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带血,歪着脖子,嘴里留着鲜血的男子从公路旁冲出来一头撞上了车头,警车司机忙踩急刹,车里的三个警察惯性的向前晃,吓得出了一层汗,连忙下车查看情况。
被撞的男子上半身趴在车盖,其中一个警察走到男子的身边想把他扶起来。
突然,本来还奄奄一息的男子身手迅速,一把扑在警察的身上,把他的脖子咬了个洞,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被咬的警察痛苦的脸皱在一起叫出了声。
另外几个警察见势不妙,分别拿上警棍,用力的敲打男子的身体和头颅,擒住了牙齿都能见到血渍的男子,反手按住男子的赵警察边拿出腰上挂着的手铐边大声骂道:“竟敢袭警!把你也关进牢里!”
男子不答,只身体不断向前扑着,发出了怪异又惊悚的嘶吼声,像一个嗜了血的野兽。
另一个警察用脚踢了几下男子的膝盖,骂骂咧咧的吐了个口水。
被咬破脖子的警察用毛巾堵着脖子的血,日光晒的人昏沉沉的,这个警察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而头昏,满是鲜血的毛巾陡然掉在地上,一声低沉的呼吸声从他的喉咙里发出。
王警察不断谩骂着,大夏天还要送犯人去监狱已经够烦躁了,现在又遇上这个听不懂人话的神经病就更加暴躁了。
摸了摸自己一时的功夫后背就晒得发烫的后背粗生喊:“赶紧把那个杀人犯送去监狱,然后再让监狱的医生看看老李的脖子!最后!再审问这个神经病!”
说到脖子,他回过头想看一下老李怎么样,只见刚刚还在车盖旁边痛苦的捂着脖子的老李已经走到他的后面,脖子的伤也没捂着,就任由血不断的留着,警服衣领被血染的黑沉沉的。
王警察皱起眉头,刚想说些什么,话还没来得及说就戛然而止,因为李警察咬住了王警察的右脸,生啃下来一层血水的皮,王警察痛苦的大声尖叫,手脚并用的把紧紧抓着自己的李警察扒下来,痛恨的看着早已神志不清的老李。
血水从右脸滑下,软肉突兀的暴露在空中,脸色惨白。
按压男子的赵警察震惊的看着这一切,一时间还没弄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诡异的情况,大声叫着:“老王!怎么回事!”
王警察瞳孔扩大,汗水和血水糊在一起滴在干燥的公路上,此时又被老李重新咬上脖子,想到什么似的,用手抵住老李的头,转过半边身对着赵警察留着泪喊着:“快走!快走!”喊完这两句就已经神志不清,嘴里同样发出嘶吼的声音。
赵警察手下按压的男子也同样更加兴奋的嘶吼着,一直不断转回头血肉模糊的嘴留着口水大张着。
警车里的司机不安的看着不远处的场景,看了一眼后面手铐锁着的昏迷的男人,拿上手里的警棍下了车。
昏迷的男人从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后,垂下的头轻微的上仰,撇了一眼没人的驾驶位,空荡的车里只留下了他。
警车从原位开走了,远处也只留下了几摊已经干涸了的血水。
监狱里一直等着交接的狱警看了好几次大门,心想怎么还没来。
2014年11月12日的下午,城市突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有着咬痕的人群,他们像疯狂的野狗一样,凡是看到活人都会扑过去疯狂啃咬!
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南方大部分城市就像夜深时的关了灯的房地产模型,从山上看下来的城市没有一点亮光,像是地震来访过把所有的路灯震碎了。马路边的电线杆残留了斑斑血迹,平时人山人海的特色街道毫无人烟,空气中能嗅到一缕缕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血腥味。
“呜呜呜,妈妈,妈妈,呜呜呜”小区旁边玻璃门大开的小吃店传来隐秘的几声哭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尤为清晰,像血腥味一样悠长且引人注目。
乱七八糟的凳子,吃食在桌子上地上撒的到处都是,这里的空气中不仅弥漫着血腥味还夹杂着小吃已经变质的味道,令人作呕。
越走越近,细听。
呜咽声是从店里的收银台下面的柜子里发出来的,是个5岁这样子的男孩正躲在柜里,他满脸泪水,用短小的手推开柜台一边探出头来。
“别动!”很轻的一声,男孩转过头向左望去,同一个U形收银台柜子左边同样打开了一个小缝隙,是一个姐姐!男孩红肿的眼睛一下子弯起来想过去,但是又停下了打开柜门的举动,因为那个姐姐食指举在唇中间,长期在这里躲着的原因通红的脸布满汗水,紧紧的按压着嘴唇,边急促的摇着头。一瞬间让他想起了妈妈,妈妈也是这副样子,妈妈让我安静在这等她,不能食言的。男孩又回到了漆黑的柜子里抱着膝盖,这次他不再因为害怕和孤单而哭泣了。
贺之也悄无声息的关紧柜门,后背全是刚刚被吓到的汗水,衣服湿湿嗒嗒的黏在身上,但是她不敢大声喘息,直至拖沓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渐渐远去,她才侧靠在柜门,微微伸展自己僵硬疼痛的双腿,这个柜子虽然能够让她躲进来,但远远不够舒展身子。
黑暗静谧的柜子里,贺之轻轻的喘着气,手不断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水,指尖冰凉的触感好像让自己的大脑静下来了片刻,不再擦拭着额头,双手垂下,和木头一样静静的注视着黑暗,贺之不是个不能够接受现实的人,但是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一天之中她经历了校园逃亡,同时失去双亲,面临着这恐怖又不可思议的丧尸。
贺之痛苦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她才刚高中毕业,昨天是大学开学仪式,像很多老师说的那样即将进入大学这个小社会,从爸妈守护的象牙塔里慢慢走到这个小社会,慢慢的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成年人。但是现在她痛苦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到让自己逃亡而死的爸妈,泪水不断的从两个眼眶里流出,仿佛要把自己淹死在这个狭小黑暗的柜子里。
无尽的悲伤一直持续着并不会影响身体其他器官的叫嚣,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差不多一天了,从昨天的逃亡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任何食物和水,胃一直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无时无刻的饥饿迫使她手脚无力,她自嘲的想自己就算没有被丧尸咬死,也会被胃吃掉的。
不行,逃!
必须离开这里!
首先得先喝水,贺之的唇已经有点干裂,喉咙干哑。贺之手撑在一边,耳朵贴在柜壁。
寂静,再听,还是寂静,既没有缓慢的脚步拖沓声,也没有低吼声,再等等吧。
柜子里的黑暗让人心慌,狭窄密闭。贺之拿出电量显示不足的手机,现在是晚上12点23分,再等一个小时吧。
1点24分。
贺之在这一个小时里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什么都没有听到,有的不过是风的声音,然后小心翼翼推开柜门探出一只眼睛左右打量,一只手更加小心且缓慢的推开柜门使缝隙变大,从低矮的柜子里慢慢爬出,一颗心都悬在半空,顺利从柜子里爬出后贺之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继续听着附近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她弯着腰借着收银台的遮挡探头看向大门,也没有人,顿时放下一大半的心,走出一步后又回头望向对面的柜台,那个小男孩还在这里,这个时候贺之那该死的善心又无缘无故爆发了,连自己以后都不知道会活着还是死了,哪里有那功夫带着一个小男孩呢。
贺之打量着这个店,发现有一台立体冰箱里面有几瓶矿泉水七零八落的倒在冰箱里,她慢慢的避开地上的污渍,轻轻的打开柜门拿出了三瓶水,又警惕的望着四周,最后看向了收银台的柜门。
“给,快喝。”贺之最后还是狠不下心,如果自己走了,这个男孩可能会立刻就死在这里。
“姐姐!”男孩惊喜的看着贺之。
“嘘!小点声,别把怪物吸引过来。”
“嗯嗯!”男孩拧开瓶盖一边慢慢喝着水,一边盯着贺之。
贺之没理,自己也大口喝着水,缓解着饥饿。
接下来就是填饱肚子了,哪里会有食物,这个小区是个老小区,附近零食店倒不少,只要小心一点,不被丧尸抓伤应该就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