起,离姜缘的眼睛很近。

    “先把自己收拾好行吗一身汗味熏死我了怕您汗滴我身上”

    姜缘心中一愣,四年前也是这样,他打字不用标点,用空格把每句话隔开,那时候也是嫌她身上都是汗。

    只是那时姜缘是个150斤的胖子,虽然她有172cm,也不能说是丰满只能说是胖子,胖子大多爱出汗。

    可是现在她瘦了呀,110斤,现在能叫丰满了,可为什么还是流汗呢?

    汗顺着脸颊流下,流到脖子的伤口上,伤口藏在衣服里,密密麻麻地疼。

    本来都结痂了,陶至听每天帮她涂药,很轻,一点儿也不疼。

    可现在没人帮她涂药了,结的痂被她挠破了,她也不想管。

    陶至听看姜缘发愣,打开手电筒照她眼睛。

    姜缘后退了几步,才渐渐意识到陶至听又变回以前那样了,那时他还不喜欢她。

    气氛一直都挺尴尬的,幸好陶至听没再找事。

    傍晚的时候有人来给陶至听和姜缘送饭,大概是陶岩安排的。

    姜缘把饭摆到茶几上,把芹菜挑出来,仔细翻找了好几遍确定没有芹菜了才端到床边。

    “要我喂你吗?”她轻声说。

    “我胳膊没断腿也没断去茶几吃”陶至听站起来,穿着拖鞋从姜缘旁边走过去。

    姜缘好想让陶至听抱她一下,然后再亲亲她。

    可是陶至听都没看她一眼。

    唉,又伤心了,可姜缘控制不住自己。

    两人在茶几旁坐下各吃各的饭,很快就放下了筷子。

    陶至听觉得这护工挺装的,明明不瘦却吃这么点,装矜持。

    他把湿巾扔给姜缘想让她擦擦桌子,砸到姜缘大腿上。那一刻她却痛苦地叫了一声,顺着沙发边滑了下去,跪在地上,可膝盖好像也撑不住,手立刻撑住地。

    陶至听皱起眉头,他没使劲,就轻轻一丢,这人怎么像被人打了一样。

    姜缘就这样伏在地上还有些微微发抖,看着像站不起来了。

    陶至听绕过去拽住她胳膊想把她拉起来,像是碰到

    开水一样,姜缘把胳膊迅速抽开,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一只胳膊也撑不住,她翻了个身坐在地上了。

    好疼呀,姜缘心里想,这么多天她只敢穿轻薄宽松的衣服,一点点布料的摩擦都能让她生不如死,更别提被湿巾砸的那一下。

    她坐在地上身体轻轻往后仰,闭着眼睛想缓解这种痛苦。

    疼痛渐渐麻木之后,她松了口气,睁开眼睛。

    陶至听站在她前面,垂眼盯着她,“你身上怎么了”他把手机给她看。

    “过敏被我挠破了,医生说不会传染。”

    陶至听不太相信,不过没管她,拿着浴巾去洗澡了。

    姜缘站起来,后背贴住墙壁,凉凉的,希望后面的凉气能传到前面,缓解下疼痛。

    时间过得很快,病房很安静,陶至听玩了会手机就困了。

    “你晚上回去吗”

    “不回去,我在沙发上睡。”

    陶至听没理她,关上灯睡了。

    姜缘听着陶至听的呼吸,慢慢变得绵长,她光着脚走过去,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双手垂在腿边,弯着腰用脸去触碰陶至听的手,她动的很慢,怕大腿挤压到肚子上的伤口。

    陶至听的手凉凉的,姜缘的脸轻轻贴着,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哭出声。

    这个姿势太累了,姜缘又出了一身汗。

    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走向沙发,拿包里的毛巾去浴室擦擦身子。

    黑暗中,陶至听睁开眼睛,他摸了下手上残留的湿润,用手机给秦旻发微信“查下姜缘尤其是我和她的关系”

    秦旻那边几乎是秒回“不是,你失忆了?她和你的关系还要查?”

    陶至听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他如实告诉秦旻“我出车祸失忆了只记得高考前的事”

    “纳尼?出车祸?什么时候的事?都伤到哪了?”

    陶至听不打算回答这些问题“我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她是你女朋友”

    陶至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朋友?

    他虽然是个哑巴,可他有个有钱的爹呀,不至于找这种女朋友吧。

    既不漂亮,身材也不好,还汗兮兮的,怎么看上的她呀?

    “我和她在一起到现在你知道的都发我”陶至听不相信自己这么没品,他本来就是装睡想看看姜缘想干什么,这下更睡不着了,还得随时提防姜缘出来。

    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陶至听等得很急躁。

    “那我就长话短说。你大二的时候把她介绍给我们,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她。她那时候挺胖的,你好像也没多喜欢她。第二次见就得半年后了吧,姜缘瘦了很多也变漂亮了,你俩感情肉眼可见地升温,我们当时还开玩笑说你以色待人。她是学临床的,本科就有五年,今年她应该大五了,你俩感情一直挺好的。然后五月份的时候你突然给我打电话叫我拿着枪开车带你去一个废弃的电厂,姜缘被人正绑着拿鞭子抽,那些人见咱俩来了都跑了,你让我找那些人到现在也没个下落。不过姜缘应该伤的挺重的,现在也没好利索吧。我就知道这么多,想到哪说到哪了。”

    “那些人当时是想绑你的,不知道怎么找到的姜缘,你现在居然把人家忘了,人家替你受了那么多罪。”

    陶至听看了好几遍,关上手机。

    黑夜中人的心跳异常明显,他的心脏跳得很快、很沉。

    “啪嗒——”浴室门开了。

    陶至听忍不到明早,他摸索着开灯,紧紧盯着姜缘。

    “怎么醒了?”姜缘迈出的脚停住了。

    “你伤让我看看”陶至听字打得飞快,边向姜缘走去。

    “就是过敏被我挠破了,你要是怕我传染给你,我明天检查下把报告给你,在医院也方便。”姜缘不想让他看到那些伤。

    陶至听毕竟是个男人,他一只大手抓住姜缘两只手,抬到头顶,把她逼到墙壁,另一只手把她的高领往下拽了下,一条触目惊心的疤从半脖向下延伸,不知道到底有多长。

    姜缘又哭了,她有些绝望,想反抗也没有力气。

    “你是我女朋友 衣服脱了我看你身上的疤”陶至听用这种命令的语气

    姜缘有些吃惊,慢吞吞地掀起衣服下摆,她的动作有些吃力。

    陶至听帮她脱掉了两个袖子,又把衣服从脖子上拿开。

    姜缘从受伤以来就没再穿过胸衣,贴两个胸贴避免尴尬。虽然她和陶至听早已坦诚相见,但面对失忆的他,姜缘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陶至听看着姜缘身上的疤,一道从脖子蔓延到肚脐,一道从左胳膊开始连着肚子延伸到裤腰,下面肯定还有更长,陶至听不忍心再看了。

    “你等着 我找药给你涂到白天去看医生”

    陶至听去买了药,他走得很急,回到病房看见姜缘把衣服搭在胸上正靠着沙发。

    陶至听很紧张,他手有些抖,棉球迟迟不敢落在伤口处。

    涂药是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这么大面积的伤。

    姜缘心里酸酸的,她突然开口“陶至听,你亲亲我好不好?”她双眸含泪,皱起眉头,以前陶至听看见她这委屈的样子总会温柔地哄她。

    “亲哪”陶至听放下棉球,拿手机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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