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清晨,八月二十一日,周六,黄道吉日,百无禁忌,诸事皆宜。
温礼礼洗漱完从房间出来,刚打开门,沈蕙兰和温博远候在门外,他们手捧精心包装的漂亮礼物盒,脸上笑容绚烂:“宝贝女儿生日快乐!”
一如既往。
爸爸妈妈会守候在门外,像独属于她的圣诞老人,在生日当天送给她第一份礼物。
温礼礼照常给他们大大的拥抱。她坐到床边拆礼物,先打开了沈蕙兰送的手提包,粉色限量款手提包,温礼礼很喜欢的一个牌子。
“谢谢妈妈,今晚我就背去参加party!”
“喜欢就好!明明家里有条件,你舍不得花钱,都拿去做公益,也不给自己买奢侈品。妈妈很支持你,但更想宝贝女儿光鲜亮丽,像公主一样被宠着,以后这些妈妈替你包圆了!”
“沈女士你太完美了!”温礼礼捧着沈蕙兰脸颊亲吻:“我爱你,妈妈。”
“礼礼,还没拆爸爸的礼物呢!”温博远有些争宠的意思。
“哎呦喂!女儿奴。”沈蕙兰说话酸滋滋,她掐着腰道:“瞒我几天了,我倒看看你能多宠闺女,能比得上我吗?”
温博远的礼物盒不大,宽度很薄,用女儿喜欢的星黛露图案纸作为装饰封起来,丝带系了个蝴蝶结。
乍一看有点像本书。
温礼礼解开紫色丝带,轻手撕裂纸张露出黑色水波纹包装盒。
神秘感扑面而来。
爸爸的礼物向来别出心裁。
带着期许,温礼礼揭开礼物盒盖,一本红色的不动产权证书亮眼。
温礼礼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温博远,欣喜地顾不得表情管理,她惊讶地张嘴,已经语无伦次了:“爸爸……这……”
翻开房产证,仔细览阅。
权利人:温礼礼,共有情况:单独所有,坐落:帝都市帝南区壹维公馆6号2602室,面积:212.89㎡。
离中央南路只隔了两条街,回家超级方便。
“吃完奶奶的长寿面,爸爸带你去看房子。”
“爸爸希望你记住。”温博远揉揉女儿的头,只是轻柔的,不愿弄乱女儿的头发,内敛幸福的笑道:“温礼礼的‘礼’是礼物的‘礼’。不是礼貌的‘礼’。”
邱远淑为孙女煮了碗长寿面端到餐桌上,特意煎了两个荷包蛋。
本来温思沅也有同等待遇,但因为临近比赛必须留队训练,不能在家过生日。
一家人把礼物寄到队里,趁弟弟空余时间浅浅打了会视频聊天。
他们十八岁以后,全家取消了生日宴。
温爸温妈将生日宴留给了温礼礼和温思沅的朋友们。给孩子们过生日的时间则选在了早晨。
事务繁忙的沈蕙兰在简短的给女儿过完生日后就到医院坐诊了。温博远驾驶黑色沃尔沃载着宝贝闺女温礼礼去她的新家。
“其实你回国后,爸爸和妈妈就在张罗这事。”温博远开车速度不快,路上借此机会和宝贝女儿谈谈心。
“你妈妈她是草原野马,是向往自由的飞燕,有倔强的性格不服输的精神。她所认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捍卫。”
“我始终尊重她的想法给她足够多的自由,生活与思想从不拘束她,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我永远在身后陪着她护着她。”
“你的性格更像妈妈,你和她一样喜欢自由,不被拘束。而我和妈妈尊重你的决定。你们姐弟做任何选择我们无条件支持,完全信任你们。”
“作为父母的我们深刻明白,孩子长大后遇到的第一个课题,必然是学会离开父母的依赖,做真正独立自由的成年人。”
温博远看了眼副驾上的温礼礼,抿唇一笑,像站在山巅看幼雁宝宝纵身飞向悬崖下的洒脱与释然。
也许会失败粉身碎骨,也许成功着陆。但这是她必须面临的挑战和必须加入的生存游戏。
“爸爸祝愿你精神独立,灵魂自由。家永远是港湾,家人永远是你的盔甲。”
温礼礼眼眶微红,唇角含笑,声音是小女儿向父亲撒娇的嗲嗲语腔:“爸爸,我很幸运能成为你的女儿。很庆幸!幸好是你的礼物。”
温礼礼录入了壹维公馆人脸识别,温博远的汽车开进气派的正门,沿人工湖行驶,天鹅优雅梳理羽毛,喷泉变换各种造型,穿过精美茂密的绿化景观,满眼清新的绿色,像身入美丽的湿地公园,童话里的绿野仙踪。
6号楼是两梯两户,楼道宽敞空间大,相邻的1601室邻居没有利用公摊面积进行再装修,还保留原始模样。
小型暖光射灯照着1602的门牌装饰,上面插了束粉玫瑰,悬浮隔板在门牌下方,上面摆着玩具总动员的迷你手办。
按完密码智能管家语音提示:欢迎主人回家,灯光和窗帘已为您打开。
温礼礼内心忐忑,深呼吸平复砰砰跳动的心。
开门的那一刻,意味着她将彻底奔赴自由,正式成为独立的单身女青年。
超级宽敞的客厅摆放了一座粉色圆弧形沙发,搭配白色几何图案的羊毛地毯,大面落地窗外是纸醉金迷的帝都CBD。
客厅与餐厅相连,美式开放厨房,中央岛台与餐厅区分开。
全屋智能,浅色系法式奶油风格,线条柔和,奶白杏色与少女粉完美融合。
过了客厅是间主卧,真皮智能电动床零压力多角度调节,左手边是粉杏的衣帽间与卫生间相邻。
右边是一个弧形露台花园,粉色龙沙宝石爬藤月季和蓝紫色的重瓣绣球花开得正盛。
阳光明媚,秋风轻拂,花朵轻微摆动,犹如阵阵花浪激起粉紫的涟漪。
花是温博远与沈蕙兰一年前种下的,时时打理修剪,精心养护,才为女儿打造出一片空中花园。
外阳台有扇门直通主卧书房,书房与起居室和梳妆台相隔。
因为是女儿独自居住,夫妻俩打通了两间次卧设计出了个超大主卧。只为增加她的舒适度。
8.21日上午北辰举办科技创新大会,联合国世卫组织部长到访帝都,德国工业博览会负责人和各国科技行业大拿皆来参加。
国部与市委专员莅临大会现场。
乌泱泱的专车在大道上形成一列黑色长龙,缓缓往北辰驶入。
活动外围有武警官兵及一众保镖团团保护,一律不允许非会内人员进入!
中央新闻记者与提问员位于前排,和国内外权威人士同样重要的待遇。
部分龙头娱乐媒体受邀参加也只能待在几十米开外的区域。
展会顺利举行,北辰人工智能机器人已然成为头部,代表国家科技另各国大开眼界。
余行作为科技创新大会代表开场发言,结束后,他立即找助理拿来手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温礼礼打了个电话。
温礼礼已经回中央南路的城野屿境了,提前预约的造型师准时到了她家。
温礼礼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任由化妆师帮她化宴会妆,全脸刚打完底妆,搁置桌边的手机响起铃声。
“礼礼生日快乐!”余行拖着尾音透出倦懒的疲惫,“今天公司举办创新会,国际科技领域重要外宾到访,不能第一时间祝你生日快乐,更没办法陪你过生日。对不起!”
这些年温礼礼的生日没有余行祝福。她似乎习惯了。
今年略不相同,她格外期待余行的生日祝福。从清晨睁开双眼的霎那,她便幻想与余行切生日蛋糕的场景,为此她还特意预约了造型师。
说不失落都是假的。温礼礼撇嘴苦笑: “没关系。心意我接收到啦!”
温礼礼害怕话题就此结束错失良机,她尽可能让余行能看见今日精心为他打扮的自己。
“如果结束早的话,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晚宴吗?”
“我尽量。几点?”
“七点。”
“好。”
三小时后。
温礼礼身穿紫色花边的人鱼公主修身吊带长纱裙款款现身宴会,温柔气质的半扎披肩卷发分两缕,留一缕垂在右边;月光银美甲和钻石蝴蝶耳坠灵动可人,白色一字带高跟鞋完美勾勒小腿与脚踝。
今日的温礼礼像美丽清冷的丁香花仙子。
包厢内主色调为粉与黑,气球装扮系在座椅,生日背景板用紫调鲜花做了个半拱门设计,甜品区的三层主蛋糕以白色点缀紫罗兰。
唐静甜特意飞回国给温礼礼过生日,孙莫也从不缺席。
基金会的小伙伴基本到场了,五月和台哥夫妻俩先送礼物,许樊瑶和严沐楠紧随其后送完礼物后拉着温礼礼合照。
许樊瑶被温礼礼的美貌惊艳,瞬间化身为小迷妹,手持相机帮温礼礼拍照。
唐静甜走到温礼礼旁边加入合照,她说话一向直截了当:“他没来?”
温礼礼微笑的眸子黯淡下来,她摇摇头,“没时间。”
圆桌上的菜陆陆续续快要上齐了,眼看七点四十了,余行还没来。
大抵来不了。温礼礼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给余行发去一条消息。
温礼礼:【创新会还没结束吗?】
等了好久,对面沓无音讯。
所有菜都上齐了,唐静甜看温礼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明镜似的。
于是,她端来蛋糕,先进行许愿仪式,温礼礼顺着唐静甜,站在中心位,佩戴生日皇冠,双手合十,阖眼许下心愿。
她的生日愿望:年年有余。
然而,今天他却不在……
吹灭蜡烛,朋友们合唱生日歌。温礼礼眼睛一圈圈掠过为她开心祝贺的真心笑容,脸上的失落缓解了几分,逐渐恢复到没有他的状态。
反正,她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今年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洗脑成功,温礼礼切开蛋糕,分给朋友们。
就在这时温礼礼的手机铃声响了。又是余行的电话。
温礼礼已经没那么激动了。她把蛋糕递给严沐楠,淡定地拿起手机,没有温度的问候语:“喂。”
对面沉默了两秒,语气明显沉重下来,滋生出满腔歉意。
“礼礼,对不起,不能去参加你的生日宴了。”
“我现正在接待联合国卫生部部长、德国科技博览会负责人及业界大佬出席国宴。情况特殊,北辰代表国家形象,我不能缺席,希望你理解。”
温礼礼从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她更没资格和身份,除了说理解,温礼礼实在想不到反驳他的理由。
“我会尽快结束。”
“但愿吧。”温礼礼不抱希望了。
生日宴过半,忽然有人推门而入。温礼礼猛然激灵,她迅速看向门外……
是罗曼。
他穿着白色短袖,头发烫回了学校时期的卷发。温礼礼有点恍惚,仿佛回溯到她留学时光。
“奥利维亚,生日快乐。”
温礼礼渐渐红了眼,小跑上前去迎接罗曼。
当她跑到门边,忽然一位穿黑吊带和牛仔裤的非洲女人从罗曼身后涌现,她激情欢呼:“生日快乐奥利维亚!”
温礼礼激动尖叫,惊喜来得太突然,她惊讶地冲上去抱住非洲女孩,眼泪跟开了水阀似的停不下来,她埋在女孩肩膀里,带着哭腔的一句思念:“艾米卡!我好想你!”
艾米卡来自埃塞俄比亚,咖啡色皮肤,五官立体漂亮,身形纤瘦单薄,虽不及超模身高却拥有超模比例的身材。
她紧紧拥住温礼礼,“生日快乐!”
艾米卡漂洋过海的到来让温礼礼短暂地忘记了失落。
因为共同爱好和话题,罗曼和艾米卡很快融入温礼礼国内的朋友圈,他们激情探讨国内外公益活动,相互交流分享彼此的经历。
温礼礼的这场生日会格外和谐,艾米卡的热情歌喉调动了大家的情绪,轰成一团举起香槟载歌载舞,颇有当年和志愿者们举办联盟party的氛围!
不觉中忘却了时间,也短暂忘却了某人。
生日宴席结束,唐静甜包了间豪华KTV,邀请大家唱k,欢腾的气氛得以延续,众人皆向往之。
唐静甜本意想让温礼礼疏解不快的情绪,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
直到宴会结束,转场去了楼上的KTV,纷纷落座,温礼礼在热闹中打开手机,静悄悄的,没来电显示也没微信消息。
余行依然没能赶来。
温礼礼将手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不够痛快,接着续了两杯威士忌。
其他人都当她是高兴,只有唐静甜明白她心里的苦楚。她抢过温礼礼手里的空玻璃杯,眼里很是担忧,劝阻她:“别喝了礼礼。”
包厢蓝色的氛围灯光映衬得温礼礼皮肤更加瓷白清冷,像夜色里皓月银辉下,一朵纯洁高贵的紫丁香。
“今天我是寿星,高兴嘛!”温礼礼重新拿了个酒杯,抄起桌上的马爹利酒瓶直往酒杯里灌满,又帮唐静甜手上的空杯子也倒满酒。
她举起满杯的酒与唐静甜碰杯,力度撞击下酒倾洒了几滴在真皮沙发上。
“来!陪我喝一杯!”温礼礼闭上眼大口饮酒,红褐的液体顺杯壁慢慢下降,。
竟喝了大半,温礼礼才咂嘴品味:“甘香顺滑!甜润舒服!柔而不呛!”
现下的温礼礼说话带有一股甜腻的醉音,她朝唐静甜竖起大拇指:“两个字总结——”
“好喝!”
从未像今天这般情绪失控过。
艾米卡欢悦地扭着腰到温礼礼身边,“奥利维亚别顾着喝酒了,一起跳舞吧?”
温礼礼挥挥手拒绝,“跳舞没意思,喝酒有意思。陪我喝一杯呀,艾米卡!”
艾米卡皱起眉头坐到唐静甜身边,小声地问:“奥利维亚她还好吗?”
“我很好!”温礼礼忽然放大音量,眼睛逐渐不聚集了,眸色迷离,唐静甜和艾米卡的脸变得朦胧模糊,“艾米卡,见到你我很惊喜!”
“罗曼!”温礼礼呼喊罗曼的名字,本和台哥谈笑风生的罗曼闻声赶来,见温礼礼神情微醺,他关切询问:“礼礼,我送你回去。”
“刚坐下就回去!我不要!”温礼礼把手里的酒杯递给了罗曼,“谢谢你把艾米卡带来了。敬你。”
罗曼海洋般的瞳光里多是无奈,他接下酒杯将剩余的半杯饮尽。
“不客气。”
温礼礼嘴角微微勾起。
想起余行曾告诉过她,少跟罗曼接触,他不是好人。
可人家明明就没坏心思嘛。还有心把她的好姐妹艾米卡从东非接到中国。
所幸是熟人局,唐静甜没有管住温礼礼,任由她发泄不快。
大不了真真切切醉一场,她从未这般肆意妄为过。
为一个男人。
唐静甜默默陪在温礼礼身后,她喝酒她作陪,她跳舞她护着。
聚会快结束时,温礼礼叫了代驾。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电话铃声响了。
温礼礼接通电话,直接叫司机在楼下等她。
“哪?”男人询问地址。
“陵武路北觉餐厅。”温礼礼纳闷,明明叫的是女代驾,怎么声音听起来像个男人,而且还有点熟悉,在哪听过。
余行这边国宴刚结束,没和几位外宾及领导啰嗦,打了声招呼就提起外套离开了,他拍拍秦海铭肩膀,示意剩下交给他收尾。
温礼礼醉了,唐静甜和孙莫搀扶着她上车。罗曼和其他人帮忙把生日礼物挨个塞进后备箱里。
“不上车!我先站门口吹会风!醒醒酒!”温礼礼用为数不多的理智拒绝。
唐静甜的脸色难看又心疼,招呼着其他人先回去,留了孙莫和她照顾温礼礼,等代驾过来。
“奇怪,司机迷路了吗?”等了半天没人影,温礼礼都告诉她具体方位了,咋还找不到?!
又过了两三分钟,黑色奔驰停在路边,车窗外的餐厅门前,温礼礼被人搀扶着,单薄的身姿摇摇欲坠,脸颊泛红,眼神游离不定,葱白指尖勾挑着粉色包带,包早已垂到地面上了。
余行从后座下来,径直走向温礼礼。
那人朦胧的身影高挑矜贵,徐徐走来。抬起的左臂搭了件深灰色西装外套,浅蓝的衬衫半卷袖子,颈间系了与外套同色调的格纹领带。
发型偏分,没戴眼镜。
神情不苟言笑,眼眸深邃,严肃中夹杂着丝丝无奈,冷漠的表象下又藏着深情与温柔。
他伸出手:“钥匙。”
“余行!你晚上出来接私活啦?”温礼礼没看见什么女代驾,半天等来了余行,却没妄想是来参加她的生日宴,只当是上市公司总裁深夜体验生活。
温礼礼提溜起地上的包,试图拿车钥匙给余行,奈何手怎么也伸不进包里。
余行见状,偏过头轻叹气,将外套给温礼礼披上。接着把包拿过来打开了拉链,翻出车钥匙按下解锁键。
行道树下的停的一辆宝马闪了两下灯。
唐静甜对余行的人品如此信任,敢将喝醉酒的温礼礼放心交给他,得力于自十七岁认识温礼礼,她就跟她不止一次提起余行。
未见其人,了然于心。
“礼礼她醉了,如有不妥的行为,请你务必保护她!”
“放心。”
余行拎着包,垂眸瞟见温礼礼右脚踝骨处微微肿起,周圈乌青发紫,定睛脚上的一双细带高跟鞋。
“崴脚了也不喊疼,看来酒精真是最好的麻药。”碎碎念间,余行单手抱起温礼礼。
被余行像小孩子一样拥抱着,温礼礼环住他的脖颈,本能地勾起小腿。
余行单手打开车门,一个倾斜抬手,温礼礼稳稳倒在余行臂弯里,被他公主抱进副驾,系上安全带。
“服务真好,我会给你小费的!外加打赏和五星好评!”
余行不语,低头微笑,单膝蹲下帮她把高跟鞋脱下,关上车门。
温礼礼望着余行调好座椅启动引擎,醉蔫蔫地说道:“不回中央南路,去壹维公馆6号2601。”
生怕余行把他送回老家。她现在是有新家的人了。
余行眼瞳蓦地瞪大,明显滞了瞬,侧脸盯她:“确定?”
温礼礼面对余行侵略性的眼神具有挑逗意味,羞耻地别过头看向后视镜,催促:“不认识路?”
余行没再说话,默默开车。连导航都没开。
不过喝多了的温礼礼在意不到这些细节。
刚开车没两分钟,温礼礼正睡着觉突然“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表情还特别委屈。
她头靠着窗户睡觉,嘴里喃喃: “呜呜呜~救命!有人锁我喉。”
红灯禁行,余行停稳车,瞄眼温礼礼,扶她往主驾方向倚靠,轻声细语地安慰:“不怕。我在呢。我保护你。”
果然,哭声止住了。
余行扶额轻笑。
仪表盘的指针缓缓上移,很快驶入壹维公馆的地下车库,宝马停在了私人车位。
余行将西装外套盖在温礼礼胸前,右手公主抱,左手拎包又拎鞋。
到了2601的门前,温礼礼拍拍余行肩膀。
余行会意慢慢放下温礼礼,看着她输完密码,余行手捏把手的指纹识别处将门打开。
屋里黑黢黢的,温礼礼站在墙边喊道:“管家开灯。”
毫无反应,只听见屋里吱吱呀呀的声音,不到一秒,灯光全开,天光大亮。
“开灯指令接收,已打开所有灯光。”
客厅站着的人形机器人突然说话,吓了温礼礼一跳,不小心跌进余行怀里,顾不得害羞,只有惊吓:“什么东西?爸爸买机器人了?”
再仔细看看,不像她家啊?的的确确是输密码进门的。
她真喝醉了!都出现幻觉了。
余行将温礼礼抱到下沉式客厅黑色真皮沙发上,高跟鞋放在旁边,起身去拿医药箱,却被温礼礼拉住手,月光银的指甲按在他隆起的青筋上。
她垂着卷长的睫毛如黑翼凤碟栖停在紫罗兰花蕊,紫色吊带礼裙紧贴腰身,温婉的发型、魅惑的身材、清冷的容颜相辅相成,完美到无可挑剔,不为人间尤物,是为神的缪斯。
她晕乎地睁着迷离的瞳仁,眼神像森林里迷路的小鹿,遇见孤狼误以为是落单的同类。
孤狼佯装柔弱麻痹猎物,彼此心照不宣地同行。
“你去哪?”
“帮你涂药。”
“哦。”
知道余行不会离开,温礼礼才放心松手。
拿了药箱里的喷剂和膏药,余行没有立刻到温礼礼身边,而是去了卧室开保险柜,把里面存放许多天的宝蓝色皮质首饰盒拿了出来。
一并送到客厅的温礼礼眼前。
余行单膝跪地,手轻柔抬起温礼礼的右脚,垫踩在自己的腿上,他捏按了几下脚踝浮肿的地方,确保没骨折及内外伤,才安心为她喷药。
由于冰凉的触感让温礼礼下意识瑟缩,粉嫩的脚掌从他腿根滑向手心。
不经意的撩拨最致命,余行险些失了智。
他握着温礼礼的脚不敢动弹,腰脊笔挺僵直,两颊逐渐红霞荡漾,温礼礼偏偏招惹:“余行你也喝多啦?”
“我没喝酒。”余行欠身干咳两声,撕开膏药贴外包装纸。
“那你脸怎么红了?”温礼礼脸忽然凑近,偏头贴近了看他。
“我……我吃了头孢。”余行的瞳仁略显慌乱,不敢直视她。
贴完膏药余行拿走喷雾药瓶赶紧转身离开,温礼礼顺视线看到茶几上的盒子,好奇问:“我生日礼物?打开看看。”
余行回头瞅她一眼,喝了酒话倒是说得直接又大胆。不知道她现在听不听得进:“本打算今天陪你过生日,偏偏事情推脱不了。冰箱还有我亲手做的蛋糕……看来也没机会吃了。”
跟醉鬼解释完又听话的乖狗狗模样打开精美的首饰盒。一条水滴形蓝宝石吊坠的月桂叶钻石项链光芒闪烁,独属于她的一颗蓝眼泪。
余行小心捧出项链,帮温礼礼戴上:“生日快乐礼礼。”
等项链戴好后,温礼礼欣喜若狂,指尖摩挲蓝宝石吊坠,然则越想越气,秒变脸,烦躁嗔怪: “什么狗链子我不要!”
余行瞪大了眼睛,又气又好笑宠溺吐槽她:“狠起来自己都骂。”
手机铃声打破二人世界的奇妙氛围,温礼礼摸索手机接听。
是温博远打来的电话,问她在哪。
温礼礼告诉爸爸自己在壹维公馆。
温博远听到后和女儿说了晚安便挂掉了电话。
毫不知情的余行害怕温伯父担心,默默把温礼礼的手机收进包里,提起高跟鞋:“不早了,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我今晚住这里!”
“你醉了。听话。”余行恢复了理智。
“这是我的家。”温礼礼面对余行的反驳更加来酒劲了,她手心缠住余行的领带使劲往身边拉扯,声线比狐狸妖媚:“属于温礼礼的家。”
余行被钓鱼似的顺钩跑,他手抵在沙发靠背,保持相对安全距离。臂弯里的美人红唇微张,双眸氤氲湿雾,比海妖还会勾魂摄魄蛊惑人心。
“温礼礼,不要挑逗我。”余行声线颤抖,喉咙发干,不禁滑动。
“我是认真的。”温礼礼水汪汪纯澈的葡萄眼缠藤欲望爱意交织,她的贪欲被无限放大,渐渐击溃了理智竖旗占领高地。
她仰视余行,森林里两只落单生灵间的地位发生大反转,他此刻慌乱无措的眼神就像那只受惊的兔子,兔子成了孤狼,猎物实现绝地反杀。
温礼礼阖上双眼,唇瓣凑近他的唇间。悸动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她缓缓睁开双眼盯她,眼神挑逗,余行睫毛快频率眨动。
温礼礼勾唇魅笑,志在必得般的游刃有余,在他唇瓣微启之际,乍然游离到脸颊,舌尖抵在他滚烫的红颊之上,落下蜻蜓点水的湿吻。
余行瞳仁怔大,像孤狼爪牙下的困兽,用无辜的双眼看她,企图求饶但又欲求不满。
温礼礼扯松余行的领带,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高跟鞋啪嗒落地,坠在绒绒羊毛毯上,地动山摇。
余行握着温礼礼的手制止,力道不深不浅。
“温礼礼,别耍流氓!”
“我不!”温礼礼脸埋在她颈窝,撒娇的语气令人难以抗拒:“我今天美吗?”
余行不敢动弹,胸廓起伏很大,他抿嘴成线,努力遏制不该有的欲望,闷嗯了声。
“你好香。”温礼礼唇瓣贴近余行的红透的耳根,一点、一点移覆上他的唇。
余行隐忍到快要失控,单膝下跪,任由温礼礼亲他。即便迫不及待想要反客为主也用残存的理智杀灭了趁人之危的恶念。
“我好想你。”
一颗泪珠从温礼礼右脸滑落,滴到了余行的锁骨上晕湿了衬衣。
温礼礼唇瓣从余行嘴上移开,心满意足地张开双臂:“睡觉。”
“温礼礼,我发现你喝醉后胆子真大!”余行扯掉禁锢的领带,将她公主抱起,缓缓走向卧室。
温礼礼双手熟练地环住余行脖颈,眼神瞄住下沉的客厅,一脸震惊地问他:“我家地为什么陷下去了?”
“大概或许因为……我们太重了。”余行不打算和一个醉鬼讨论这到底是谁的家。
“我不重!你才重!”
“好好好,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