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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旭日耀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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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漠市又待了两天，两人在除夕前回了家。
刚到家睡了一觉起来，黎漾便在客厅整理带回来的手信，把给傅爷爷和谢共秋的礼物整理出来后，又把周轩和徐志权的弄成一份，剩下的就摆在了自己家里装饰。
沈初旭看着他弄好的东西，问：“谢共秋还没回家？”
黎漾抬起头，“她说新年不回去。”黎漾顿了顿，“待会我们回去一趟？”
“好，回来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去买点年货。”
“嗯。”
因为明天就是除夕了，时间比较紧，两人先回了一趟春日巷大院。黎漾家没有什么变化，他检查了一下水电，又收拾了一些衣服便离开了。
谢共秋不在家，电话联系后才知道她和朋友出去玩了，黎漾便把手信挂在她门上。好在这边没什么人会来，年假期间更是少人，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拿。
“你有跟她说了房子的事了吗？”前往傅远山家的路上，沈初旭望着满眼笑意的黎漾问。
“嗯。”黎漾轻快地点了点头，“她愿意租陈皮巷那边的房子，她还自己提高了房租，说她也涨工资了，但是我不想收她太多，最后说好了八百一个月。”
“嗯，你们商量好了就行。”
黎漾笑了下，“我也跟她说了年后会找人装修房子的了，但是大院那边的家具怎么办？”
沈初旭：“烘焙的工具可以拿到洋房这边，其它的搬到陈皮巷那边，作为出租房的家具。”
“哦。”
两人聊着天，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也没有那么遥远。
傅远山现在随大儿子住在另外一个城区的市中心，到达傅远山居住的小区时已经将近中午，他们没有上去，只约了傅远山出门吃饭。
“爷爷不喜欢住这样的房子的。”黎漾望着高楼小声地嘟喃。
沈初旭揉了把他的脑袋，“但他的家人也不想让他一个独居。不过——”沈初旭笑了笑，“我觉得按照那老头的性格，估计过完年，身体一好，就要吵着去陈皮巷住了。”
“欸？”黎漾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可是陈皮巷那边也是住的楼房。”
沈初旭：“我听说他好像也分配到了一楼，而且老头的房子比你的多，估计还能抢个带小院的，这样又能拿花盆种菜了。”
黎漾笑了下，“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也能经常去看他了。”
“嗯。”
话语间，傅远山远远地笑着走了过来，黎漾下了车，“爷爷。”
傅远山笑得开心，“你们回来了？”
“嗯，昨天刚到家的。”黎漾说着和傅爷爷一起坐上了后座，“我买了手信给你。”
“好。”
傅远山慈祥地笑着望着眼前这个自己照顾了许久的孩子，虽然他已经快三十岁了，但直到这会看着他，他才有一种这个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在傅远山的心底里，他仍然不赞同两个男人在一起，可看着黎漾短短时间内的变化，他想，也许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天生就如此，又或者，他真的爱他，而爱，不管是哪一种爱，它都会给人意想不到的力量。
傅远山现在就希望这两个孩子在一起的话就好好地在一起生活，不要行差踏错就好。
三人一起吃了个午饭，边吃边聊，傅远山也把两人今后的计划打听个清楚，对黎漾也放心了许多。
送傅远山回家后，两人便启程回港门区，晚上，他们还约了周轩和徐志权。
黎漾现在面对周轩的调侃已经不再瑟缩了，虽然仍下意识地往沈初旭身旁躲避，但也能抬起头来对他的玩笑展露笑颜。
周轩看着他的笑，怔了瞬，接着又笑骂了起来，“老沈，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小时候就对人芳心暗许，还骗得人家跟着你团团转。”
沈初旭笑，“你别瞎说，小时候我可比你纯洁。”
“屁。”周轩又向黎漾凑近了些，“小黎，你说，是不是他哄骗你了？”
黎漾望着他笑，“没有，是我想跟着他的。”
沈初旭扬起的嘴角有些得意。
周轩大惊，“他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
徐志权捏了下周轩不安分的脖子，“行了，你就死心吧。”
晚饭结束后，他们便离开餐厅去了附近的商超。
商超里挂了许多新年的装饰物，黎漾走过去看，沈初旭推着车跟在他的身后。
“我们也买一些回去吧。”
“好。”
“门口的树也要。”黎漾一边说一边认真的挑选。
沈初旭选了两个灯笼，“拿两个灯笼挂门口？”
“好。”
挑了装饰后两人又去买了好多食材回去补充冰箱。
回去时已经是深夜，但因为临近新年，道路两旁的树木都挂上了发光的灯笼，路上灯光闪烁要比平日更加灿烂。
“以前过年的时候你会做些什么？”等红灯的时候，沈初旭把手放下去握一旁黎漾的手。
黎漾笑了笑，轻轻地回握住他的手，“没做什么，就和平常差不多。”
“真的？”
黎漾想了想，在沈初旭松手继续开车时又说：“会比平常，要安静点。”
在沈初旭回到春日巷前，每回过年，巷子里租住的人家大部分都会离开，傅爷爷也会被傅大哥接走，巷子、大院都会比平日更安静。
社区的人还说过年他可以放假，不用出去扫地，无事可干的他便会比往日要更加地寂寞。
在更久以前，外卖还没有现在发达，他更是连菜都不会出门买，只躲在家里，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直到新年过去。
沈初旭：“那今年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嗯……”黎漾认真地想了想，“想和你一起吃年夜饭。”
沈初旭笑，“还有呢？”
“一起守岁。”
“就这样？”
“嗯，就这样。”
除夕当天早上，两人早早地就起了床，吃过早餐后就拿出昨天在商超买的装饰挂件开始装点新家。
“小心点。”黎漾站在门边扶着三脚架，沈初旭正在上面挂红灯笼。
“好。”
挂完灯笼，两人又把垂吊的爆竹、万字结、春字挂件、中国结等挂饰装点到各处，房子有了红色的装点，也开始有了新年的趣味。
“我们来拍照吧。”
沈初旭把放了很久的相机找了出来，调整好自拍位置后，两人站在房子前拍了新年的第一张合照。
临近中午，两人决定出去外面吃，吃过午饭后又去了墓园。
江海市没有除夕祭祖的习惯，但沈初旭家乡有，只是他爸入过狱后，和那边断了联系，所以他只来这看他爸。
沈初旭把带来的红色万字结放到他爸的墓碑上，黎漾在他一旁摆上贡品。
沈初旭望着黎漾笑了下，“爸，抱歉，我没成为你期望的样子。
“这是黎漾，小时候你见过，他现在是我爱人。”
黎漾怔了怔，随即轻笑了下，“叔叔好。”
两人在墓前待了好一阵，直到沈初旭陪着他爸吸完了一根烟才准备离开。
回到车上，沈初旭刚启动车子又看向一旁的黎漾，“要不要去看看你爸妈？”
黎漾滞了瞬，沈初旭看见他露出害怕的表情，伸手握住他的手，“不去也没关系。”
黎漾回握住他的手，“去吧。我、很久没去了。”
黎漾的妈妈去世时，他没有能力处理这件事，其他的亲属又远在他乡而且亲缘稀疏，所以是被社区安排和他父亲合葬在了一起，这座公募不似沈父那边的露天独墓 ，而是一排排的小格子似的墓房，拥挤而压抑。
黎漾和沈初旭给他们烧了纸钱拜祭。
“你说，她想和他合葬在一起吗？”
沈初旭对上黎漾望过来的目光，“我不知道，但，过完年后，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去申请分开他们。”
黎漾目光又看向墓格子上两人的照片，那是他们工作的证件照，是来到江海市工作时拍的，两人面上都没有笑，都是一脸的苦像。
“他们总是吵架，还是分开比较好。”
沈初旭：“好。”
黎漾轻笑了下，望向墓前的人，轻声说了句：“我现在很好。”
拜祭结束后，两人又去了一趟海鲜市场，把晚上团年饭的食材买全。
回到家时便已临近傍晚，他们一起进了厨房准备晚餐。
年夜饭只有他们两人，但至少不再是一个人了。
沈初旭给两人各倒了杯红酒，春晚开始时，两人砰了个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因为说好了要一起守岁的，所以他们一起看着春晚等待零点的到来。但准备到零点的时候却又都上了三楼的天台。
“怎么了？”黎漾被他拉着，笑着问。
“你看。”沈初旭拿出一盒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仙女烟花棒，“这边不给放烟花，但我们可以放这个。”
黎漾傻傻地笑了起来，“好。”
沈初旭拆开烟花棒的包装盒，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其中两根，“许个愿？”
黎漾接过烟花棒，笑了下，他看着那闪光的火花，又看向沈初旭，“我想要和沈初旭在一起很久很久。”
沈初旭：“好。”
“你呢？”
沈初旭轻笑：“我要黎漾的愿望永远成真。”
他们相视一笑，拿着烟花棒坐在一块一根根地点燃，看着那如星星的烟火一点点地燃烧。
“沈初旭。”
“嗯？”
“过完年，我想去参加一个烘焙班。”
“为什么？”
“我想把蛋糕再做得好看些。”
“好，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黎漾笑着望向他，“你呢？”
沈初旭望着他，笑了笑，“我想抱你，黎漾。”
黎漾怔了瞬，笑着张开双手，“好啊。”
直到回到沈初旭的主卧，黎漾才知道，原来“抱”它还可以是一个持久性的、费力气的深夜动作。