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一惊。

    男生憨憨的脸带着呆呆的笑，和后来那张陌生冷漠的脸，仿佛重合不到一起。

    痛苦的回忆一股脑涌上心头。

    一想到这张熟悉的脸庞，一想到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已经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路人，小雅还是心头一痛。

    还好，是梦。

    梦是虚幻的，肚子饿却是真的。“咕咕”声隔着校服传来，小雅的胃开始抗议。

    起床，吃饭。

    小雅闭上眼睛，双臂用力支撑，想着从床上一跃而起。

    “哐！”一声，睁开眼睛，没有预想中杂乱无章的床上桌，而是散落在地上的试题。周围人诧异地看过来，老师清了清嗓，接着不停地讲。

    一定是没睡醒。不过饿成这样不应该啊？

    小雅右手伸向左胳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嘶——”小雅倒吸一口凉气。

    睁开眼，依旧是高中教室。

    奇怪，真奇怪，再来一次。

    胳膊都快变红了，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是见鬼了？

    下课铃响起，老师恋恋不舍地拖了两分钟，走下了讲台。同学们纷纷离开座位，三三两两，往门口走去。

    “雅姐不吃饭啊？我先跑了，拜拜——”后桌的高马尾女生嘻嘻笑着，跑出了教室。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同桌男生转头，抛下一句话，也离开了教室。

    怪……难道不是你们更奇怪……望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小雅心想。

    晚上说好了和室友去吃饭，再不起来，要来不及了，小雅最后掐了自己一把。

    然而，除了痛感和胳膊变得更红之外，毫无变化。

    莫非，不是梦？

    这个设想吓了小雅一跳。

    我穿越到高中了？

    小雅眼前一黑。

    人是铁，饭是钢。

    管它是不是梦，先吃饱了再说。

    沿着熟悉的路径，小雅走进了食堂。打饭阿姨照例手抖，米饭倒是慷慨，青菜自然是多多益善，只有肉，在饭勺里坐着海盗船，抖得只剩一两块。

    风卷残云过后，小雅回到教室，继续上接下来的课。

    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是做梦，也要做得认真。

    小雅仔细检查了周围一切事物，确认了现在的处境——现在，或者说梦中，是四年前的高三。

    无论是梦还是现实，小雅都不想再高考一遍。想到这里，她在心里哀嚎一声。

    几小时后，晚上十点钟，结束了一天的课，终于放学了。

    回到家，写完剩下的作业，洗漱过后，上床睡觉。

    一切都那么自然。

    等等，睡觉？我不是在做梦吗？

    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小雅惊觉。

    梦中，也会感觉到困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

    小雅想到了那个奇怪的女孩。虽然并不相信，但还是照着她说的，闭上眼，默念“采云”。

    睁开眼，一个小女孩坐在床边，斜着身子看向小雅。奇怪的是，床垫并没有凹进去。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第一天难免不适应，正常。”女孩带着慈祥的微笑，看着小雅。

    “你……你是活人吗？不对，你，你肯定不是活人，难道你是鬼？”小雅结结巴巴地问。

    “别害怕。”女孩凑得更近了些，小雅蜷起来，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走，离开这个诡异的人。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也不是鬼，我是你的接引使者，只有你能看见我。”女孩继续说道。

    “为什么你轻飘飘的，和鬼一样？我不是在大学学校宿舍吗，怎么回高中了？为什么变回到了四年前？我的晚饭呢？我的室友呢？虽然我找不到工作，但是我的毕业证马上就能拿到了啊？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睡不醒了，还呆在梦里？”小雅壮了壮胆子，一股脑把疑问多说了出来，心想，死也要死的明白。

    “你把我当你看过的网文里的‘系统’就行，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没有重量，只是个幻想的实体，得到了你的召唤，帮你实现愿望。你不是想要回到从前改变人生吗？所以，你现在穿越回了高三。这可是我的功劳哦！”女孩得意地说。

    穿越……穿越……两个字沉重地击打在小雅的心上。

    想到凄惨的大学生活……无论这是梦还是现实，好像都不错？

    不过——

    “那你怎么能证明我没有在做梦呢？”小雅发出灵魂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